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漠王子的手腕2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黑一白两名部长,眼睁睁的看着夏伤走出学生会办公室,听到他们的会长大人发出咆哮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抓住夏伤,还是走进办公室大门了。

“现在,去安慰你们的会长大人吧。”送两个人去看看欧季月窘迫的样子,羞辱之上再加上羞辱,夏伤忍不住想要回去看看那只豹子的样子了。

一阵风吹来,一片落叶,飘落到城堡一般的办公大楼上,飘落到夏伤的脚边。

两名部长慌忙跑进办公大楼,而她猛然回过头来,看着那片落叶。

有枯黄印记的绿色落叶,卷起叶尖、叶边,就像是受到伤害的小狗小猫,可怜的呜咽着,在最后的时光呜咽着,一点点死去……

一股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刚刚那股打败欧季月这个王一般的男生的傲然感觉,突然就变成了满满的悲伤。

满满的、快要溢出去的悲伤,她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种悲伤。

她的鹅黄色制服、鹅黄色裙摆是悲伤,她的白袜子白鞋子是悲伤,她轻摇的发丝是悲伤,她宛如蝶翼的睫毛是悲伤……

这些不知道是来自她自身的悲伤还是来自外界的悲伤吞噬了她,淹没了她,让她在一瞬间感到了空虚,前所未有的空虚!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她已经忘记妈妈的遗愿了吗?她用所有的尊严换取而来的一切只是为了努力的完成妈妈的心愿啊!可是,现在她究竟做了些什么蠢事情呢?

她竟然傻到去惹可以决定自己能不能继续在欧樱学院呆下去的人!

心开始疼痛……

好痛好痛……

银浩风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惊讶得无法形容——他从来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悲伤的夏伤,那种漫溢而出的自责似的悲伤、那种无尽的空虚似的悲伤,仿佛就要把她带入另一个世界!恐慌和既而来之的满心满心的心疼,让他有些害怕,害怕这样的她。

“夏伤!”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愧疚而心疼:“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面对欧季月那样可怕的人。”

“对不起,哥哥没能保护你……”

“对不起,哥哥……”

银浩风还在说着什么,夏伤却突然间觉得好疲倦、好累,她只想借着一刻他的误会索取他身上的温暖,虽然不冷,但是却温暖到心里的温暖。不自觉的,她抱紧了他。

闭上双眼,靠在他的身上,听着他有力而动听的心跳。

嗅着他身上如雨后青草一般迷人的气息,那种安全那种舒心,就是家的感觉,就是亲人一般的感觉。

转移话题吧,银浩风不想她变回他不认识的那个夏伤。

“我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夏伤,昨天吓着你了……”喃喃低语一般,变回温润如玉的哥哥的银浩风的声音,如流水潺潺一般,充满了温馨。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那个双眼充血、疯狂到想要杀人的银浩风已经忘记了,“哥哥永远都是哥哥。”

风轻柔的吹着,温暖的气息四处飘散,兄妹般美好的相拥,就像漫画中的亲情画面。

只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音调骤然响起。

“两位,演的什么戏啊!”欧季月那冷若冰霜带着深深嘲讽的声音,像一记鞭子,把刚刚放松的夏伤彻底鞭醒过来。她豁然推开银浩风,不自觉的站在银浩风面前,似保护更是远离。

她看向欧季月的目光,充满了戒备。

不过,让她无法想象的是,他竟然在她放松的时候追了出来。夏伤故意用手一点自己的嘴唇,漫不经心的说道:

“垃圾,被丢掉了,还要粘过来吗?”OK,既然这样,索性把他彻底惹毛,接受他的挑战!

欧季月的头发都快束起来了,这个女生,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拳头不自觉的捏得嘎嘎作响。

银浩风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清晰无比的看到欧季月的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红晕——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次,银浩风很疑惑的是夏伤用“垃圾”这这样刻薄的语调去骂人!难道是这个欧季月彻底把夏伤惹怒了吗?!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加倍的弥补在银氏庄园对她的伤害,重新变回唯一有资格保护她的人,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欧季月的身上,毫不迟疑。

看着银浩风带着浓烈保护气息眼神透过夏伤身后传来,欧季月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酷而残忍的气息,“银浩风你真是个好哥哥,怎么样,是不是打算用你的力量保护你可爱的妹妹啊?”

“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可以以几倍的手段还给我。”为了保护夏伤,他银浩风可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欧季月微微眯眼,似乎嗅到了强大猎物的气味,变得兴奋而残酷起来——他就像是强大的猎人,正在构思着怎样让笼子里的野兽,尝试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只为了让它最后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任由自己奴隶。

这种刑罚的规则,最残忍的结局就是,让野兽失去所有的尊严!!

银浩风嘴角勾出一个微笑,仿佛看穿欧季月的想法一般,毫不畏惧,毫不退缩。他用眼神和笑容,表明他愿意接受来自欧樱学院王的挑战!!他这么想着,就要在走到夏伤的面前,做出保护她的姿态,让神知道他的决心!

