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通话接通，映入龙香眼睛的是曾凯文坐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卫生间的地方，平日里都是梳向后面竖起来的头发现在扁塌塌的压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昨天那么鲜活，给人一种颓然的感觉。而曾凯文低着的头也只有在视频接通的时候才抬起来看了龙香一眼，那一眼里没有欣喜，没有灼热，有的只是灰败，龙香的心颤了一下，脸上还是维持着欣喜的微笑。这短短的十几秒，龙香感受到了太多。
在曾凯文把有一次手里夹着的烟放在嘴边吸的时候，龙香开口了：“你在卫生间里吗？”
曾凯文点了一下头“嗯”。
得到确认的龙香心想原来不光他不能见光，我于他同样不能见光。她仍然不减笑容又满眼关切的说“你看起来嗯……”龙香斟酌了一下用词：“很不好”。
这期间曾凯文又吸了两口烟，“嗯，我现在有点头晕”。停顿了一下又说“很晕”。龙香能看到他很疲倦的样子。
“你昨天没睡好吗？”龙香这样问了一下，想着可能是因为疼痛或者是钱的问题，让他睡不好。
“还行，就是今天检查的时候抽了很多血”曾凯文说道。这期间他已经将手里的烟头扔掉了。
“呃……最多不也就是两管么？”龙香记得自己以前剖宫产的时候只抽了两管的。手术前的例行检查应该不会抽很多才是啊。
“四管”曾凯文一边说一边用四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啊？为什么会抽这么多？”龙香表示很诧异，现在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只剩下担心。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医生让抽就抽了”。说完这句曾凯文又点燃一支烟。
“干嘛又点一支？”龙香问道。这样头晕还在狭小的密闭的空间里吸烟，那样不是更要晕。
这时候有个女声在卫生间的外面响起，说了几句话，曾凯文对着外面回了几句，龙香一句也没听懂，应该是他们那里的方言。：“你姐姐么？”龙香问。
“嗯”曾凯文点点头。
“你买点猪肝吃”。龙香的印象中猪肝是补血的食物。
曾凯文摇摇头“不让吃”。
“是什么都不能吃，还是只能吃清淡的？”龙香又问。
“吃清淡”曾凯文回答。
然后就感觉他怎么坐在那里都像是要睡觉的感觉。龙香说“你去睡一会儿吧”
“我就不睡了，我待会还要给朋友打几个电话”。龙香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是要手术了要筹钱。
龙香也没有当面问他钱的事，那样直白的问出口怕伤他自尊，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都不想暴露自己是个穷人的事实。
“电话可以睡醒再打，不着急的”龙香说道。
“我没事的”。曾凯文说道。
“我不管，现在你必须去睡觉”龙香板着脸说道。
“嗯，去睡，你也去吃饭”。曾凯文对龙香说道。
“好，我去吃饭你去睡觉”龙香对曾凯文说道。
“嗯”曾凯文点头。
“那我挂了”龙香不舍的说道。看到镜头里的曾凯文点头“嗯”了之后，龙香才挂断了视频。
挂断了之后龙香还发了一条消息：“不骗人啊？”
“不骗人”曾凯文说道。
得到了他的许诺，龙香就没再发消息打扰他。开始在心里想着自己可以问谁借点儿钱。因为家里的钱不能动。自己这样做已经是对不起老公了，不能拿两个人共有的钱去给另一个男人花。之前龙香和老公赚的钱都是放一起统一支配。她自己也不屑于攒私房钱这种事。龙香现在有点后悔了，以前闺蜜跟她提起另一个共同的朋友，说那个朋友家里虽然穷，可是自己没少攒私房钱，当时自己还说：“两个人过日子彼此要坦诚，这样不好”。如果以前自己也攒私房钱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帮到曾凯文了。可是现在攒也来不及了。
那要怎么办呢？弟弟妹妹家里都有钱，可是你借钱他们就会问你干什么用。又没有买车买房的打算。家里又没有发生什么用钱的大事，总不能说我借钱是给“情人”用吧。
朋友那里也不行，你这个借钱要有期限，龙香现在这个直播也不怎么赚钱。也就勉强够自己花，没办法确定还款日期啊。
龙香把自己认识的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要么是有钱不能开口的，要么是能开口却没有钱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龙香在内心咆哮。
就这样躺在床上想了一个多小时，龙香看了看时间，想知道曾凯文有没有睡，就发了一个“问号”过去试探他一下。
“在呢”曾凯文秒回。
“你果然没睡”龙香质问道。
“眯了一会儿”。曾凯文又问：“你吃饭了吗”。
“呃”龙香傻眼，不想骗他说自己吃了，可是直接说没吃，他不是也会说自己不听话嘛，想了想龙香就发了一条：“我应该说吃了还是没吃啊？”。
果然曾凯文看到龙香这句话就知道她没吃：“那赶紧去吃饭”。
“少吃一顿又不会死”。龙香心想现在的重点是你啊，我吃没吃饭又不重要的。
“那也得吃”曾凯文坚持。
龙香不想和他纠结这个话题。
“夫君”。龙香想让两个之间的称呼更亲密一点，叫宝贝什么的有点幼稚啊，叫亲爱的又有点腻，叫老公又很讽刺，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吃。
“夫人的郎君？”曾凯文问道，显然她懂龙香的意思了。
“你喜欢就行，都安排好了”。龙香担心的问道。
“还没呢”曾凯文说道。
“还差什么”。龙香觉得可能还是钱的问题。
“等今晚看”曾凯文说道。
“哦哦”果然如此，龙香心想。
“没事的”曾凯文怕龙香担心。
“嗯嗯”你不想我担心，那我就做出不担心的样子好了：“那你现在做什么？”。龙香问道。
“我现在等朋友的消息”。曾凯文说道。
“知道了”。
“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吧”
“嗯”。接下来曾凯文没有再回复，龙香继续琢磨怎么可以弄到钱，忽然她想起上次那个买底裤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