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计吗

好像是真的很有心计的样子,但好像,一切又只是为了一点点计较的随遇而安。

最擅识人面相的萧砚陡然发现自己居然宝贝女儿有那么丁点看不懂了。

然而不管怎样,父女俩就这样商量着把墨理算计了去,而远在墨七王府,刚刚起床的墨理公子眼皮跳了跳,很多不祥的预感。

他,得罪萧宠儿了吗

但就算得罪了,也被她揍了一顿算做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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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的话谈得极其隐秘,谈完萧砚便开始准备爱女的婚事,似乎,墨理那边,根本不可能不答应一般。

而这期间,宠光郡主拒婚太子的消息早就在金陵传遍,与之一同传遍的则是宠光郡主和墨七王爷再度笙箫的消息。

于是,这中间各种揣度和推断,都是萧宠光『迷』恋上了人墨理,所以拒婚太子,死乞白赖求着要嫁给人惊采绝艳的墨理公子。

当墨理被萧砚请到萧王府的时候,这种谣言达到巅峰,众人对萧宠光是讽之,笑之,辱之,骂之,却也乐得观摩一场好戏。

而墨理拒绝了宠光郡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金陵顿时一通嘲笑。

萧王府内,当萧砚很委婉地用了一个武将所能用到的修饰词,将爱女下嫁,并希望他去皇帝陛下那请旨赢取爱女的意思说出来。

墨理只是坐在轮椅里,神『色』淡淡,清华无双:“不想。”

淡漠地两个字,透着森然的冷意,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萧砚和躲在屏风后面的萧宠儿,顿时变了脸『色』。

萧砚还好,毕竟混过官场和杀场的人,『性』子沉稳,萧宠儿已经砸了一只价值连城的瓷杯,从屏风内走出来。

却是微笑着的:“喂,老墨鱼,我『摸』了你那里两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有担当的女人,所以还是对你负责好了!”

一时间凌『乱』,萧砚看着自家爱女,只觉得霸气到不行,被拒了婚,还能说出这么霸道理所应当的话,实在是令人叹服!

墨理微笑,风华淡静:“我不介意的。”

萧宠儿昂了昂头:“可是我介意。”

墨理“哦”了声:“那你克服下!”

萧宠儿顿时黑线万丈,她当年在山上,一张毒舌,威力无边,战便整个山头的师兄师弟都未逢敌手。

可和墨理两次交锋,都落了下风,一时间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可那人,依旧笑得如远山浮云,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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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是她小瞧了他,可她素来霸道蛮不讲理,这样的霸道在别人身上显得做作万分,但她是萧宠儿,一切自然而然:“克服不了,我必须对你负责。”

“宠儿……”

墨理低低地唤她,这倒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声音如箜篌般甜美,萧宠儿却有一种濒死的危险感。

好像一整颗心,就这样被他捏起来,玩弄在手心。

“我墨理不想娶,谁都『逼』不了我!”

那是她对太子的话,却不曾想,才几天,他便一一还给了她,甚至还得格外的狠,用那般温柔的声线,凌迟了她。

当真是报应不爽。

而墨家的人,连姓氏都这么黑,萧宠儿觉得墨理还不错当真是她瞎了眼。

他,果然是来护短的。帮着太子殿下一齐欺负她的!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她从来都只要舒舒服服的一生的,她以为他会给,不曾想她终究是错看他了。

“既然如此,那……”送客!

“宠儿!”

只是话没说出,便被萧砚一声喝止了,旋即他又是笑得极其宠溺:“宠儿,你先出去,我来跟他谈,嗯”

这样一对比,便显现得出萧砚是多么的爱她宠她,千般万般的好,都不肯拂逆了她的心思。

她乖巧地点头,转身离去,对着一个墨理,绝了心底那微末的一点念想。

待萧宠儿离去,萧砚这才冷眼看着墨理,他是杀伐果敢的霸王气场,只冷冷一眼,便有一种沙场的气势,万千杀机,陡然沸腾。

而墨理便如同这狂风中的一颗墨竹,淡漠绝尘,清贵如雪,狂风之中,自有一种坚韧和淡薄。

萧砚是想杀了他的,不论是谁,只要伤害了他的宝贝宠儿,都是该死的。

可他只是收了气势,转身坐在藤椅上,一时间枯老:“墨理,对她好点,我辛辛苦苦宠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送给你,别是这般糟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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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理淡漠不语,等待着他的后话。

