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弑妻

到底是亲家,伯爵娘子也不想做得那么绝情。

出了这么大的事,卫瑜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了,执意要送她娘回府。

卫夫人这时候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当然也是无所顾忌。

伯爵娘子见儿媳的亲娘都不在意,自是不会再拦着,让她们走了。

卫瑜母女走后,伯爵娘子舒了一口气,余光瞟到下方还稳坐着的卫琼,有些想不明白,便问:“你就这么坐得住,当真是半点都不为你父亲着急吗?”

卫琼面色平静,才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道:“娘,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卫讵有今日,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伯爵娘子有些心惊,“你这是要袖手旁观了?”对待亲身父亲都如此冷血,她还能指望将来伯爵府遭难,卫琼会施以援手吗?

卫琼的眼神深了一些,缓缓起身,又盈盈一拜:“娘定是觉得我冷血狠心了,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其中原由,待婆母知晓后,儿媳再来拜会。”

一语罢,卫琼就款款出了门去。

她的丫鬟见状也福了福身子,追着她去了。

伯爵娘子的眉头皱了皱,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挥手招来信赖之人,道:“去,追上去,让爵爷先去打探清楚,暂且不要入宫。”

卫琼这话算是给她提了醒,万一真是卫讵做错了事,惹怒了天家,伯爵爷入宫去为亲家求情,不就是自寻死路了吗?

小厮一愣,有些不明白伯爵娘子为何改变了主意。

伯爵娘子喝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小厮应下,马不停蹄的往外赶去。

卫府,卫讵被抓,卫夫人跑到伯爵府去了,幸而管事得力,呵斥住了丫鬟小厮,才不至于乱套,还派了人去打探消息。

卫瑜跟卫夫人回来,管事便到跟前来禀告,“夫人,小姐,老爷并非是大理寺抓去的,而是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刑部?”卫夫人满脸惊疑,“老爷不是刑部尚书吗?怎么会入了刑部大牢?”

“夫人,具体原因打探不出来。”管事唯唯诺诺的回话。

卫瑜皱了皱眉头,将被自己褶皱的衣袖给抚平,沉声说:“娘,你在家里等我,我去刑部大牢一趟。”

说完,又抬头撇向管事,吩咐道:“备马,再让人去买些酒菜。”

管事应声去了。

卫夫人擦了擦眼泪,拉着卫瑜的手,微微摇头:“瑜儿,不行啊,你可是伯爵府的少夫人,怎么能去牢里?”

“我若不去,还能指望谁?”卫瑜冰冷着脸,“指望你那混账儿子吗?”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她那个弟弟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我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厮混,若是指望他,说不定卫讵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卫夫人说不出话来,只能松手,让卫瑜入了。

卫讵坐在刑部大牢里头,面若死灰,眼底却蕴藏着浓浓的仇恨。

牢里的衙役到底还给卫讵面子,毕竟他曾经也是刑部最大的顶头上司,而且现在罪名未定,说不定卫讵还能有出头之日呢。

于是,在卫瑜来见卫讵的时候,收了一锭银子就将她放了进去,不过还是交待:“少夫人,动作快些?”

卫瑜点点头,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走了进去,只是里头鱼龙混杂的臭味十分刺鼻,让她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卫讵看到卫瑜来了,眉目一凛,正要开口。

卫瑜却抢先一步,“爹,到底怎么回事?”一边说话,一边将食盒中的酒菜拿出来,从牢门的缝隙里递了进去。

卫讵一沉,“还不是卫琼那个扫把星,她竟敢状告本官弑妻。”

如此也就罢了,他身为刑部尚书对此却并不知情,原先不知那日沈瑶见卫琼是何意?现在倒是清楚了,想来,卫琼定是在哪个时候告状的。

卫瑜吐了一口气,“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弑妻?”

当年,先夫人不是难产死的吗?怎么又跟‘弑妻’扯上关系了。

“为父怎么知道?要不是你不肯嫁进伯爵府,执意要将那扫把星接回来,又怎么会折腾出这些事来?”

卫瑜愣住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卫讵竟然还把责任怪罪到她头上来了,朝她喷沫子。

须臾间,回过神来后,卫瑜面无表情道:“是,是我要将她接回来的,但要是父亲没有弑妻,又急什么?”

卫讵一噎:“……”

半晌,梗着脖颈道:“我与你说不通,回去告诉你娘,让你娘找人打听一下,邱亭最近可有见什么人?若是有,想办法……”

余下的话,卫讵没有说,只是将手抬起往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卫瑜的眼睛颤了颤,她看明白了,卫讵这意思是要让她们杀人灭口。

卫讵说完,见卫瑜还愣在原地,忍不住呵斥一声:“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卫瑜这才深深的看了卫讵一眼,转身走了。

卫讵心里虽然慌,但在大牢里也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卫夫人,盘腿坐在地上,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好吃不过瘾,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卫瑜回了卫府,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前厅,卫夫人这会儿正撑着头坐在堂上,看到她回来,忙起身迎了上去。

“瑜儿?怎么样?可有见到你爹?”

卫瑜点点头,直接问出声来:“娘,爹说是卫琼那个贱人状告父亲弑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夫人的死真的是爹做的吗?”

卫夫人听到这话,满脸顿时煞白,眼神也变得闪躲起来。

卫瑜抬起双手抓住卫夫人的双肩,迫使她看着自己,突然声音奸细的问:“娘,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卫夫人手脚一片绵软,只得轻手轻脚的坐会椅子上,将当年的事情说给了卫瑜听。

卫瑜有些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极不甘心的问:“这么说来,娘当初不过是一个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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