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当年的事

“你要用龙炎草就安氏叛徒?不可能!”尚楚歌冷哼一声。

坐在将军府里的将军位上,阴沉着脸瞪着皇帝安澜。

如果眼睛能够杀人,怕是皇帝身上已经被他剜出来千百个口子了。

这位自由之城的左将军,正是陈灏的老熟人尚楚歌。

本以为是老熟人,事情就会好办了,但是尚楚歌一听要救的是皇帝安澜,是怎么也不答应了。

“尚爷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就一株龙炎草,你就当救了个普通人。”陈灏在一旁劝道。

“我与安氏逆贼不共戴天!”尚楚歌气哼哼的,大手拍的木桌子啪啪的响。

看着陈灏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语重心长道: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遇到安氏的人,用不着心慈手软,见一个杀一个便是!”

陈灏听的头大,而一旁的皇帝更是脸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当着面的要宰他和他的族人,能开心才怪了。

“安氏若有罪,自有天道轮回,自有天收。我若真的见一个杀一个,与屠夫又有何异。”陈灏道。

说安氏与陈氏之间的仇恨,都几十年过去了,而当初参与的人,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了。

再说皇帝安澜,三十年前宫廷政变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尚兄,若是你愿意救他,曹某人愿意为你做一件事情。”曹公公上前。

“呸,你个老不死的,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谁知道你哪天死?指不定明天就入土了!还为我做事,现在你就把他杀了,我便信了你一回。”尚楚歌一边说一边骂。

就像是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气,现在终于找到了正主一样。

“尚楚歌,你别太过分了,这可是玲珑公主的儿子,看在玲珑公主的份上,你也该救。”曹公公大怒,竟然指着尚楚歌的鼻子骂了起来。

而尚楚歌竟然出奇的没有反驳,哼哼几声也不说话。

陈灏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两个老头显然是老相识,以前的事情,估计这两个老头心里最清楚。

“难不成还是亲戚?”陈灏觉察到了一丝异常。

皇帝似乎也是不明白什么情况,瞄了陈灏好几眼。

“不算是,玲珑公主是王上义妹,后来嫁给了安景逸,生了他,后来就早逝了。”尚楚歌低声解释道。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灏问道。

三十年前的事情,每次说起都是寥寥数语,根本就说不清楚当初的详情。

“当年禁卫军封锁皇城,我们得到消息,说赵王叛变,杀死了王上,软禁了太子,我等在城外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后来江南士族不得不联手,从南门击破城门,本想救太子,但是还没进城,便被打入乱党,为了自保,不得不固守黎城。”曹公公道。

“胡说八道,明明是江南士族早有异心,得知王上不在,趁机进攻皇城,企图恢复士族独断专行的时代,我等为保太子,不得不退守江北。”

尚楚歌愤然而起,两个老头子站在将军府的大厅里,指着鼻子骂了起来。

......

“先等一下!”

陈灏算是听明白了。

因为陈王突然消失,失去了掌权人,皇城的人没有人能够镇得住场子,弓影浮杯,看谁都像是反贼。

而城外的人,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发生了政变,联合起来攻打皇城。

这一来一回的,都拿起了武器,根本就没有说理的机会,只有打赢了,才能发出声音。

而西梁,就更加简单了,你们两个都打起来,分家了,边境刚好驻扎着一支军队,索性直接自立为王了。

“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士族反叛的借口,士族之心不可信,无论他们怎么信口雌黄,都改变不了他们叛军的事实。”尚楚歌煞有介事的跟陈灏说。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们封锁皇城,壁间蛇影,挟持太子其心可诛。”曹公公大骂。

“放屁,明明你们这些士族早有异心,趁大乱之际,围攻皇城。”尚楚歌反驳。

……

“尚爷爷,当初是谁给你们的消息,说士族要反?”

