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了解。”老方囁囁地说道。
“既然不了解。你凭什么胡说八道？”高副书记像一头母老虎发威了。她不允许老方这么污辱自己的部下。
“水英，别激动。有话慢慢说。”齐书记劝慰她。
“既然老方说出了军武这一条罪状，我就把事情内幕向大家公开一下：调入英娣的原因，是因为她在宣传员中发表稿件最多。这是其他人不能比的。调入小朱，是因为她的字写得好。咱们有些人喜欢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作为支部书记应该解释才对。怎么能不负责任，人云亦云呢？老方，今天多亏英娣和小朱老实、有修养。要是我年轻时听你说这话埋汰我，我敢上前搧你嘴巴子你信不信？”
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老方，你是长辈，应该爱护我们女孩子才对。怎么能传播这种不健康的议论呢？”坐在桌子上记录的英娣听了高副书记的话忍耐不住了，就质问了一句：“你们车间挑选的记录员、考勤员，不也都是漂亮女孩儿吗？难道说这是你思想意识不健康？”
英娣作为女孩子，态度不卑不亢，却问的老方连连道歉：“英娣，对不起了！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行不行？”
“既然你自己承认说错了。就把反对军武的这一条理由收回。”齐书记宣布。
“其实，我倒是主张机关应该调一些漂亮的女孩儿。她们接人待物，出去办事，那是代表咱们工厂的形象，是咱们的门面啊！要让你这么一说，军武应该调几个丑八怪才行。是吧老方！？”
“好大姐，求你别说了，我刚才已经道歉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老方见秦国芳的伶牙利齿都声讨他了，吓得连忙求饶。
“锻造、铸造车间，你们不也投了军武的反对票么？你们认为军武哪儿不合格？发表一下意见好不好？”齐书记提醒另一个反对军武的单位。
“我，我们……”锻造车间党支部书记没说话先结巴了，说实在的，自从军武当上政工科长，没少宣传锻造车间的事迹，而且还提前申批了他们新发展的几名新党员，可是那个老方一个劲儿地怂恿他拿下军武，他又喝了人家一顿酒，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才否决了军武的。这理由，怎么说的出口？
“老铁，你是怎么回事？有难言之隐吗？”齐书记一看那结结巴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没、没什么难言之隐。就、就是听金工车间一些人说军武好色，我们一些党员就反感，就没推荐他……今天，听了各位领导介绍情况，我们改正错误，回去重新讨论。”
“哈哈，老铁，你这个大老实人，怎么能说出好色的话来呢？是不是谁把你忽悠了？你中了人家的圈套跟着瞎说呀？”高副书记友好的批评了这个老铁。
“没、没有。”老铁结结巴巴辩解起来。
“喂，老黑，你们铸造车间不也是投了军武的反对票吗？你说说，军武有什么问题？”齐书记提醒另一个反对派单位。
“没、没什么可说。”老黑到底有些滑头，“我们不是反对军武，只是不太了解他，没有提名。齐书记，没提名不等于反对呀！”
“呵呵，如果说你不了解别人，我还信。军武这么突出的公众人物，你竟然会说不了解。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齐书记不软不硬地批评了他一句，接着问，“其他人，对军武做候选人还有什么意见？”
人们立刻默不作声了。
“好了，对军武的酝酿就这样。我作为总支书记，在这儿谈一下个人意见。军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是政工科长，进入总支领导班子有利于党的组织工作的开展。另外，军武今年才24岁，他进入班子，可以使我们班子成员平均年龄大大降低。培养接班人嘛，就要选拔年轻有为之士。好了，军武的候选人问题就酝酿到这里，下面，酝酿一下袁大突同志，老方，还是你先来吧！”
“呵呵，袁主任的事儿，怎么说呢？”老方像是很随意的样子，“咱们是老同志了，彼此之间都了解。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袁，你属于那种两头冒尖的人物啊！工作成绩，没说的，你在全厂稳占第一，可是，你的毛病也多啊！譬如，你擅自将厂里钢筋、盘圆、角铁，免费给红卫饭店焊凉棚，这是不是变相盗窃国家财产？嗯，你们一搞大干，就给工人免费提供大米馒头，这是不是物质刺激那一套？”
