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顺天意,应民心,谁敢说他是乱臣贼子?

宋今砚唇角动了动,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一时之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确实爱她。

确实想做她的驸马,与她一生一世。

可他不可否认,他更想的,是彻底掌控她。

彻底将她攥在手里,任何人,都无法抢走她。

而要做到这一点,唯有手中握着足够的权势。

他的沉默,已经给了虞听晚答案。

她讽笑勾唇,嗓音很轻很缓,但接下来的字字句句,却都像重重的巴掌,狠狠甩在宋今砚脸上。

“至于你方才说的,东陵还有驸马与公主,宫变之后,该由驸马与公主掌权,宋今砚,你扪心自问,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有那个能力守住东陵吗?”

“有那个能力,护住东陵的社稷吗?”

“你能击退敌寇、给东陵上上下下的子民一个太平安宁的盛世吗?”

“你能吗?”她话冷得仿佛结冰,“若是你能,宫变的时候你在哪里?北境的敌军攻入皇宫的时候,你这个驸马在哪里?你们位高权重的宋家又在哪里?”

“国家有难时,你不出面,国家太平了,你们又跳出来说这个东陵该是你们的,呵,真不愧是宋家人!”

宋今砚被她话中毫不掩饰的讽刺刺的脸色煞白。

他手指紧攥成拳,细微地颤抖。

眼底的恨意拼命压下去,却又在她再三的袒护下,死死钻出来。

铺天盖地的嫉妒与恨意,让他几乎失了理智。

“所以……一个趁着战乱上位的乱臣贼子,你就这般袒护?”

“谁说他是乱臣贼子?”她将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储君谢临珩掌权,我同意,前朝的帝后同意,身为国舅的司家同意,除你们宋家之外的一众前朝大臣都同意,东陵上下无数的黎民更是同意!”

“他顺天意,应民心,带着东陵走出困境、迈入富强,谁敢说他是乱臣贼子?”

宋今砚唇角抿得发白。

他压着满眼的妒忌和恨意,定定看着她,嗓音涩然偏执,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晚晚,你只是被他骗了。”

“你不过,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三年而已,再有三年,你一定可以忘记他的。”

“我们延续我们的婚约,待我们成了亲,你一定可以忘了他的。”

他尾音未落,前院的方向,陡然传来打斗声。

与之而来的,是周围刀剑相向的声音。

若锦和岁欢同时警惕起来。

本能地挡在虞听晚左右。

虞听晚往旁边看去,竹林中,与一众黑衣人缠斗的,其中大半,都是东宫中的暗卫。

她不再理会宋今砚。

抬步就要往前院去。

可刚有动作,就被他用力抓住。

“晚晚。”他像入魔似的,任由心底的恨意将理智吞噬,“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们只需要杀了谢临珩,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说话间,他将她往院外南侧的方向拽。

若锦和岁欢上来阻拦。

可现在的宋今砚,哪还有半分先前虚弱的样子,他一把推开扑上来的岁欢,强硬地攥着虞听晚的手臂就要拖她上马车。

可就在下一秒。

一身伤痕的程武挣脱周围的黑衣人,快速往这边赶来。

手中箭矢射出。

精准射入宋今砚攥着虞听晚的那只手腕。

宋今砚吃痛,下意识松开手。

趁着这个空隙,程武疾步跑来。

带着虞听晚便往外走,“公主,快走!”

在宋今砚过来的前一刻,别院附近,就已悄无声息地涌来数百个武力高强的黑衣人。

他们个个手持毒箭,其招式狠辣阴毒,在靠近别院的那一刻,便故意诱引周围的暗卫打斗。

程武本想第一时间护在虞听晚身边,却被数名提前埋伏的北境杀手拦截,他急于来后院,为尽快杀了那几名杀手,不慎中了暗算。

但好在,那几个杀手已咽气。

除了最开始涌进来的百名黑衣人,其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杀手往这边赶来。

程武没有时间去判断此处到底被埋伏了多少人,只能争分夺秒,拼死护住他们的太子妃。

别院外面,草地中,他提前备好了一辆马车,正要带虞听晚过去,“哒哒哒”的一阵马蹄疾驰声,从正南侧往这边奔来。

视线之中,草屑飞扬下,身着北境服饰的众人,踏马自远处而来。

最前方,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早闻其名、但甚少以真面目露于人前的北境二皇子阙炎。

他身旁,高大马背上,一身狄装的,正是昨日刚从枫林小院离开的盍维。

草泥四溅,源源不断的北境铁骑,从远方往这边涌来,最后以三方围拢的方式,将整个别院,严丝无缝地围了起来。

程武神色沉重下来。

浑身的气息绷得死紧。

他侧身挡在虞听晚面前,但依旧挡不住,侧前方,二皇子阙炎那种阴森而又玩味的侵略目光。

阙炎扯住缰绳,马停于数米之外。

他未曾下马,只身体略微前倾,阴冷挑着唇角,去看虞听晚。

“冠绝京城,被建成帝捧在手掌心的宁舒公主,容貌果真名不虚传。”

“也难怪,本皇子的三弟,当年生了将你带回北境的心思。”

“公主!”若锦和岁欢压低声音,快步跑到虞听晚身旁。

阙炎扫过她们,轻挑地扬起眉头。

余光中,是冷寒着面色,转身往这边走来的宋今砚。

跟在二皇子身侧的盍维见主子有虞听晚有兴趣,他看也未看北境的‘盟友’,狞笑着对阙炎提议:

“东陵的这位嫡公主,姿色确实少见,不如二皇子将其带回去,封个侍妾留在身边。”

听着这话,宋今砚瞳仁骤然一缩。

他立刻出声制止,“二皇子要违背我们的约定不成?”

阙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侧过宋今砚,眉眼间的轻视毫不遮掩。

冷笑反问:“约定?本皇子只记得答应过宋公子留这位东陵嫡公主一条命,但本皇子可未承诺,北境的人不会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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