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韩以晴死了

黎妤儿在笑。

颜曦月也在笑。

魏清怡唇角上扬,感动的目光移到黎妤儿面容上时,隐隐透着得意。

“啪。”

清脆的声响,惊得众人都打了个颤。

白瓷茶碗的碎片,在魏清怡的脚前炸开。

“锦贤妃!你做什么!”

魏清怡吓得一张脸都白了,她捂着心口,抬眸怒视着黎妤儿。

黎妤儿扬眉:“魏妃这么大声作甚?本宫听得到。”

“你!”

“本宫如何?”黎妤儿轻笑:“本宫刚刚所说的话,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妃便抛之脑后,那本宫只能提醒提醒魏妃了。”

魏清怡面露震惊。

当着皇上的面,锦贤妃竟如此猖狂?

她就不怕皇上治她的罪吗!

黎妤儿浅笑着:“魏妃这么看着本宫,可是将本宫的话,记起来了?”

魏清怡还没有说话,颜曦月先开了口。

“锦贤妃与你说了什么?你若真忘记了,就与她赔个不是,孰是孰非暂且不提,你要知道,锦贤妃如今可受不得气。”

颜曦月语重心长。

魏清怡叹气:“贵妃娘娘说的是,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该惹怒锦贤妃。”

她从椅子上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片跪了下去。

“贤妃娘娘,请宽恕臣妾。”

魏清怡说完朝着黎妤儿行了个大礼,额头抵在手背上,匍匐在地。

黎妤儿面上与之前表情无异,但她心里实在是惊讶。

她惊讶颜曦月不仅维护魏清怡,竟还指点魏清怡。

她应该是忽略了什么。

偏厅很是安静。

众人看看跪在地上的魏清怡,再看看坐在上首看起来依旧在笑的锦贤妃,时而还会看向颜曦月。

就连话多的妩妃和杜顺荣,都没有说话。

“不是说要再帮周顺媛仔细检查一番?”沉默许久的晏修忽然出声:“张太医,青叶,你二人再去帮周顺媛好好诊治一番,需要什么药尽管开口。”

“德妃。”

晏修看过去。

“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德妃起身道。

“周顺媛瞧着,不能轻易挪动,不如就让她现在这儿住上几日,等身体状况转好了,再回去。”

德妃忙道:“皇上说的是。”

“臣妾也本有此意,虽说是偏殿,但殿中每日都会打扫,屋中的陈设也是新的,臣妾也会再命人送些周顺媛所需的物品来,定会好好照料周顺媛的。”

晏修点点头,然后朝着黎妤儿伸出一只手。

“锦贤妃担心周顺媛,与朕一同进去看看她。”

黎妤儿轻笑着将手放在晏修的掌心里。

晏修握住她的手,没有理会在场的妃嫔,更没有理会还匍匐在地跪在地上请罪的魏清怡,直接牵着黎妤儿的往内室走去。

众妃嫔谁也不敢再继续坐在椅子上。

她们保持着福礼的姿势看着晏修和黎妤儿消失在视线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姐妹们,你们也辛苦了一遭,等周顺媛醒了,本宫会将众位姐妹的关怀之意代为传达,如今瞧着天色也晚了,不如大家就先回去吧。”

德妃含笑注视着众人。

她也没有看颜曦月,就好似在和除了颜曦月之外的妃嫔们说话。

颜曦月扬了扬眉,重新坐回椅子上,没有说话。

妩妃赵媚点头:“好呀,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苏妃苏若雪和余妃二人在后,也朝着德妃行礼。

与她们同来的嫔妃们,自然也要福礼告退的。孟雨安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清怡,目露担心。

一时间,殿里就剩下站着的德妃,坐在椅子上的颜曦月,还有跪在地上的魏清怡。

颜曦月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茶碗喝茶。

德妃抿了抿唇,朝着颜曦月走去,在她身前站定福礼道:“贵妃娘娘,您这是……”

“本宫担心周顺媛的情况,这皇上和锦贤妃在内,本宫也不好进去,只能坐在这儿等了。”颜曦月微笑:“德妃娘娘这儿的茶很好喝,本宫多讨两杯茶喝,德妃不会舍不得吧。”

