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岛上的悠闲

夏天的雨,哗啦哗啦,充满激情与活力,似乎永远也不会停。燕妮坐在房间里,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突然想冲一杯苦咖啡,她一直很喜欢这种饮料。

她走出房间,客厅空荡荡的,大门开了个小缝。燕妮怕雨被风吹进屋子,便走过去准备关上门,却发现门口端坐着一个身影。

赵良很随意地坐在地上,专注地看着屋外的雨,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和面前的雨幕。屋檐下的这幅画面激起燕妮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面前瘦弱孤独的背影一如那时的他,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悲伤。

这雨是世界的悲泣,他是唯一的观众。

燕妮轻轻地蹲在赵良身边,小声问道:“是在看雨吗?”

赵良一怔,像是受到了惊吓,他转头一看,是燕妮老师。又低下头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是啊!其实比起晴天,我更喜欢下雨。”燕妮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呢?下雨的时候可是没法出去了。”

“下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哭泣呢。把眼泪哭出来,委屈和难过都会烟消云散吧。所以虽然下雨的时候没法出去,但下过雨,全世界都会开心起来。雨的温柔在她离开以后。”赵良认认真真地回答。

(作者本人也很喜欢下雨的天气,KISS THE RAIN是一首很不错的纯音乐,推荐给大家)

燕妮点点头,轻轻地笑了笑说:“听起来赵良同学也有难过想要对雨述说。”

“啊?嗯……”赵良耳朵根赤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燕妮不再追问,静静坐在地上,将双膝抱于胸前,沉吟道:“哭出来真的会开心些吗?”赵良将头偏向燕妮,问道:“燕妮老师,是在思念马克思吗?”

心事被赵良看穿,燕妮害羞地笑了笑,毫不遮掩地说道:“是呀。”她眺望远方,面目平静,刻意收敛起悲伤。

赵良继续问道:“他到最后也不知道真相吗?”

“不知道!”燕妮幽幽地说道。

“其实以帝国的技术,他本可以活很久的。”赵良说道。

燕妮凄婉地笑道:“如果我告诉他真相,你认为他会接受吗?”

赵良转过头没有回答,他们的心里都有了答案。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朦胧雨幕,听雨滴打在门外树枝上的“刷拉”声。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驱散乌云,把湿漉漉的树木映衬得格外亮绿。赵良与燕妮将心事封存,仿佛悲伤从未来过。两人心照不宣地走进屋子,赵良仍旧坐会沙发看书,燕妮则上楼喊道:“雨停了,起床吧。”一听说雨停了,男生们瞬间来了劲,杨文抱着篮球率先下楼,见赵良仍在看书,问道:“赵良,你看了一中午?”赵良抬头笑笑:“是啊。”杨文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书的内容,似乎是一本哲学书,说道:“别看了,冲!”。“好。”赵良放下书,跟着大家一同跑了出去,上学的时候,他都是坐在教室看打篮球的男生们冲向篮球场的背影,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加入他们。

篮球场本是精确按照标准建造,可以他们如今的身体实在不太合适。曾经遥不可及的篮球框,现在只需要脚尖轻轻用力,便已到了眼前。即使站在三分球线外,也只需稍微用力抛出,球便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弧线。打了三个回合,众人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只得临时对篮球场进行翻新。另一边,女生们网球到是打得火热,燕妮也上场打了一会,全然没有之前看雨时的悲伤。

有些人心灵的千疮百孔,真的没法从外表看出来。

之后的时光单调有趣。有规律的日子让人分不清昨天和前天的区别,有时细细一算,一周的时间也如一天般过去。因此当第一朵向日葵迎着太阳绽放笑容时,大家才发现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李眉惊叹道:“向日葵的香气淡淡的,好舒服啊!”

陈啸天努力嗅了嗅,说道:“瓜子味?”杨文嘲笑道:“你平时吃的瓜子不就是向日葵籽?这也不知道?”

陈啸天死要面子道:“我当然知道。我们也弄点回去炒,没事嗑点瓜子也不错。”

李云霄调侃道:“屋里那么多零食糊不上你的嘴?”

