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争执

齐发回屋后手忙脚乱地梳洗换衣。因前几天齐家另外两房的人在玉府的支持下,带着一群人来齐家长房这里闹得太凶。齐发不知道别人是只想谋财,还是想连命一起谋,于是,他先是让妻子带着女儿藏到了山里一处私密田庄。他又怕牵连到下人们,将人都放了,只留下一个煮饭的孙大娘。

齐发出门前走到儿子齐更年屋前听了听,屋内没静悄悄没声音,他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出门,待事情办好后回来再给儿子说这件事。

他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反手一把铁锁将大门锁住,转身快步往东西方向走去。他曾无数次经过左相府,知道位置所在。那时,他连往里面张望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高高在上的左相。

关于左相刘冬泽的传奇故事,是整个盛朝的人最喜欢私下谈论的事。齐发自己也羡慕过刘左相,一个流浪儿,就是因为遇上了老将军,他便得了重生。刘冬泽是所有普通老百姓羡慕的人,他也让普通人心怀骄傲,那是因为多数人的心中怀有一种想法:只要给我们一个机会,也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

齐发走在空旷的街上,他心里充满着豪迈之气:如今我也有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我不只结识大将军,还能同皇家与左相结交。未来,我要带着儿子,将生意做遍所有的地方。包括世界尽头的蛮人之部、矮人之地、女子之国。

在五更鼓敲响之前,齐发已守在了左相府的门外。他的心打着鼓,他不知道左相会不会接受自己献上的红股。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底,未来那个东西能不能造得出来,如果真能造出来,到底能值价几何。

如今,齐家在生与死的边缘,他只能破釜沉舟一试。成功了,齐家便彻底翻了身,失败了,大不了赔上他这条老命。

五更鼓刚过,他便听到左相府里有人在走路,随后,相府侧门‘嘎吱’响了起来。从侧门先走出来一位提着灯笼的长随,随后是两位带刀侍卫,接着一位身着红色官服的脸如白玉的男子大步迈出了门口。

齐发扑通一下冲左相跪了下去,几人顿时愣在当场。两位侍卫反应过来后一下冲到他跟前,伸手将他按在地上。

齐发赶紧道:“左相,小的是前来献红股的。”

左相刘冬泽走到齐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是谁?献什么红股?”

“小的叫齐发,是京城的商户,前几天小的家产被永昌侯玉府联手我的几位兄弟强行霸占。小的如今一贫如洗,只剩下一张祖传来的秘方,小的怕再被人所抢,故而前来献红股寻靠山。”齐发从怀里掏出写有水晶获利分红股的那一张纸,双手举在头顶。

左相示意侍卫将纸从齐发手上取来。左相接过侍卫手上的纸,借着门上方挂着的灯笼光线打开看了几眼,他面无表情,心里有些震惊,如果真能制出叫水晶的东西,那将会是很大的商机能赚很多的银子。

他再次看了那一张写着分配红股的纸,他眼睛眯了眯,这齐发实在太过聪明,选了这么几个大靠山,整个盛朝再无一人敢碰他齐家的生意。

左相问侍卫:“京城有齐家商户吗?”

“有,相爷,咱们府里的珠宝就是由齐家提供。”一位侍卫低声回答。

“齐家被玉府强占了家产?”左相又问。

“是的,这事闹了好几天,如今齐家的铺店全关了门。”另一位侍卫道。

“强盗行为。”左相嘴上不屑地说道,心里十分鄙视玉府行事越来越下作。

齐发立刻道:“请左相给在小主持公道。”

左相问齐发:“那东西真的那么值价?”