德妃轻笑:“臣妾宫里的茶水能被贵妃娘娘喜欢,那是臣妾的福气。”

“贵妃娘娘想喝几杯都成。”

“兰琴,快来给贵妃娘娘添茶。”

德妃顺势坐在了颜曦月身边,与她低声说话。

跪在殿中的魏清怡,紧抿着唇瓣,贝齿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但她却依旧跪着,没有让旁人看出丝毫的异样。

内室。

晏修扶着黎妤儿坐下。

张太医微微低着头站在二人不远处,并没有靠近床边。

青叶坐在床边的矮敦子上,正在给周顺媛施针。

“仔细说说。”

晏修没有看张太医,但这句话却是对他说的。

张太医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皇上,是,是这样的没错,但,但臣与青叶姑娘都觉得,顺媛娘娘会犯病,是有诱因的。”

“什么诱因?”

张太医迟疑,偏头看向青叶。

青叶刚好在周顺媛的穴位上刺出最后一针。

她起身,福礼后压低声音道:“皇上,娘娘,顺媛娘娘之所有会这样,是因为魏妃娘娘荷包中所装的香料。”

“什么香?”

“是类似与合欢香的一种香料。”

晏修的脸瞬间冷了。

黎妤儿扬眉:“哦?”

晏修抿了抿唇,沉着脸没说话。

想到魏清怡今日在宫道上的所作所为,若是他并没有绕路而是停下来与之叙话,那会发生什么?晏修越想越觉得气怒,很想下令命人将跪在外面的魏清怡拖出去砍了。

“皇上,臣妾想知道,魏清怡荷包中的香料,从何而来。”

黎妤儿的手轻轻落在晏修的手背上,轻缓的语气抚平的了他心中的怒火。

晏修挥了挥手,有人去查了。

青叶算算时辰差不多了,来到床边,将周顺媛穴位上的银针取下来。

“张太医,您再来诊脉试试。”

青叶让出位置。

张太医看向晏修,见晏修什么话也不说,俨然是默认的意思,忙赶过去帮周顺媛诊脉。

“咦?”

张太医觉得奇怪,又仔细诊断片刻,终于有了定论。

“皇上,顺媛娘娘如今瞧着比之前好上不少,但她的脉象,与旧疾相似,老臣想,还是有之前的方式,应该可行。”

黎妤儿看向晏修。

周婉莹之前的病与韩以晴有关系,那这次……

“皇上。”

深泉低着头走过来。

黎妤儿看向青叶。

“张太医,您与奴婢一同商讨一下药方吧,虽说与之前一样,但药量还是要根据顺媛娘娘身体的身体状况开呢。”

张太医应了一声,同青叶一同出去。

深泉这才说道:“皇上,魏妃娘娘手中的药,是从静如殿来的。”

静如殿,庄太妃?

黎妤儿冷笑:“出自庄太妃之手,也没什么奇怪的。”

晏修轻轻拍了拍黎妤儿的手:“可查清楚庄太妃与谁有过接触?”

“皇上,庄太妃成日里待在静如殿,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也是同庄小姐一起,也是在静如殿附近走走,并未与旁人接触过多。”

“庄思怡呢?”

“庄小姐和以往一样,也没什么异常。”

深泉轻声道:“静如殿暗中监视的暗卫们也没传过什么特别的消息。”

黎妤儿蹙眉:“你的意思,只有‘特别’的消息才会传出来?”

深泉直觉哪里不对。

“那你口中的‘特别’的标准,是什么?”

深泉:……

黎妤儿再问:“所以你们没有什么标准,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对吗?”

深泉:……

晏修和黎妤儿离开翊坤宫的时候,颜曦月和魏清怡已经离开了。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贤妃娘娘。”

德妃低着头行告退礼。

瑶华宫中,剑义低着头站在殿中回话。

“庄小姐每日都会在自己的院子里照顾那些花花草草,她偶尔会同庄太妃一同出去,最多也是到梅园去看看,也会去花园里逛逛,不过都不会待很久,也会避开娘娘们。”

“在静如殿,庄太妃和庄小姐也不是每次用膳都在一起,但两三日总会在一处用膳,吃食上她们没什么要求,膳房送来什么,就吃什么。”

“偶尔庄小姐会亲自下厨做些吃食。”

黎妤儿:“只有这么多?”