一个理由,说服他娶她的理由,他知道他有,要不然绝不会这般随着萧宠儿狂妄的准备婚事,夸下这海口,萧砚不是那种人,他是习惯掌控的人。

“八年,我养了她八年,这八年,我忙着到处打仗,也没怎么教导好她,她这个『性』子,说实话,还是给皇帝老儿给惯出来的,皇帝老儿就是要她不成气候。我想,这样也好,她一个女孩家,这辈子都这样被人宠着也是好的,别的事情就由我这个当爹的来。”

“可是,她会长大,我也会变老,我终究是无法一辈子都把她养在身边,惯着她,宠着她。”

“其实宠儿还小,本打算多留两年的,可太子那人,『逼』得狠,街上到处都是暗哨,等着抓她,她这阵子可是连门都不敢出……”

萧砚是那般冷厉的人,然而此刻,他如此徐缓的诉说着,像是一个遗世的老者,唠叨着他的爱女,他对女儿的打算。

不盼成凤,只愿,一世绝宠。

那样的宠溺,他给了八年,以后还有更多的八年,是他作为父亲不能给的。

而墨理,眼眸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八年,八年……

那件事情发生了八年,他离开金陵八年……

“她是谁”

他终究是问出了声,语调颤抖。

“凤安,凤九歌独女凤安。”

墨理知道,有什么东西,沿着他的心墙,坍塌了下来:“不可能,不可能……”

他那般呢喃着,坐在轮椅中清冷的男子,眼眸里闪现出纠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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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那场屠杀,杀光了整个凤家,而整个赤『色』军,屠戮的屠戮,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甚至任何求情的人都无一例外,责以重罚,有武夫文客以死为谏,朝堂之上血溅三尺,却抵不过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的命令,再有谏者,全家赐死。

那一年,惨绝人寰,人心惶惶。

金陵的血流了那么多,几乎染红了整条秦淮河!

若是他墨理不姓墨,他都躲不了那一劫。

可是,他说,萧宠光是凤安,曾经那个心思通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草包无能无法无天的宠光郡主。

就算八年再怎么庞大,也不可能让那个小凤安,长成如此这般。

萧砚知道墨理不信,甚至全天下都不信,要不然,怎会任由一个凤家余孽活到如今:“你知道的,当年的凉州花魁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宠儿,和小凤安差不多大,我用宠儿替了她,然后让她服了无忧散,去了记忆,换了容貌,才存活至今。”

一件多年前的秘辛,就这样赤果果地揭『露』在墨理面前,他埋了头,垂了眼帘,神情尽掩,他磨砺了八年,以为终炼出一副铮铮铁骨,再无让他动容之事。

然而此刻,他却止不住地埋头,任心底记忆翻搅。

凤九歌,凤九歌……

小凤安,小凤安……

那一对母女,如火一般,灼灼开放,那般深刻地镂刻入他的生命,这辈子,想忘记都难。

他是赤『色』部将,而她是他的大帅,天下唯一的女帅,眉目间都是傲气,如红莲业火,烧至地狱不言败。

凤九歌,凤九歌……

当年,只一个凤九歌,便倾尽天下,众生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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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慕凤九歌,相信也是知道的,凤家的人,右脚底板上有一团火云的胎记,无法祛除。我当年找了秘术师,也只是将这块胎记用疤痕遮掩,你是『药』王谷的人,自然有的是能人异士可以去掉那道疤痕,让你一睹那火云胎记。”

“若是打算娶宠儿,就对她好,不求你入我这般宠她,只做到三分就好,不求你爱她,只护着她活下去。若是不想,我拼了这把骨头,也会带她回凉州,至少我活着,就没人敢动我的宠儿。”

“言尽于此,墨七王爷自己考虑吧!”

萧砚说完,已经转了身,走入内室,似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苍老。

墨理终于回神,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做这些,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换一个小凤安,而且把她视若生命般呵宠。

这三个字,却问得萧砚一顿,站定许久,他开口,说道:“不止你一个人爱凤九歌。我,只不过是替我心爱的女儿守护那些东西,她的女儿,她的家国。”

萧砚征战八年,战功累累,却从未曾有人问过为什么

功名利禄,一世枭雄。

那看似强大的庞大的原因,从来都被简化,因为他爱凤九歌,爱到以身代之,爱到去守护她的那些东西。

萧砚的爱,一生一爱,深沉若斯。

而那个妖孽的凤九歌,消散了八年,世人谈起,依旧心驰神往。

凤飞于天,倾国倾城。

当如是。

第一最好不相见娶我,那是你家祖坟冒青烟1

萧宠儿不知道谈话的内幕,自然是以为婚事吹了,她看似斤斤计较小家子气,但是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伤春悲秋,顶多心里气一气,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砸了墨七王府,找回场子,其实也没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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