“是的相爷,那东西比红宝石来得容易,价格比它还高。”齐发用玉颜教他的话说。

左相默默想了一下,他将那张纸收在怀里,低头对齐发说:“你起来先回家等消息。”说完左相大步往皇宫走去,后面跟着几位侍卫。

门差见左相带着人走远,他朝齐发挥手:“别跪在这里了,你赶紧回去吧。”他说完又重新把门关上。

齐发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忐忑不安地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金銮殿上,皇上无精打彩地问:“众卿可还有事上奏?”他屁股在龙椅上动了动,只待无人发声,他便站起身离开。

“臣有事上奏。”左相刘冬泽上前迈了一步,声音在殿内响起。

皇上抬头看向左相,其他人也望着左相,大家都在想着:朝堂近来安稳,左相要奏的是何事?

左相继续道:“臣奏永昌侯,管教家人不严,做出夺商户家财之事,闹得京城上下议论纷纷。”

皇上转头惊讶地看向了永昌侯玉堂明:“玉爱卿,左相所奏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绝无此事,左相凭空诬陷,请陛下查明真相还臣的清白。”一位红脸老年男子上前几步口里叫冤。

皇上沉默了,他很了解左相的为人,说左相行事狡猾诡计多端尚可。说左相无凭去诬陷谁,那是绝无可能。

狡猾的左相怎可做授人以把柄之事。这不只是皇上心里这么想,众朝臣也在这么想着。

见皇上不表态,右相崔逸贤站了出来,他开口道:“臣以为,左相此举不妥,事情的真像如何并没有查明,他便公开定性为永昌侯所为,这的确有诬陷之嫌。”

长平侯黄明娶的是永昌侯玉堂明的嫡女儿,他也站出来道:“臣以人品担保永昌侯没做此事,这全是左相对永昌侯的诬陷。”

武将们都站在殿内的右侧。站在众武将最前面的大将军袁烽,早听到了永昌侯夺商户齐家产业的消息。此时他见平日里互不理睬的右相崔逸贤与长平侯黄明两人,他们这时为永昌侯的事结团在一处,声讨着自己的妹夫左相刘冬泽。他讥笑了几声道:“永昌侯的这两女婿还真是他的好帮手。”

站在袁大将军身后的白将军听见这话疑惑地问:“大将军,永昌侯玉府只有一个嫡女儿吧,她嫁给了太平侯黄明。右相崔逸贤娶的可是太傅之女林氏呀。”

另外一位李将军用手拐了白将军一下,用讥笑地口气道:“你这都不知道吗?姓黄的捡的是右相用过的旧人儿。”

“啊?有这等事?”白将军惊呆了。

袁烽笑了两声,他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再大声道:“陛下,有没有人夺齐家的产业,在朝上争执不会有结果,臣建议着大理寺前去查探寻证据来定论。”

左相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双手恭敬地举着:“陛下,请看这个。”

一位宦官走下来,从左相手上取了纸,走到龙椅前,低着头双手将纸递给了皇上。皇上懒洋洋地接过纸,他原本以为这是左相收集的永昌侯夺人家产的证据,他在心里已想好了如何处理此事:让永昌侯管好家人,有夺人家产就尽快归还。他并没有打算将永昌侯玉堂明如何处置。

哪知皇上看完纸上所写的东西后,他沉思了一会道:“着大理寺立刻前去查清此事,一日内给出结果。”他站起身对左相道:“左相随朕去偏殿议事。”

“臣遵旨。”左相行礼道。

“退朝。”宦官大声叫着。

众朝臣将目光都看向了永昌侯。此时永昌侯的脸不再只是红色,而是五颜六色。

永昌侯根本没料到,皇上这次会听信左相的话,居然还下旨叫大理寺查此事。他原本以为,皇上亚根不会管此事,只会和一下稀泥放过自己,私下再吩咐自己做事要小心一些。

这十多年来,永昌侯府里的下人无论是抢人家的地土,还是他的孙儿抢民女,被人奏到殿前,皇上都只是叫他好好管下人和家人,最后也没拿他怎么样。

永昌侯同众朝臣心里如今都想知道,左相到底给皇上看的是什么,会让一向偏袒太平侯与永昌侯的皇上,下旨着大理寺一日内查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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