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想你

公子衍与清跟着季秋的节奏,历时三个月来到宋城。据他们考量,这位小姑娘武功底子了得,想必平时没少由厉害的师傅教。

季秋心心念念想着吃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再上路,所以这两个男子好脾气地陪着她坐在了馄饨摊里。

可季秋这哪是想吃馄饨啊,简直是要砸人家摊子,还好有公子衍和清一左一右挡着,若要换了一般人被老板瞧见,他可是一百个不依的。

只见季秋神情呆滞地看向前方,拿勺子把一颗馄饨往嘴里送,再从嘴里掉出两颗,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清都看不下去了,轻拍了下桌子,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小姐,你好好吃。”

季秋被吓了一机灵,回过神,不,是还过魂来双眸有了神采,却不想馄饨掉到了她手中,她这才把手一缩,喊了声烫。

“是这馄饨不好吃吧,到了鲁国,哥哥带你上街吃好吃的糖葫芦。”公子衍像哄小孩子似的,说话间脸上带了抹惊喜,好像糖葫芦是一种多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季秋却却无趣地看着他道:“哥哥,且不说我也是鲁国人,街上没少去,就算我没见过晓兰也带回来给我吃过啊?”接着,她描绘了洛云的“七彩糖葫芦”,是用不同水果串成的,颜色炫目缤纷,哥哥你没吃过吧?楚国的“苦瓜糖葫芦”,甜与苦交杂在一起,简直就是找虐,但那滋味很难形容,总之给人的感觉欲罢不能,哥哥你没吃过吧?还有……

公子衍立马伸手让她打住,他知道季秋此刻心不在这,跟她说些什么,她只会敏感地刨根挖底,他再不阻止,恐怕这糖葫芦她就能说一天。

随后,季秋又像个泄了气的球,两手撑着下巴,长长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为了不影响老板做生意,本来只叫了一碗馄饨的清又让老板再做一碗自己吃。

季秋胡思乱想道:“哥哥,你干嘛让灵儿留在姬辰身边,他万一把持不住对灵儿‘下手’怎么办,你都不担心的吗?”

公子衍笑笑,回答他:若是天子真是这样的男人,妹妹可要谢谢哥哥帮了你个大忙,赔上个表妹不亏。更何况这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自己种的因就要自食其果。

清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馄饨,吃完后又叫了一碗。

见季秋还是闷闷不乐,公子衍又劝道:“别怕,妹妹,若是他负了你你可以再找别人,哥哥可以带你走。”

季秋摇摇头,无奈学着姬辰的样子对衍说:“秋儿,寡人劝你最好别尝试,你若真这么做,寡人怕你承担不起后果。”

……

某天子在某日某时某地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妹妹作甚如此怕天子,他是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公子衍对季秋道。

季秋说:“因为我想他,在乎他。”

某天子在某日某时某地莫名地又打了个喷嚏,他欣慰一笑:“是秋儿在想我。”

正在季秋蔫得整个人都瘫在桌子上无半分力气之时,清手指一动,将手中筷子直直往一处扔,不偏不倚,什么都没射中。

只片刻功夫,那处出来个蒙面之人。

蒙面人扯下黑布拱手而立,恭敬向清问候道:“将军。”

原来是裴副将,他如今竟落魄到去当个无名刺客,想他当时也算“有功之人”,但背叛了主子第一次保不齐就有第二次,王后娘娘看人也是没有偏差的,直接把他贬到最底层,任其自生自灭。

季秋把王后的“杀手组织”告诉了她边上的两位,清甩甩手道:“你走吧,我现在也不是将军了,并不想对你有何处置。”

裴副将本是来执行任务的,却不想目标是季秋,更没想到他原来的顶头上司会出现在这,想他热血男儿,跟着将军出生入死,熬到副将实属不易,前途无量的他去做了那令人不齿的勾当,如今沦落成这样,只能骂自己句“活该”。

临走时,他对众人道了句:“小的先走了,请提防小心着下个刺客,各位珍重。”

按照季秋描述的之前刺客的水准,下面再来十个八个,估计这小姑娘都能一个人应付着吧,不过裴副将这么一说,他们提高了分警惕。

“叔,你是怎么做到不想伽蓝姑娘的?”季秋问清道,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甚至还被改编成多种版本的传说,作为当事人的清竟然一点也看不出伤感,因此她要向他取取经。

“因为对于属下来说,伽蓝已经死了,属下对她有的只是怀念。”清坦然道。

季秋不再深究下去,她可不希望自己与姬辰的感情最后走成这样,她承受不住。

还有曾经的老友,暮山紫对公子衍的喜欢,太卑微,太脆弱,她看了看如今洒脱不羁的公子衍,决定永远不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或是说大楚巫和令尹子西,这段感情看似平等,大楚巫付出了那么多,令尹大人再用下半生每时每刻对她生起的愧疚之心来还,这种时间不同步的“对等”,换来的是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她不要。

相比较这些人的感情,自己与姬辰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苍生才换来的这般情缘。它是如此美好,如此透彻,如此纯粹,姬辰爱她,她爱姬辰,两厢情愿,岁月静好。

他们的爱不是运气,是一种默契与笃定,季秋决定不再患得患失,不再拿别人的来比较,她走在路上抬头望天:“秋儿好想你啊,陛下。”

黑漆漆的夜里,姬辰寄宿在钟仪家中阅览文书,灯光烛火都照不着的阴暗之处,有一女子拨开帘子,轻手轻脚地进了来。

她将托盘上的茶端起,慢慢地推到姬辰跟前,柔弱无骨地道了声:“陛下,喝口参汤暖暖身子吧。”不想男子并未理她。

这漫天飞雪的冬夜,女子穿着那重重莲瓣玉绫罩纱站在男子边上,她与姬辰站得极近,简直快要贴到他身上去。

只见她略带羞涩紧张地抚着两边发丝,扭捏娇柔做派,脸上两颗水灵的似葡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坐在案前认真翻阅卷牍的男子。

房梁上的逸识趣地不出来打扰。

就听得姬辰重重拿起一卷竹简往桌上一扔道:“姬宁,你是死了吗,刚回来就不想要这口饭碗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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