“老方，这事儿，我解释一下。”听到老方的话，厂革委会一位分管生产的副主任发话了，“用车间的边角余料支持红卫饭店焊凉棚，确实是有。可是，这事儿都是请求了我，我又请示了齐书记同意才做的。不存在‘擅自’的问题。至于大干时提供大干饭，这事也可以理解。工人们为了完成任务，不能按时下班，有时候要干到半夜才行。这要是不让大家吃饭，怎么受到了？当然，将来可以让工人付点儿饭钱。不过，物质刺激的说法就不要提了。最近，上级号召实行物质奖励嘛！”
接下来，齐书记又让大家酝酿了老方的候选人资格问题，袁大头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批评了金工车间作为大车间缺乏活力的致命问题，他的发言从理论到理论，既批评了老方，又没搞人身攻击，人们看到，两个人虽然都是针锋相对，但是袁大头明显的占了上风。
酝酿了半天，看看意见比较明朗了，齐书记与阚副部长咬了咬耳朵，就想当场举手表决了，这时，老方突然举手，暴了一个猛料：据我们车间工人目击，军武有打架斗殴行为。
“打架斗殴？怎么回事？”这一下，齐书记楞住了。
“本月第一个星期六晚上，有人看见军武为了一个女人，和几个小流氓厮打起来，最后都动了枪了！”
“谁看到的？你说清楚。”齐书记看看军武，一脸疑惑，军武啊军武，看你平时文质彬彬的，怎么还打架斗殴呢？
“是我们车间有人路过看见的。”老方自以为抓住了军武的要害，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
“这事儿，有！”军武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不过，这事儿，我说不好，还是请阚副部长解释吧！”
阚副部长一下子还不知道军武说的是什么？军武就把赵部长让自己护送沈英去电车站，自己遇到歹徒纠缠沈英，自己出手相救的事情。阚副部长立刻就明白了，因为，赵部长让军武护送沈英，他在旁边。第二天，沈英又到组织部讲解了军武见义勇为的经过，是他接待的。于是就将事情经过细致的讲了一遍，最后强调说：“军武按照赵部长的指示护送同事，看到歹徒纠缠歹徒毫不畏惧，勇斗歹徒，这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应该大力表扬才对，怎么能说是打架斗殴呢？老方，军武是厂政工科长，你们车间的人看到军武与歹徒相斗，不上前帮忙，怎么反而诬告军武打架斗殴呢？你们车间那位目击者，肯定是个懦夫！”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车间主任，就有什么样的工人队伍。”袁大头听了阚副部长的话，趁机将老方损了一顿。
奇怪的是，老方闷在那儿，竟然老老实实的听着，没有反击。
“好了，下面，咱们再来一次推荐。英娣，发推荐票！”齐书记说道。
英娣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推荐票发到八个支部书记手里。
“推荐票上，写了军武、袁大突、老方三个人的名字，大家同意推荐谁？就在谁的名字后面划√，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开始划推荐票。划好了，交给英娣。”
推荐票收上来之后，通过计票，军武获得满票，袁大头获得7票，老方获得6票。齐书记当场宣布：军武、袁大突进入候选人名单，众人鼓起掌来。
齐书记还请阚副部长讲话，阚副部长诙谐的说：“不讲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要回去向赵部长交差了。”
军武想请阚副部长去红卫饭店喝点儿酒，阚副部长笑了笑说：“还他妈的红卫饭店？那个饭店给你们惹了多少麻烦？我可不敢去！”最后，军武过意不去，答应卖给阚副部长一套新出产的液化气罐，心里这才踏实了。
送走了阚副部长，军武回到办公室取饭盒准备去锻造车间煮面条儿，却看到英娣和小朱两个人都坐在座位上，谁也不走。
“下班了，你们俩怎么还不走？”军武问道。
没想到，这一问，英娣猛然站起来，一下子扑到他的阫里，接着，小朱也上前抱紧了他。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呀？”军武一下子楞住了。
“科长，他们不是说你好色吗？今天，我们姐妹俩就让你色一回。”英娣说丰，竟然激动地哭了。
“呵呵，他们那么说，是造谣中伤，你们何必赌那个气？好了，为了今天的胜利，咱们姊妹三个拥抱一下吧！”
三个人就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