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祈愿(修

《夫君是纨绔(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云眠着一身小厮装扮,乔装改扮,低着头,跟在大摇大摆的燕怀峥身后,踏入夜狱的大门。

夜狱是关押重刑犯的特殊牢狱,历代以来,多少谋反作乱的乱臣贼子乃至王亲贵族都关押在此。因而,这地方也不是等闲能进入的。

狱官见来人是圣人最宠爱的显王,二话没说便放了行,只是目光在显王身后的清瘦小厮身上转了几转,神色意味深长。

云眠满怀心事,并未留意到什么。

燕怀峥带云眠沿着深入地下的狭长阶梯一路往前走,走到最底层,燕怀峥突然转身,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放缓脚步,领着她进了一间空着的囚室。

囚室里空无一物,只有冷硬的墙壁和一条矮凳。

云眠不知他要做什么,想开口,却被燕怀峥以手势制止。他示意她坐过去。

云眠犹豫半晌,只能凑过去,挨着燕怀峥在矮凳上坐下,背靠着森冷的墙壁。

须臾,墙壁后似有动静传来。

云眠身子一僵,见燕怀峥没动,没敢开口,只是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又片刻,墙厚传来铁链击打铁门的声响,再然后,是一道熟悉的男声:“云相。”

云眠眼睛蓦地睁大——是宋瑾。

墙后那间牢房里,关着的是她的父亲。

宋瑾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并不过多废话,冰冷的语气对铁链锁住的昔日师长说:“我劝相爷还是招认了为好。”

云中鹤惨然冷笑:“子虚乌有之事,要老夫如何招认。”

“老师这般嘴硬,不知这身子骨能挺到何时?”

云中鹤压抑不住怒火,怒声赤道:“休再提师生之谊!我竟老眼昏花,没看出你这忘恩负义之徒的嘴脸!”

“忘恩负义?”宋瑾突然笑起来,良久才止住笑声,“老师过誉了,学生可没您说的那般无情,您的眠眠如今可是好端端地躺在学生的卧榻上呢!”

“你!”云中鹤心如刀绞,“你将眠眠如何了?!”

宋瑾:“她是我的人,这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您该感谢眠眠,因为她跪着求孤,孤才好心留老师到今日。”

云中鹤想亲手将眼前的人撕碎,可奈何手脚被缚住,只能徒劳地怒吼。

“老师,此等谋逆大罪,未波及眠眠,已是圣人恩宽了。”说着,宋瑾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在云中鹤面前,“老师也别将自己说的这般坦荡,三十年前,您的所作所为,跟孤今日,又有何分别?说来,还是老师教得好。如今,老师和暮氏,只能活一个,老师该如何选?”

待看清那张纸上的字迹,云中鹤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忽地就安静下来。

良久,没有人再说话。

云眠听着墙后的对话,双目猩红,整个人止不住瑟瑟发抖。

他宋瑾就是这般对待她的父亲的,她的请求,竟成了父亲的催命符。

再开口时,云中鹤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宋瑾,我自认并未愧对你,你对我云家何来如此恨意?”

“从未愧对?哈哈哈哈……”宋瑾仰天大笑,“这六年来孤在你云家谨小慎微,做小伏低,连个下人都能给我脸色,你还敢说从未愧对?”

云中鹤看着他癫狂的模样,一时无言。

“你云中鹤是谁?只不过世灵州乡野的一届村夫,跟了圣人鸡犬升天,连你的仆从都金贵起来了?而孤!当今圣人的亲生儿子!竟要对着你这野蛮村夫摇尾乞怜!靠着你那点可怜的怜悯才能谋得那么个微末的官职!你说,这公平吗?!”

“你是疯了。”云中鹤看着他,满是不屑和怜悯。

“对!就是这个眼神!”宋瑾逼近他的脸,“你!你儿子!还有你那宝贝女儿!你们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孤!”

“所以,你们都得死!”

又是一声铁门敲击的巨响,墙后再也没了动静。

云眠整个人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她顾不得礼节,抓着燕怀峥的手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口中喃喃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原来一切都是她。

是她引狼入室,是她鬼迷心窍,将父亲母亲兄长拖入这等万劫不复之地。

燕怀峥握着她的肩,将她死死扣住:“如今,你所想到的,就只是杀了他?”

云眠麻木地转动脑袋,定格在燕怀峥脸上:“什么意思?”

他黑漆的眼定定看着她,平日嬉闹之色不见,眼中似淬着千年的寒冰。

那眼神让她想起儿时,他也是这般看她,冲她喊:“害人精!”

燕怀峥一步步逼近她:“云娘子可听说过暮氏?”

暮氏是整个大庸朝的禁忌。

传言暮氏骁勇善战,驻守边关数十载,世世代代忠勇无二。可就在先皇在位时,暮氏突然倾全族之力谋反作乱,后被圣人平定,阖族覆灭。

“暮氏?那不是乱臣贼子……”云眠几乎本能地脱口而出。

暮氏叛贼,人人得而诛之,便是三岁小童也知道的事。

燕怀峥却忽地浑身戾气暴涨:“乱臣贼子……所以,你的好阿耶也是这般教你的?”

他自嘲般笑了一声,然后掉头朝外走,看也不看云眠一眼。

云眠眼前一黑,想跟上燕怀峥,却是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她实在太累了,不知睡了多久才被人摇醒。

“云娘子,快醒醒!”女子声音很是焦急。

不祥的预感登时袭上心头,云眠猛地惊醒,看到红罗帐顶因她突然的动作摇曳不停的流苏。外面已是深夜,纱帐外的桌上燃了盏烛灯,一个模糊的身影静坐在桌前。

云眠起身,胡乱披了身外裳,赤足奔出帐外。

等在外间的燕怀峥开口:“云中鹤认罪了。”

“什么?”云眠反应了半晌,之前的事纷纷涌进脑海,“不是的,燕怀峥,不是的,殿下,我阿耶是冤枉的,他不会谋反的,他是冤枉的呀!”

相比昨日戾气摄人的燕怀峥,今日的他反倒温和了许多。

他看着她,淡淡问:“云娘子可有证据?”

“证据,证据……”云眠久在闺阁,连阿耶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甚清楚,哪里会有什么证据,“殿下,我阿耶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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