第二十章

“谢谢惠顾。”

徐成天把小票递给了顾客。

他目送顾客离开,对着空无一人的便利店发了会呆,不自觉地刷起了短视频。

但没刷一会,徐成天就兴致乏乏地放下了手机。

他没想到同事今天会因伤旷工,自己得一个人值夜班。

更别提徐成天刚得知王翮这几天“失踪”的原因是去健身房找了份工作,有很多话想跟人说。

徐成天一般只跟几个熟悉的人闲聊,去掉同事这个选项,他能选的只剩下了一个人。

王翮。

徐成天怕王翮在忙,纠结到底要不要发消息,他切出了聊天界面数次,终于落定主意,打字问道:

“在吗?”

虽然徐成天刷到过不少由这句话开头的搭讪失败案例,可他拿不出别的开场白。再说以徐成天的见解,最坏的情况只不过是王翮不回他消息。

等待了近十分钟,聊天界面里还是只有那句“在吗”。徐成天打算过会再看看,准备按下熄屏键,却看见社交软件最上方的昵称转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他欣喜地捧起手机,但——

王翮回复的速度很慢,慢到下一位顾客进便利店了都还没发来消息。

徐成天最初猜想王翮是要给他发一长段话,内容多到占据整个屏幕。他倚在收银台旁等待,又觉得王翮不是话很多的人,所以打字慢的原因可能是网不好或者在忙。

跟徐成天猜的差不多,王翮拖沓半天,只发来了一行字:“晚上吃夜宵吗?有人请客。”

“吃吃吃!!!!!”徐成天担心他的兴奋没传达出去,连着发了五个叹号。

“是谁请客啊?”他接着问。

“健身房的人。”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没有立即消失,“先等你下班,我带你去和他们汇合。”

徐成天没来得及看全消息,他瞅见门口多出来个人影,抬起头细看,发现来的人就是王翮。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王翮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孤零零的徐成天。

“同事他今天有事,”徐成天清了清嗓子,“咳咳,你来的好早,还有两个小时我才能下班。”

“我刚从健身房回来,过来看看。”

王翮沿着货架绕了一圈,拿了瓶矿泉水回来。

徐成天认真找准了瓶身上的二维码。

“我请你吧。”

他没让王翮付款。

“行。”王翮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

他捧着矿泉水瓶走到店门口,没走下台阶,站在那里望着街上的情形。

徐成天偶尔瞟一眼王翮的背影,按部就班地做着本职工作,等他从库房理完货回来,发觉王翮替他守在了收银台后边。

王翮租用了个共享充电宝,看样子不着急走。

“刚才有个客人。”王翮提醒到。

王翮没说的是他“顺手”帮客人结了帐。

徐成天看见收银机上多出来的数据,侧目望向王翮。见对方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嘴快问道:“为什么你们健身房聚餐要带上我?”

他是算健身房的大客户,还是算王翮的朋友?

疑惑持续到了下班以后。

寡言少语的王翮陪着徐成天沿着小路找了家路边摊。在燃烧着的木炭提供的光亮之中,背光朝他们招手的“黄毛”显得很亮眼。

“打赌的时候可没说你要多带一个人啊。”

“黄毛”嘴上不留情,身体老老实实地给徐成天腾了座位。

算上健身房老板一共四个人,分别坐在折叠桌的四边。位置安排得很好,不过交流起来很费劲。

王翮把头转过来时,徐成天总以为对方是有话跟自己说。

“记得愿赌服输。”

他也没跟王翮赌过什么啊?

后来经过向每个人询问,徐成天才明白这话是跟“黄毛”说的。

“我就好奇他能不能卧推110kg,跟他打了个赌,没想到他真做到了。”“黄毛”苦笑一声,“运动员还是有本事。”

摊主端来了出炉的烤串,以及一整盘平铺着的蒜蓉生蚝。浓烈的调料味弥漫在空中,引得徐成天鼻尖发痒。

“听起来是件厉害的事。”他端起一枚生蚝。

“不算厉害,正常水平。”王翮拧开手边的啤酒拉环,“可以喝酒吗?”

徐成天的酒量不行,但他拒绝不了夜宵和啤酒的完美搭配。

“别听他胡说,那事一般人做不到。”“黄毛”瞪大眼睛,反驳了王翮。

“也是好事。作为健身房的新教练,越厉害越好。”老板卖力地缓和愈见焦灼的气氛。

一时间沉默的人成了徐成天。他接不上这帮人的话,只得一个接着一个地吃着生蚝,打算以此消弭心中的尴尬。

徐成天不禁担忧,随着王翮在健身房里工作的时间长了,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和王翮彻底没话可谈了。

“再来一打生蚝。”“黄毛”呼喊着点完单,矛头直指徐成天,“今晚这顿夜宵吃完,你得去健身房练一周才找补得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回怼“黄毛”的人是王翮。

“我是他的教练,我来管他的训练计划。”

“是的,我听王教练的。”徐成天说话时有了底气。

“嗐,俩帅哥提前串通好这么说的吧。”

“黄毛”向后一仰,一不留神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

“太丢脸了。今晚不要在意那么多,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有负担。”

老板端起啤酒罐,招呼众人举杯同庆。

王翮、徐成天、坐在地上的“黄毛”都伸出手,在桌子中央碰了杯。

一罐罐的空啤酒瓶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塔。徐成天醉醺醺地摇着脑袋,保证自己不彻底醉倒,同时挑拣着盘子里剩下的生蚝。

生蚝空壳碰得金属盘子叮当作响,可惜掩盖不住身后传来的吵闹声。

邻桌的男人貌似喝醉了酒,用手搂住一个姑娘,脑袋使劲往人家身上蹭,表现得很恶心。

姑娘极尽所能地驱赶男人,奈何她力气不够,不得不向其他人求助。

摊主意图制止男人,但他只敢用言语劝说,没能起到效果。

“有人闹事,这怎么能不管。”

“黄毛”提起身底下的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