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谢临珩:不该提的人,别提

虞听晚点头,“好了。”

谢临珩又问:“还用再宣太医看看吗?”

“不用了。”她温声说:“已经让太医看过了,没大碍了。”

谢临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

就在虞听晚忐忑,他会不会重提下棋之事时,出乎意料地听到他说:

“身体初愈,别再着凉了。今天风大,早些回去吧。”

虞听晚福了福身,“谢皇兄。”

看着她头也不回匆匆离开的身影,谢临珩站在原地,眸底渐暗。

两天后。

楚时鸢再次进了宫。

和上次一样,带着宋今砚给虞听晚的书信。

接过信封,虞听晚让岁欢拿来了绣好的香囊。

看着托盘中板板正正摆着的两个精致香囊,楚时鸢眸色猛地一亮。

拿过其中一个,上下打量。

“听晚,你亲手绣的?”

虞听晚正在喝茶,闻言轻“嗯”了声。

“好看吗?”她随口问。

楚时鸢重重点头,“好看!”

“看不出来呀晚晚,你绣工这么好。”

说着,她想到什么。

抓着虞听晚的手,可怜兮兮地央求:“公主殿下,能不能给你的闺中蜜友也做一个?”

虞听晚笑看着她,“堂堂楚家大小姐,你还缺这东西?”

楚时鸢轻哼,“话不能这么说呀,我表哥身为宋家嫡子,他也不缺香囊呀。”

“不过话说回来,普通的香囊,怎么能和我们公主殿下亲手做的相提并论呢?”

她爱不释手地捂着手中的香囊,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继续说:

“如果我能有个这样的香囊,我天天把它戴身上,走哪戴哪,一刻都不摘下——”

没等她说完,虞听晚就‘无情’地从她爪子中抽出了手,“行了行了,别奉承了。”

楚时鸢顿时止音。

眼巴巴瞅着手里这个香囊。

奈何实在是想要。

很快,她再次抬头。

眼神央央地瞧着虞听晚,“那,有没有我的份?”

“我不贪心。”怕她不答应,她还伸出一根手指,补充:“我就要一个就行。”

看着她这副样子,虞听晚哭笑不得。

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

……

楚时鸢在阳淮殿待到中午才走。

临出殿门时,她还拉着虞听晚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别忘了她的小香囊。

虞听晚被她缠得没了脾气,无奈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下,说:“知道了大小姐,这话你都说了不下十次了,赶紧走吧。”

楚时鸢轻嘟着嘴放开手。

往外走了几步,又转身对着虞听晚用力挥了挥手,才钻进马车。

虞听晚目送她离去。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折回庭院。

马车上,楚时鸢正在偷看虞听晚给宋今砚做的这两个香囊,想着趁还没出宫门,多看几眼。

不然等她出了皇宫,香囊立刻就到她表哥手里了,以后再想摸到就难了。

只是刚看了没两眼,马车就猛地一个急停。

差点没把香囊甩出去。

楚时鸢连忙护住手中的宝贝,正要掀开帘子问问怎么回事。

指尖还没碰上帘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

“楚姑娘,太子殿下有请,请随我们去东宫一趟。”

东宫?

楚时鸢诧异。

她迅速掀开车帘。

马车正前方站着的人,不是墨九还能是谁。

楚时鸢面带疑惑:“太子殿下找我有事吗?”

墨九一板一眼回:“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楚时鸢只得放下帘子。

马车在前面的宫道上拐了个弯,朝着东宫而去。

很快。

车子停下。

墨九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姑娘,到了。”

楚时鸢妥帖地收好香囊,踏下马车,随着墨九进了东宫大殿。

东宫和虞听晚的阳淮殿没法比。

东宫中处处透着威严冷肃的压迫感。

而阳淮殿中更多的是温馨和舒适。

谢临珩负身而立站在窗前。

一袭玄青华服,衬得肩宽窄腰,身姿如松,更显高贵卓尔。

楚时鸢只草草扫了一眼。

便不敢再直视。

她低垂着眸,规规矩矩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殿内安静得让人发慌。

就在楚时鸢心头发怵,胡乱猜谢临珩喊她过来的意图时,听到他缓缓开口:

“今日让楚姑娘过来——”

他侧过身,视线不偏不倚落在楚时鸢身上。

因逆着光线,谢临珩面容半明半暗,让人看不清。

“是想提醒楚姑娘,和宁舒见面时,不该说的话,别说。”

“不该提及的人,别提。”

楚时鸢心口“突”的一跳。

从心底窜出来的颤栗和危险,让她无意识揪紧了衣裙的一角。

虽然谢临珩没有指名道姓。

这句话也没头没尾的。

但不知怎的。

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直觉。

她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宋今砚。

尤其被她收在袖中的那俩香囊,就像两个大烫手山芋似的,让她连动都不敢动。

生怕一个手抖,把香囊不小心掉出来,连带着搭进去自己这条脆弱的小命。

在这种极端忐忑之下,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勾起了难以理解的困惑。

——就算宁舒公主真和宋今砚有点什么,太子殿下这么生气干什么?

就算是亲兄妹,兄长也不能阻拦妹妹嫁人吧?

更何况,太子和宁舒根本不是兄妹。

说白了,如果没有当今圣上将泠妃娘娘强行困在宫中,太子殿下和虞听晚之间根本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乱成麻线的一团思绪间,不等楚时鸢开口,殿外一道声音如及时雨般传进来。

“临珩,这丫头快被你吓哭了,提醒归提醒,别给吓出个好歹了,人是我带进来的,真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人家父亲交代。”

楚时鸢眸色猛地一亮。

像抓救命稻草似的,迅速看向了声源处。

沈知樾正摇着扇子进来。

谢临珩收回视线。

吩咐墨九:

“把楚姑娘送出宫。”

楚时鸢长松了一口气。

路过沈知樾身边时,朝他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沈知樾慢悠悠点头。

侧过身,目送楚时鸢离去。

等人走出东宫,他才转过身,看向神色不虞的谢临珩。

“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临珩声线寡凉:“一直都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沈知樾有片刻的意外。

但很快,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宫中大权全在谢临珩手中,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更遑论阳淮殿的动向。

怕是从一开始,从楚时鸢第一次进宫时,这一切,就已经在谢临珩的掌控中了。

“既然一直都知道。”

沈知樾往窗前走,最后在谢临珩一米远的位置停下:

“那你怎么还默许楚时鸢进宫?”

虽说楚时鸢是他自己带进来的,但如果谢临珩不让楚时鸢进宫,他想带也带不进来。

好一会儿,沈知樾才等来谢临珩的答案。

“楚时鸢是宁舒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我不想让她伤心。”

也不想,剥夺她唯一的交心朋友。

只要楚时鸢老老实实的,别再帮着宋今砚撬他墙角,他不会对楚时鸢怎么样,也不会插手阻止她们继续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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