剑义:“只有这么多。”

也难怪监视静如殿的人,不会传多余的消息出来。

“庄思怡所养的花,检查过吗?”

“是,都检查过。”剑义补充道:“属下也亲自查过。”

“本宫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可知庄思怡的身份?”

剑义抬头:“属下知晓庄思怡是晏恒公子送入庄太妃身边的暗棋,好与他里应外合。”

“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

晏修点头:“妤儿不是早就知晓了?”

“臣妾是知晓了,但臣妾所说的‘身份’,并不是这个。”

晏修:“那是?”

“庄思怡,就是韩以晴。”黎妤儿一字一句。

晏修眼眸微震。

剑义惊讶:“不可能!”

黎妤儿看过去:“为何不可能?”

剑义:“属下追查过韩以晴的下落,没有踪迹显示她还留在京城。”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韩以晴都已经死了。”

黎妤儿:“死了?”

剑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看向晏修。

晏修解释道:“在韩以晴被晏恒的人劫出皇宫之后,朕便命人暗中寻找韩以晴的踪影,也是在前些时日,发现了她的尸体。”

黎妤儿不信:“确定是韩以晴的尸体?”

“是,确定是韩以晴的尸体。”

黎妤儿抿了抿唇:“不会,不会是韩以晴。”

“庄思怡是韩以晴。”

“那具尸体在何处?臣妾要亲自验证!”

慎刑司地牢,一座冰棺放在当中,冰棺里所躺的,正是剑义口中所提及死去的韩以晴的尸体。

黎妤儿站在冰棺旁,仔细盯着里面躺着人。

是韩以晴无疑。

“怎么会这样?”

“不对,明明宫里陪在庄太妃身边的庄思怡,就是韩以晴,可为何……”黎妤儿想到什么,贴近冰棺仔细看向韩以晴的脸。

“妤儿。”

晏修拉住了黎妤儿,让她远离冰棺。

“这里寒气重,冰棺更是寒气不断,你靠过去,容易沾染风寒。”

黎妤儿摇头:“皇上,臣妾还是不信她是韩以晴。”

“宫里的庄思怡,才是韩以晴!”

晏修叹气:“你为何会这样以为?”

黎妤儿抿唇不语。

“可是因为听了明妃所言?”晏修又问。

黎妤儿惊讶:“皇上竟然知道?”

“既如此,不如请明妃来此查看一番,她定然能找出,她不是韩以晴的证据的。”

黎妤儿指着冰棺说道。

晏修深深吸了口气:“妤儿,韩以晴已经死了。”

“这张脸并没有易容。”

“皇上,有些易容术,是看不出来的,若是韩以晴和庄思怡的五官,本就有相似之处呢?”

晏修耐心劝说:“妤儿,庄思怡和韩以晴并不像。”

“真要说像,不如说庄思怡的五官,同明妃有些许的相似之处更为贴切。”

黎妤儿眼眸缓缓睁大:“皇上此话何意?”

晏修去牵黎妤儿的手,想要领着她离开此处。

黎妤儿躲开:“皇上,臣妾想和你谈谈。”

瑶华宫,殿中只剩下晏修和黎妤儿,门外,也没有旁人把守。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黎妤儿坐在椅子上,没有看晏修,语气平静的开始发问。

“什么?”晏修对这个没头脑的问题,感到无措。

黎妤儿吸气,抬眸看向晏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明妃娘娘存疑的!”

晏修满头问号:“妤儿莫不是误会了?”

“朕何时对明妃存疑了?”

妤儿信任之人,他再看不惯,也会给予信任和尊重。

“疑心”二字,断然不会放在他们身上的。

“不是皇上说的?”黎妤儿板着一张小脸:“若说相似,还不如说庄思怡和明妃更为相似呢。”

“皇上的话大概就是这意思。”

晏修懂了,解释道:“朕没有别的意思,那句话也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妤儿不也说过,庄思怡是在刻意模仿明妃么?”

黎妤儿瞪他:“皇上的意思,是臣妾在怀疑明妃咯!”

晏修:……

不,他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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