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方才说,心悦谁?(简介下)

接下来的两天,为了避免在最后关头出现意外,虞听晚一直称病待在阳淮殿,不和谢临珩见面。

直到第三天,

谢绥召见了宋今砚几人。

这边宋今砚三人刚进宫,另一边谢清月就急匆匆地跑去了中宫。

正在品茶的皇后见她火急火燎的,不由蹙眉。

“急急忙忙的,成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公主的仪态?”

谢清月没管她的训斥,走过去,轻扯住皇后的衣袖,央求道:

“母后,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皇后看她一眼,端起茶盏。

“说吧。”

谢清月迟疑一下,说:“儿臣心仪宋今砚,母后,您能不能和父皇说说,为儿臣赐婚?”

“宋今砚?”皇后“砰”的一下将茶盏拍在桌上,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茶水都漾出来不少。

睨着谢清月的眼神中,带着明显不悦。

“宋今砚之前是宁舒的未婚夫,你身为本宫的亲生女儿,连选夫婿,都挑她宁舒剩下的?”

谢清月脸色白了两分。

“不是的,母后。和虞听晚没有关系,是儿臣喜欢宋今砚,只想嫁他……”

“你想都不要想!”她拍案而起。

脸色冰冷,“宋今砚是前朝宋太傅的嫡子,他的出身,在前朝是炙手可热,但在当今,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以后难以被重用。”

“清月,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你的夫婿,母后会亲自为你挑选。”

谢清月咬着牙,明显不愿。

转身跑出了中宫。

站在宫道上,她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太监,片刻后,冷声问随身侍女:

“宋今砚他们到辉栾殿了吗?”

侍女低头回:“按这个时辰,宋大人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谢清月回头看了眼中宫。

眼底闪过一个决定。

她甩了甩衣袖,往辉栾殿走去。

身旁的侍女正想跟上,却听到她说:

“不用跟着,本公主一人前去。”

一刻钟后。

谢清月来到辉栾殿。

正准备进去,余光中瞥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她停下脚步。

扭头看过去,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刚要开口,却见虞听晚直接无视了她,走到台阶前,对殿外的王福说:

“劳公公前去禀报,问问宁舒能否进殿?”

王福连忙应下,进去前,又看向谢清月,一道询问:

“固安公主可要一起入殿?”

谢清月一记冷眼扫过去,语气不耐:“这不是废话?还不赶紧滚去禀报。”

谢清月生性娇纵又跋扈,对自己宫中的宫女动辄打骂,对于王福这个首领太监,也没什么好脸色。

在她心里,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谢家的。

宫里这些阉人,只是最低等的奴才,她身为主子,自是不必对他们和颜悦色。

王福低头应下,又对着虞听晚点了点头,才进大殿通报。

没多久,他再次出来。

对着虞听晚和谢清月说:

“二位公主,陛下让你们进去。”

谢清月眼都没斜,快速踏上台阶进了大殿。

虞听晚落后一步,对王福道谢:“多谢公公。”

王福感念她给他的尊严,也知道宁舒这个前朝公主在如今皇宫的不易,于是小声提示:

“这会儿陛下龙颜甚悦,公主放宽心便是。”

虞听晚微微点头,“谢公公。”

正如王福所说,谢绥今日心情很好,大殿上的气氛甚是轻松。

虞听晚余光扫过去,发现除了大殿前面站着的宋今砚三人,两侧还站着几位大臣。

今年的殿选三人分别入了翰林院和都察院,想来这几位大臣都来自翰林院和都察院。

在虞听晚的身影出现在大殿的那一刻,正上首谢临珩的目光便凝聚在了她身上。

男人原本平静的眉眼,顷刻间沉了下来。

虞听晚顶着那道针芒般的视线上前。

谢绥并未察觉谢临珩和虞听晚之间的异样。

交代完该交代的话,看着殿中的虞听晚,忽而想起前段时间他答应的承诺。

再加上这会儿心情好,他当着众人的面,主动问起虞听晚:

“宁舒,可有想好,今年想要什么生辰礼?”

站在一旁被“冷落”的谢清月不满地拧起眉。

虞听晚没看任何人,缓缓上前。

礼数周全地跪在了大殿中央。

“宁舒确有一事,想求陛下成全。”

在场众人纷纷看过来。

女子一身湖色长裙,脊背挺直,跪在大殿中。

只听得她说——

“状元郎宋大人惊才风逸,宁舒与卿两情相悦,求陛下降旨赐婚,成全宁舒多年心愿。”

她这话刚出。

右侧的宋今砚立刻上前两步。

和虞听晚跪在一起,一道请旨赐婚。

“陛下,微臣爱慕宁舒公主多年,此生唯她不娶,今生所愿,便是能与宁舒公主执手相伴余生,微臣愿以一生作为,换陛下赐下婚事,成全我们。”

辉栾殿中,所有的声音在瞬间消失殆尽。

所有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无不意外,宁舒公主竟然会在今日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请旨赐婚。

站在左侧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谢清月,险些将牙龈生生咬碎。

满腔的妒忌,让她用力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短暂的沉寂下,

正上方的谢绥还没说话,谢临珩已经沉沉抬眸看过来。

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下面跪着的女子身上。

五指攥紧,扳指应声而碎。

声线冷肆冰寒,裹着沉怒。

一字一顿,让人闻之颤栗。

“宁舒——”

“你刚才说,心悦谁?”

虞听晚眼帘垂下,红唇轻动,再次坚定道:

“宁舒心悦宋大人,此生唯愿与君朝朝暮暮长相守。”

谢临珩心底森怒妒忌疯狂翻滚。

他死死压抑着那股参杂着冰棱的戾气,下颌紧绷,声音自喉咙深处挤出:

“好!好得很!”

谢绥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他这个儿子,反应不对劲。

不仅是上首的谢绥,就连下面的诸位大臣,都觉察出了异样。

谢绥隐晦地转头,朝着右侧的谢临珩看了两眼。

压下心底的猜测,视线重新落在虞听晚身上。

“宁舒。”他没说允不允这门婚事,只沉声问:“你想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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