燕妮笑道:“如果想吃瓜子的话,我给你们弄便是了。这些花儿还是留着观赏。”

刘澜澜也附和:“就是。这么美的花不看,偏想着吃?”被鄙视的陈啸天只好默不作声。

燕妮笑着岔开话题道:“那些零食的种类都是洛希之前选的,我一直都是补充。如果你们还有其他想吃的或者想用的,也可以告诉我。”大家都道谢,摆手。李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欲言又止。站在一旁的赵良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便小声问道:“是有什么需要?”李光心事被看穿,仍摇摇头。

晚上,李光拉着赵良到屋外,问道:“赵哥,你想不想家人?”赵良一脸惊讶,瞪圆眼睛说道:“不是前段时间刚放了暑假吗?”李光神情痛苦,说道:“来之前和女朋友吵了一架,现在有点想她了...”“跟女朋友吵架?”赵良有些疑惑。他从未谈过恋爱,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杨文才是深谙此道,这种事询问他不是更好?

赵良苦笑道:“我也不懂这个啊。”

李光见赵良会错意,摇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个。下午的时候,燕妮老师不是说可以提供给我们其他东西吗?你说我能不能要个电话什么的?”

赵良想了想说道:“你可以直接去问问燕妮老师。她人挺好的。”

李光说道:“话虽如此,但之前洛希老师说不让我们与外界联系,我们房间电脑都没法联网。所以我不敢直接跟燕妮老师说,你脑子最灵,我先问问你。”

李光给赵良戴了顶高帽子,让他有些难为情。他摆摆手害羞道:“哪有啊。我也不知道。”

李光肯定道:“之前洛希讲的那么多问题,你不是都听得懂吗?大家都觉得你脑袋最灵光。”

赵良摇摇头再一次表示否定,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分析道:“原则上是不能跟外界联系,现在地球还没有加入神圣天使帝国,我们不能影响人类社会的正常发展。不过简单通话应该也没问题。关键是你不能说这边的事情。”李光眼前一亮道:“你觉得可行?”赵良点点头,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跟这边的事情有关?”李光理了理头绪道:“确实。她觉得我就算是出国留学也应该和她保持联系,何况我没法保证下一次回去的时间,她觉得我在骗她。”赵良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女生产生怀疑也确实在理,但又确实不能如实相告,短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树林深处。此时已入秋季,夜风袭来,吹得赵良打了个冷颤。李光也觉得这么聊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说道:“要不明天你陪我问一下燕妮老师?咱们现在先回去。”赵良双手揉揉肩让自己暖和一下,点头答应。

第二天趁着午休,李光拉着赵良去找燕妮。听完李光的叙述,燕妮笑问道:“你跟她视频的话,这周围的环境不就与你说的大相径庭了。”赵良问道:“能不能更换一下场景?这应该不难做到吧。”燕妮保持微笑道:“确实不难,但每次视频都这样吗?”赵良哑然,他们小两口当然不可能只视频一次了。李光满脸颓然,抿着嘴掩饰失望。燕妮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心有不忍,安慰道:“其实可以写信交流。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代人是否愿意用这种古老的方式?”

李光本不报希望,没想到忽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称是,赵良也拍案叫绝,确实用这种方式可以避免露馅。

之后这对青梅竹马又开始了第二个热恋期,每周燕妮会准时将信递给李光,李光也会将事先写好的信交给燕妮。杨文打趣道:“这家伙,不管是读信还是写信总是晚上躲在被窝里,都不让我跟谢凡看。”谢凡也附和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么甜蜜?”赵良倒是挺开心,他觉得他们小两口能这样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所以他会拍拍李光的肩膀笑道:“以后你们结婚了,可别忘了请大伙喝酒。”

李光也是一脸严肃地说:“到时候当然是不醉不归啊!”

大家也都笑着响应,全然未觉看似光明的前途已有雾气笼罩。后来赵良回忆起今日的玩笑话,也不免唏嘘命运的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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