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跳跳龙

继尧淡漠的问了声:“谁跟你说的?”

阿立恰巧又回来了,听到不该听的话,吓得脸都白了,这事可是禁忌,他从未敢提及,慌忙摇着手,差点就甩脱臼了。

继尧扫了他一眼,垂眼道:“桂嬷嬷?”

陈宛七哭哭啼啼的说着:“你别怪嬷嬷,是我自己爱乱问她才同我讲的。”

他冷吭一声,手臂轻轻一提就将她托起来,稳稳放在岸边的大石头上。

“陈宛七,你也太小看我了。”

继尧转身看向阿立,“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抓老鼠。”

阿立突然也好想哭……他也很怕老鼠啊!!!

两个大男人捉了一晚上的老鼠,恶心得晚饭都吃不下。

陈宛七更是有极大的阴影,泡了个热水澡,累得瘫在小床上一动不动。

继尧沐浴回来,跨过她腰侧坐到床上,见她跟没了魂一样,竟还有心笑话着:“就这么点胆子还敢抓老鼠?”

“可别说了……”

陈宛七闭上眼睛,那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赶紧又睁开眼,双手仍有些发抖。

她换了个姿势,转身面向床侧抵着木头,一双眼睛从床上探下来,幽幽的看着她。

陈宛七心里本来就害怕,恨不得戳瞎他的眼。

“陈宛七,当初在船上为何不问?”

“有什么好问的。”她埋着脑袋,又吃吃艾艾的说着:“现在问来得及吗?”

“说来听听,我考虑考虑。”

“你讳疾忌医,受了伤也不医治,如此抗拒,是不是为了……惩罚自己?”

……

继尧定定的看着她,没想到她扯起这些有的没的,三言两语却是扯得他满身旧伤隐隐作痛。

“大可不必,你这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人,这条命自有老天来收。哪天把命玩没了,那也是因为你太菜,欠揍让人给削死了,绝不是因为……你那莫须有的错。”

陈宛七又背过身去,望着打开的窗子透了口气,她向来不大会安慰人,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十岁的孩童。刚过了爱吃糖的年纪,正要接触复杂的世界,受了如此大的打击,怎么能不委屈。

她想起这事就觉得心塞塞,好像打工人受到的委屈一般,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

“陈宛七,你是老天派来收我的吗?”

“轰隆。”一声雷响。

陈宛七没听清他说了句什么话,只顾起身关上窗子,走回床边探见他微微蹙眉。

她忍不住问着:“你长这么大只,真的怕打雷吗?”

“怕?”他嗤笑一声,漠然回应:“我娘走的那晚,亦是刮风下雨雷声阵阵。”

陈宛七心中一紧,看到他一脸憎恶的表情,仿佛是对自己深深的厌弃,他并非是怕打雷,只是无比的厌恶自己。

每一声雷击像在不断的审判,他是个毒害生母的元凶。

“嗡!”

一双手捂上耳朵,嗡的一声响起耳鸣,雷声隔绝在外,耳廓里充斥着阵阵心跳。

陈宛七凑近瞧了眼,见他神色好些才松开手。

“你是没手吗?不想听捂住便是,小孩子都懂。”

她自顾坐在小床板上,手臂支在他床上撑起脑袋,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你听过雷震子没有?”

继尧轻挑眉目,不知她这会儿又说什么胡话。

“没有吗?”

陈宛七歪着脑袋思量,她虽记不住正史,读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名著,来到这里许多死去的记忆开始复活,那些书皆是出自这个朝代,只不过这会儿还算杂书。

这些杂七杂八的书在市井间传阅甚广,陈宛七在这听了好多故事,甚至看过一手稿,在古代还能追连载小说,好些个作者填坑填了几十年。

诶嘿,就她知道故事的结局。

“那应该也快了。”陈宛七掐指一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再过不久,又有一奇书问世。书中有个肉身成圣的雷震子,一登场必是电闪雷鸣!”

她意味深长的说着:“所以啊,打雷的时候其实是圣人庇世,此乃祥瑞,没什么好怕的嘛。”

“迷信。”

继尧躺了回去,翻身背对着她。

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荒唐的神伤,阵阵响雷犹如劈在心头的旧伤,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剧痛过后痒得浑身难受,宛若蜘蛛爬在心尖上织网,渐渐在伤口上缝缝补补。

陈宛七静静的坐了会,见他纹丝不动才躺下去。

雨下了一夜,夜里泛起凉意,她睡得不是很好,天还没亮就醒了。

她裹着被子赖了会,一抹天光透过纸窗,床上的人还没醒。

陈宛七坐起来,听着平稳的呼吸,伸手推了推他。

“喂,你该起来了。”

继尧睡得熟,让她一晃又立马清醒,他翻了个身,脸上还带着些起床气。

“大早上吵什么?”

“太阳都出来了,你不用去干活吗?”

继尧皱眉道:“畜生都得休息,更何况是人。”

“那倒是。诶,你今天休息啊?”

他轻吭了声,又合上眼继续睡。

陈宛七收起小床,抱着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身后的人睁眼道:“去哪?”

“厨房有早膳。”

“拿过来吃,多拿点。”

“你吃吗?”

“废话。”

陈宛七到隔壁浴房换好衣服,跑到厨房去拿早膳。

北方的天气一夜骤变,昨日还有些闷热,今早就觉得冷了起来。这天气真是同某人一样善变,从不吃早膳的人竟还会主动提这要求。

陈宛七拎着食盒飞快跑回去,回到屋里忍不住哆嗦两下。

“起来吃吧。”

继尧抬了下眼皮,吭声道:“拿过来。”

“你要在床上吃啊?”

“我又不像你,吃饭洒一地。”继尧支着身在床上吃早膳。

陈宛七咦了他一眼,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锦衣卫大人,一放假也会在床上瘫着。

吃完早膳,陈宛七收拾完准备出去,又让他给叫住。

“干嘛去?”

“我去……种花呀。”

“你想把整座京城的蜜蜂都引来不成?”

……

继尧看透她的心思,故意问着:“衣服呢?”

陈宛七装傻充楞道:“你要换衣服是不?”

“少废话,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拿出来。”

她只好从柜子里扯出那件死鱼眼递给他,继尧根本没接,眼神示意道:“绣啊。”

“大人,你何必强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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