陈灏不得不走到两人之间,拉住这两个泼妇骂街的老头。

“这还要问,那些士族本就有异心,王上一直都在打压他们,王上不在了,他们早晚会反。”尚楚歌道。

“你们就仅凭猜测,就认为士族要反叛?”陈灏无语。

似乎双方之间成见太深,一言不合就兵戎相见,没有人压着双方,反目也是早晚的事。

“他们这些人,本就看不起士族,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全部都赖在我们头上。”曹公公道。

陈王是以布衣出身,对最底层的老百姓颇为看中,而对他们这些士族之人,打心眼里就有偏见,所以陈王身边的人,也或多或少的受其影响,对士族成见很深。

以为士族都是利益相关,盘根错节,欺压普通人的。

“当然不是!”尚楚歌反驳。

“当年就是怕天下大乱,我们特别派人去黎城与你们接触,奈何带回来的消息便是士族已经集结各领地护卫,足足凑了十万人,意图谋反,而当初皇城只有两万禁卫军。”

“我们不曾见到你们派人来,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我们派人本想与禁卫军统领北堂平阳联系,结果去的人都被你们打成了重伤。”曹公公又道。

“现在说什么都无从考证,你现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不曾见到你们来人!”尚楚歌冷哼一声。

“我们也不曾见你们来人。”曹公公也是早就炒出来了火气。

“当年你们两方都曾派人与对方接洽,但是最后都没有成功,而且带回去的消息,都是对方意图谋反?”陈灏分析道。

若是两方所派遣的人都在撒谎,同时带回去的都是假消息,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但是从双方的争吵中来看,当初双方所接到的消息都有误。

“尚爷爷,你可还记得当初派了谁去与对方接洽?”陈灏问。

问题似乎就出在了这两个带回去消息的人身上。

“当初我们派了雪楼弟子白衡山去了黎城,但是黎城却是受了重伤返回来了。”尚楚歌道。

“当年我一直都在黎城,根本就没有见到白衡山,白衡山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受到雪楼的指使,故意从中作梗。”曹公公道。

“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当初王上对士族心慈手软,没有把你们一网打尽,才留的你们苟延残喘到现在。”尚楚歌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得又包高了起来。

“本来就是,这些年来,北虞皇室一直依托雪楼,暗中受雪楼所控制,谁知道北虞皇室是不是早有二心,早就认了雪楼为主。”曹公公道。

“真是笑话,北虞皇室势弱,与雪楼互相扶持,反而安康王室,被宗门所舍弃,汉阳宗即便想扶持都犹豫再三。”尚楚歌冷哼道。

“没有宗门,安康王朝不一样很好,反而北虞皇室,危难之际怎么不见雪楼伸出援手??”曹公公讽刺道。

“先等会儿再吵,当年黎城派谁去的皇城?可否见到了当年的禁卫军大统领北堂平阳?”陈灏不得不再次打断两人。

这两个人,一旦提到了过去,似乎就有说不完的话,无休止的争吵。

“当年皇城岌岌可危,为了不引起误会,我们特别派了一名汉阳宗弟子前去。”曹公公道。

“当初你们双方都没有派遣自己人,而都是选择了宗门之人出面?”陈灏听的目瞪口呆。

一个选择了雪楼,另一个选择了同样的大宗门汉阳宗。

“当年的那种情形,无论派遣谁前往北方,都有可能受到狙杀,唯有宗门弟子立场中立,以天下太平安宁为己任。而且宗门弟子无论去哪里,都没有任何人敢出手拦杀。”曹公公说道。

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显然也是发生了其中的问题。

“你们两方都选择了宗门弟子,而这两名宗门弟子很有可能都没有到达对方的大本营,但是却都带回去了消息,说对方要反,结果你们还真的都信了?”陈灏无语。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感觉比小孩子过家家还要离谱。

“当初我们对消息也非常的怀疑,毕竟皇城禁卫军是王上最亲信的一批人,而且各个都是武艺超群之人,这些人怎么可能说反就反了呢?”曹公公道。

奈何当他们再次派一支部队去与对方接洽时,却被对方当做反贼给歼灭了,一个百人的小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而士族这边也火大了,十万大军直接北上,要求对方给个说法。

但是皇城禁卫军哪有什么心情解释,也是得到消息说士族要反,紧接着大军就压了上来。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眼前的事实就是证据。

两方人马,一方功夫好,一方人多势众,打的是不可开交。

最后士族退居江南,禁卫军以皇城为据点,占领了北方土地。

“当年汉阳宗的那个弟子叫什么?”陈灏问。

“那个弟子,就是今日的汉阳宗大长老阳磊。”曹公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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