“欧季月,你真傻啊……”这个时候,夏伤突然嘲讽的笑笑,打断了两人隔着她的对恃,在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些悲凉的笑道,用手指了指银浩风,语调软软的说道:“我和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啊。”

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要怎么样对付我,只是对付我,而根本不管银浩风的事情。

“你说什么?”银浩风几乎失声,言语里全是不解。

欧季月远远的站在一边,颇有兴致的看起戏来,虽然他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滥到不能再滥的互相保护的亲情戏上,但是眼前的这个女生,似乎让他非常感兴趣呢!

“银浩风,知道我为什么离开银氏庄园吗?”在这个世界上,夏伤最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银浩风,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她身不由己的时候了——心底的痛开始蔓延,一点点向着心脏的方向,化伤成一片一片的伤痕,很痛很痛很痛苦……她转过头来,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银浩风,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你和你的保护了!”

厌倦了,厌倦了你和你的保护了。

厌倦了,所以不再需要了!

仿佛一道闪电化破黑暗的天空,一个炸雷在银浩风的耳朵边响起,他整个人彻底瞢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相信,绝对不会相信!

“夏……”

“别叫我,银浩风!你束缚在我身上的枷锁让我很累了,累得只想逃只想逃,你和你的保护,太沉重了,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无法呼吸啊!”夏伤捏紧了拳头,背挺的笔直,“我想要的生活,从来不是这样,我想要走的人生道路,从来不是你给的那条!所以,我离开银氏庄园,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即使离开了,你也一样是我的妹妹啊。”银浩风的目光有点点哀伤,镏金翡翠一般,阳光点点一般,明媚而动人,“我明白了你需要自由需要呼吸,所以不勉强你搬回来住,但是即使这样,你也是我的妹妹,我也会保护着你……”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夏伤恶狠狠的打断了他的话,为这次对话拉上了序幕:“我,夏伤,在这里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你银浩风的妹妹,我再也不想做你的妹妹,我和你从此以后没有任何关系!”快速的回转身去,不要看见银浩风哑然的表情,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深深的无奈悲伤,她直接面对一脸狭促意味的欧季月,骄傲的抬起头,充满野性的双眼里闪烁着绝对堪称胆量的神情:“欧季月,有种,你就来对付我吧!”

欧季月微微弯屈的腰,在一瞬间绷得笔直,微眯的双眼在一瞬间涨满精光。

“不管是什么手段,请你光明正大的施展出来,我夏伤扔下一句话,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绝对不会走出欧樱学院!”

电光火石,欧季月的心脏都雀跃了起了。

太有趣了,这个女生真的太有趣了,不但不要哥哥的保护了,还用这种不怕死的神情来面对他!

在他的地盘上哎!

太让人意外了——这一束生长在万丈绝壁上的小树苗,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么样可怕的黑暗吗?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夏伤说完话转身离开,从银浩风旁边离开,心情好得可以用高兴来形容。

银浩风只觉得嘴里好苦——他的妹妹哦,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呢!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忍住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的冲动,默默看着她离开。

风吹来。吹散银浩风银色的发丝,吹起欧季月黑色的衬衣。

“如果,你敢动夏伤一根手指头,即使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即使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跟着夏伤离开的银浩风,欧季月突然很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了!

不过……

什么都不重要!

这沉寂了一百多年的欧樱学院,终于要热闹起来了呢!

真是浪费时间!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银微妙、欧季月这些无关的人身上呢?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冲动,总是这么经不起挑拨呢?

夏伤恼怒的揪揪自己的头发,一点也不愿意去回想欧季月的话,他那些会给她生活带来巨大麻烦的话。

无聊到了极点,麻烦到了极点。

夏伤一把推开化学实验室的门,一抬头,就看见本该空荡荡的实验室里她的座位上,站着一个人。

他正在捣弄手中的试管,听见开门声,猛然回过头来,举起试管对她微微一笑,“哟,回来了?”

白色衬衣,黑色的长裤,张扬的黑色发丝,微微瘦弱的绝美少年,正是那致命的毒药一般的天才少年蓝夜熏。

这个在自己一激动之下就亲吻过的男生哦,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手里完成的实验,不是正是今天老师要求她们完成的实验吗?本该高一的他,怎么会这么复杂的实验?

不,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夏伤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了漠然,走到另一张桌椅旁,取出实验用品,就要开始做实验。

控制自己的大脑不胡思乱想,平服自己凌乱的心绪,拿钳子、点酒精灯……慢慢的、认真仔细的做着试验。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实验失败,重复一次,重复第二次……第三次,就要做最后一步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把试管抢了过去。

“干什么?!”恼怒不解,夏伤皱起了眉头,看着蓝夜熏那如流波般动人心魄的眸子,冰冷而美丽,却又仿佛蓝蓝的海洋,盛满了名为忧郁且根本让人看不透、看不明白的深不见底的光芒,他现在站在这里,带着导师般温柔的笑容,整个人却显得异常的璀璨夺目。

“你弄反了一个步骤,这个步骤直接决定你试验的成功与否。”温柔清脆得充满磁性的嗓音,将异性的诱惑的气息显露无疑,“你先看我做一遍……”

夏伤皱着眉头、咬咬嘴唇,闷声看他做试验——那么熟练而优雅的手法,就像是在自己家里削水果一般,比老师都更加随便,却无比精准!

