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希望的起始

忙碌了一天的衿悠师傅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回到了蝶屋。

在愈史郎要吃人的目光下,本想拒绝的衿悠愉快地接受了珠世要为她治疗的提议,还顺便在珠世家住了一晚。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占用珠世大人那么多的时间,还让珠世大人为你费心费力的治疗,你要怎么报答!”

送她出门时,愈史郎就跟在她碎碎念。即使衿悠背对着他,也能感受到那冲天的怨气。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邪剑仙就好了,衿悠遗憾地想着。

愈史郎的怨气,大概能养活至少二十个邪剑仙了。如果用它们来杀鬼的话,效率一定很高。

衿悠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眯眯地回答:“报答的话……我下次来的时候给珠世小姐带点礼物?”

衿悠是硬生生被愈史郎吵醒的。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愈史郎就大力地敲着她的房门,有种不赶走她不罢休的意图。

要不是她已经习惯了熬夜,光是早起的暴躁就够她追着愈史郎砍顺便找珠世告个状了。

而且,虽然她很清楚地明白眼前的愈史郎已经有几百岁了,但在比划了二人的身高后,衿悠还是很大度的原谅了他。

自从无一郎的身高也超过她后,衿悠就很少能在鬼杀队看到比她还矮的剑士了。哪怕是比她小的浅野盈,个子都快跟她差不多了。

也因此,在看到比她还矮的愈史郎后,衿悠被打击的自信心也恢复了过来。

一想到愈史郎以后都长不高了,衿悠就更快乐了。

“还不快点走!”不自在地搓了搓肩膀,愈史郎总觉得衿悠盯着他的眼神有些诡异。

将衿悠撵出门去,愈史郎重重地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不能再让这些剑士打扰他和珠世大人相处的时间了!

然而,还没等愈史郎高兴几天,这栋宅邸就再次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而在这之后,他和珠世大人的独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衿悠在东京府浅草转了一圈,买了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三色团子,准备回去分给其他人。

希望蝴蝶忍别太生气啊……

衿悠缩了缩脖子,不出意外地在城门口等到了自己的鎹鸦。

“呦高德,好久不见,”衿悠掏出几粒豆子扔过去,“这次居然这么淡定?”

她上次跟着珠世消失再从墙壁里钻出来的时候,高德可是吓得扑棱着翅膀,在她耳边吱哇乱叫呢。

“别问,问就是麻了。”高德瞬间欢快地嚼着豆子,也顾不上和衿悠生气了,“反正最后还是要靠我来带路,你中途去哪也不重要了。”

……

“我这次真的认识路了!”衿悠怒道,“好歹我也来过几次了,回总部的路我还是能认得的!”

不屑地吞下最后一颗豆子,高德翻了个白眼:“容我提醒,你每次回总部都这么说。但是最后不是迷失在森林里就是迷失在城里。”

但凡衿悠在认路上能有那么一丝丝靠谱,他这个鎹鸦也不至于活成向导鸦。

“谁让那些建筑长得都一样!”衿悠哽咽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面子,“森林里也是,每棵树都一模一样,谁知道该往哪走。”

“这就是你每次都能准确走到错误的路上的理由?”高德才不吃这套,“别挣扎了,你就是不认路。”

衿悠也很无语。她现在已经不敢一个人出行了,每次走到什么路口,她总是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选的那条路是对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直觉确实准。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地选到错误的那条路呢?

见衿悠还想辩驳,高德连忙打断了她:“别挣扎了,赶紧回去吧。有个惊喜在等着你呢。”

惊喜?

衿悠有些好奇,但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高德都对所谓的惊喜闭口不谈。

高德直接把衿悠带回了蝶屋,而衿悠刚走进去,就发现蝴蝶忍正坐在廊前等着她。

而在她的手边,一碗汤药被放置于托盘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回来了?”蝴蝶忍笑眯眯地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衿悠眼前一黑,“来,先喝药吧。”

想起高德的话,再看看面前的汤药,衿悠眼前一黑。

这完全是惊吓吧!

敢怒不敢言的衿悠扭曲着脸色将汤药一饮而尽,但她也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擅自离开,于是认真地向蝴蝶忍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当然,她隐去了珠世的身份,只说对方是一个主公熟悉的游医。而她,是在主公的介绍下认识了对方。

“确实好很多了呢,”蝴蝶忍收回搭在衿悠脉上的手,指了指某个方位,“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转头看看比较好哦~”

衿悠愣了一下,她刚刚光顾着和蝴蝶忍说话,此刻才感受到庭院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于是她转过头,撞进了那双碧色的眼眸中。

此刻已经快要入夏,庭院中的樱花也绚烂不再。只有几片稀疏的粉色花瓣还留在枝头。

无一郎站在树下,那双向来无神又淡漠的碧色眼眸里泛起明显的波澜,而她好像淹没在其中,再也寻不得回去的路。

见衿悠望过来,无一郎微微弯起眸子,笑意蔓延到庭院中的每一个角落,连带着那棵樱花树好像也变得活跃起来。

漫天的粉色阻挡了二人的视线,也挡住了无一郎的笑。

想再靠近一点,想看得再清晰一点。

蝴蝶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整座庭院只剩下他与她。

于是衿悠跌跌撞撞地跨过廊前的栏杆,甚至忘记了身侧就是阶梯。

二人离着一段距离,见衿悠有了动作,无一郎也快跑着上前几步,接住了踉跄的衿悠。

“无一郎,”衿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将自己贴在面前人的队服上,“对不起。”

后悔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当年的事始终像一杯慢性毒药一般,在她的身体里盘踞着。

它们潜伏在周身,藏匿于不显眼的角落。等到主体痛苦或迷茫的时候,就会蔓延开来,从而动摇她的思想。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无一郎不恢复记忆,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这种卑劣的想法只是刚冒出头就会被扼杀,她当然希望无一郎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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