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八章 投效

费桐只觉得一个惊雷就在耳边回荡,好一会才过神来子,毫不留情地叫道:“你看错了!偶受大将军大恩,自当以死相报!”

他这下是真火大了,他就不信了,程展就想凭着这么一句话,把自己招揽过去。

程展却是不慌不忙,甚至还在一边抄写着公文,一边慢条斯条地说道:“哼……”

他现在是有着足够权力的人,对于张费桐这样的小卒子,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了。

杀了便是,岂容他回襄阳坏事,杀这么一个使者,谅他慕容潜德也不敢多嘴,只是程展觉得他还有用处:“你当真不愿替我效力?你十余年辛苦经营,才在慕容潜德手下混一口饭吃!”

说着,程展随手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来,很随便地念了出来:“张费桐,字雨生,三十七岁,本荆州随郡人士,有妻名……”

他念出来的张费桐,正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张费桐,这份情报来源甚是精确,连张费桐每月去喝几次花酒之类的材料都有,最后程展又问了一句:“他慕容潜德只不过给一口饭吃,我给个金饭碗如何?”

“受人点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张费桐拒绝了程展的招揽:“吾妻子,按君死后多照应之!”

他是表示死的决心,程展却问了一句:“当真不要金饭碗?”

“不要!”

程展当即向着司马琼一弹指:“拿一百两黄金出来!只要替我干,便是你的了!”

“不要!”

一百两金子就这么随意地被司马琼扔在桌子上。似乎是毫不值钱地东西一样,但是他的价值,却是许多家庭一生一世都赚不到的钱。

张费桐一辈子都没看这么多黄金,但他看到那亮得发光的金条,当即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能任他回襄阳坏自己的大事。程展朝夏语冰打了个眼色,就准备先把这说客扣下来,就听得张费桐很沉稳地说道:“将主若是多赏五十两金子,费桐愿效犬马之劳!”

他原来是作了咬碎牙关以死相殉地念头,只是一看到那金光灿灿的金条。他当即是下了决心。

程展说得没错啊,他在慕容潜德手里,也不过是混碗饭吃。每次不过是打赏个百八十贯钱,最多最多一次。他历经千苦万苦,立了大功。才拿到了三百贯钱。

可是眼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一百两金子可拿,他当即心动了:“将主。属下替慕容潜德经年奔走,深知内情,愿担当大任!”

他不仅要钱,还要个官来做。程展也是素来大方:“好。再给你五十两金子便是!你要官,我也给你挑,保证你满意。关健是给我怎么一个投名状?”

“好!”张费桐这种说客本来就没有多少原则。一听得程展这话。当即把慕容潜德的底牌都给泄露出来:“望将主从速出兵襄阳。据慕容潜德与人私语,三月之内。局势必有大变化!”

“好!”程展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的情报。他把一百两黄金朝着张费桐地方向堆了过去:“你在慕容潜德府中多年。可知什么隐密之事?”

张费桐觉得这一百两黄金好重好重,他喜滋滋地卷了个包裹,然后看到夏语冰又拿出五十两的金条放在桌子,不由眼更馋了。

拿了一百两,反而觉得这五十两的价值更重了,如果今天拿不到这五十两黄金,他觉得自己都对不赶快自己。

他出使这么多次,都是都是负责去糊弄人,真正重要地使命,慕容潜德岂会放心一个说客,都是派亲信去处置,所以最好也不过是捞些土产。

可是这一回……这一回是把以前慕容潜德欠我的都还回来了!

“将主,慕容潜德和南楚有些联系!”

“我知道!”

程展地语气很淡,他想从张费桐嘴里敲出点重要的东西来。

张费桐需要一个有足够价值地投名状才能拿到这五十两黄金,他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我有襄阳的城防要图。”?”程展只想要一些慕容潜德的隐私而已,却没想到要地机密:“当真?”

“绝无虚言!”张费桐继续道:“就是襄阳诸军的布防图,我也有!”

这可是用金钱可以买到的情报,程展军在襄阳渗透得厉害,但也不过是弄到了一些零星地布防图、城防图,尚不完整。

可是真正地城防要图、部队布防图,那是连一个箭垛设在哪里都描述得清楚,虽然战时可能加修一些工事,只要想到这些机密图纸,想怎么就玩,程展不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准备叛逃了,他地眼睛直盯着张费桐:“哪来的?”

这样地图纸,绝对不是一个说客能接触到的,张费桐也笑了:“这纯属意外,若不是将主提及,我都差点忘记了!”

却原来这是一个慕容潜德身边的亲信将领前不久外调,临走时将家具贱价卖给了腰间空空的张费桐,可张费桐在整理家具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粗心大意,竟把一堆机密文件都给遗漏在家具里了。

他说道:“属下也不曾在意,将主若是有意,派人回我家中取便是!”

程展问了图纸放置的详细位置,又让张费桐给妻子写了个便条,然后朝司马琼说道:“交给你了!”

说毕,他把五十两金子往前一堆,然后说道:“还有什么?”

张费桐那是喜得乐开怀了,他当即就把慕容潜德的全部底牌都给泄露出去。

他与其它人不同,虽然只是一个说客,可毕竟是在慕容潜德府中多年,就连慕容潜德喜欢什么样的内衣都知之甚祥,他这么一打开话匣子,慕容潜德等于是在程展面前脱光了。

程展很满意,他向夏语冰一示意,又是五十两金子堆在桌子上,亮澄澄,金灿灿,就看张费桐有没有本事拿了:“等拿下襄阳之后,你到郡守府做个功曹、决曹、长史如何?或者你愿意外放当个县令?”

“愿为将主效犬马之劳!”

张费桐的眼神还是瞄着桌子那金灿灿的小黄钱,那金条在光耀着迷人的光泽,似乎在提示张费桐,如果不抓住机会,这便不是你的了。

对于程展来说,两百两黄金,只是小钱,可在张费桐的眼中,这几乎是生命的全部。

他虽然拿到了一百五十两黄金,在内心深处却觉得那五十两金条正在向自己呼唤。

他如果不把这五十两黄金抓到手,他会后悔一辈子,哪怕赚到五百两,五千两,五万两,他都在后悔的。

可他似乎没有更多的牌可以打了,他终于想到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将主,吾愿到刘文营中做说客。”

“嗯?”

“我就说,将主已同慕容潜德结成兄弟之盟,金兰之交,互不侵攻,让他们不得侵犯安陆!”

好!非常好!

张费桐继续说道:“至于大将军问起竟陵的情形,我便说将主马放南山,刀兵归库,郡中鲜有军人,皆化剑为犁,潜心农事!”

程展笑了,笑得很灿烂:“很好,这都是你的了!霍虬,你提前回安陆去,配合一下张费桐!”

……

刘文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慕容潜德派去与程展交涉的说客,他清了清嗓子:“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刘将军,大将军派我与程展交涉,现在双方已达成协议,结为兄弟之盟,互不侵攻,所以请将军约束部众,千万不要进入安陆境内!”

“笑话,明明是程展侵犯我境,怎么变成约束我军了?”

张费梧笑道:“请将军放心,我都同安陆方面谈好了,他们入境各部,即日立即南撤,但也请将军不要进入安陆!”

“好!知道了!”

“那在下告辞一步,吾还要回报大将军!”

看着张费桐缓步离去之后,刘文半信半疑地问道:“安陆军当真要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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