不服气啊……

“现在明白了吗?”把成功的样品放到试管孔里,蓝夜熏对她微笑。

“恩。”轻轻的声音,代表了夏伤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小自己一年级的家伙指教,真的是,真的是……说不出的窝火。

天才少年蓝夜熏斜眯起蓝色眸子,颇有趣味的看着她不停的变脸,心情突然有些愉快起来——就连先前,自己被强吻的帐也不想和这个笨女人算了。

(看来在他眼里,女生都是比较笨的吧)

“你笑什么!”自己在这里辛苦的做试验,他却在一旁发出有些像似嘲笑般的笑容,夏伤豁然把成功完成的成品放在桌子上,心情超级不爽起来。

蓝夜熏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意的接过话来:“我转去你们班上吧。”

我转去你们班上吧!

没有停顿,没有疑惑,也没有一时的心血来潮。

分辨不出真假的夏伤呆了呆:“什么?!”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欢迎你哦。”微微带些俏皮的话语,骄傲的少年多了几分纯真的味道。

夏伤的脸却渐渐暗了下来。

又是一个麻烦!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一时间冲动吻他就好了,如果当时自己不扑进他怀里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帮助就好了,如果当时……

“不要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斩断这分联系的话,那么,还可以阻止这份不必要的麻烦,至于自己欠他的,就到时再还吧!

转身过去洗手池里洗手,夏伤不想面对他的询问。

偌大的实验室顿时沉默下来,只听得见水声“哗哗”通过水槽,流向下水道的声音。

很好,很好,他没有询问。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转身,想要离开……却豁然对上他的脸,如天空般,冰冷而美丽的蓝色眼眸,闪现出出奇的倔强和不明不白的柔情;他那如玉般光滑挺立的鼻子微微鼓动,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吸引力;他微微张开宛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仿佛添过般的糖果,充满着吸引人犯罪的魔力。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等她挣脱,便将自己的嘴唇封上她的嘴唇!

“啪!”夏伤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一般,猛的推开他,恶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

胸口强烈起伏,代表着她很生气、很愤怒!

“为什么?!”蓝夜熏简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为什么,你可以吻我,我就不可以吻你?”

“因为,因为……”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因为,心很乱,很无助,很害怕!夏伤转过身,用手捧起水,使劲的漱口。

蓝夜熏的心突然很痛……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知道欧季月把你叫去学生会的事情了,你放心,有我在,他绝对不敢动你!”虽然这个时候很讨厌她,很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却不忍心丢弃她,也丢不掉。

看看她终于停止漱口,蓝夜熏转身走向门口。

“蓝夜熏,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保护我?笑话,我夏伤从来不稀罕你的保护!你不要搞错了,我吻你,不过是想要刺激那些侮辱我的人而已!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而已!”

看着蓝夜熏突然停下的背影,夏伤迅速作出决定,亲手斩断他和她之间的联系,即使要伤害到他,她也没有办法,捏紧拳头,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口,“刚才你的吻,我不过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所以,请你忘记刚才的和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和银微妙好好的在一起吧!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将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吗?”蓝夜熏竟然出奇冷静,迅速回过头来,张扬着恣意的俊美面孔,认真的询问她。

“我讨厌你!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男生,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所以,请不要想转到我们班上来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欢迎你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蓝夜熏的嘴角竟然显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整个人仿佛浑身闪闪发光的王子仰望着卑微的乞丐女孩一般:“我很可怜你哎,其实,你是很想我转去你们班上的吧,喏,就像刚才那样,你可以得到我的帮助!”

“混蛋!”夏伤一扬手,狠狠打掉了桌子上的试验试管,面容瞬间变得冰冷,充满野性的双眼里闪现出寒冰一样的色泽,“你真让我感到恶心,恶心到想吐!做了微妙的男朋友,还有胆子来吻我,说保护我、帮助我,你简直是世界上最下流最肮脏的男生……”

“你这个妓女所生下的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卑鄙、无耻到利用亲吻妹妹的男朋友来刺激她!你这个我见过的最贱的最糟糕的女生,同样让我恶心到想吐!”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不想这样说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受不得一点侮辱,蓝夜熏骄傲的昂起头,用手猛的指着她,一字一句神情慎重的说道,“我蓝夜熏在这里对神发誓,从此以后不屑与你这样的女生讲一句话,否则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夏伤猛然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不稳,双手不自觉的放到桌子上。打碎的化学物品,像硫酸一样灼热,缠绕着她的皮肤,在瞬间发出焦灼的气息……

“你!”蓝夜熏失声叫出,就样走上前来——他嘴巴上明明说出了那样毒辣的语言,可是就是做不到,做不到视而不见她受伤,哪怕和她说话,他将死于非命,也再所不惜!

“滚!立刻滚出去!”用力一推,将桌子上所有的物品丢到地上,瓶瓶灌灌洒了一地,夏伤看着蓝夜熏在满地的乌烟瘴气的化学实验品挥发的同时停住脚步,按住伤口,像一只负伤的兔子般,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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