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天生一对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天生一对

“究竟怎么回事?”谢嘉篪满面惊惧。

阿龙担忧地解释,“今天早上老爷子的心脏病又发作了,没找到您,就直接打到魏少那里,后来在医院的心内科抢救了半个小时,总算缓过来了。可是,他老人家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现在正嚷着要见你们,交代后事呢!”

整个谢家,唯一能让谢大少爷挂念担忧的恐怕只有谢莛一个人。他当即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安安,好好在医院治疗,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等等!”安安叫住他,“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即便谢爷爷的某些做法让她心寒,但善良的女孩还是希望见他最后一面。

谢嘉篪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她能去是不是代表不再生自己的气呢?

“不必谢我。我是去看爷爷的,跟你无关。”

男人内心隐隐失落于她要跟他把关系撇的这么清,可面上还是绽放满意的笑容。

安安冷淡地转过头,“阿龙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帮我去机场接个人,代为招待一天。”

魏氏综合医院,特护病房。

安安两人推门进去,屋子挤得满满当当,有家人亲眷,也有公司股东,一并回过头去。

谢莛静静地躺着病床上,脸色枯黄,行将就木。可是,当他注意到门口的二人后,昏黄的老眼还是射出精明的光线,“嘉篪,安安,你们来了。”

“爷爷。”安安的心拧在一起,不知为何眼泪便流了下来。这是一种出于本性的冲动,并非刻意而为的虚伪。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从小到大,谢嘉篪从没如此难受过。

“老毛病了,心力衰竭,我是土埋半截的老头,蹬腿不过早晚的事。”谢莛勉强笑笑,一手拉着谢嘉篪,一手拉着安安,把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处,“倒是你们,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面容凝重的谢文晖久立床头,听了父亲的话冷不丁嗤笑一声。

众人困惑地打望过来,他立时恢复悲痛的神情,“爸爸,安安刚没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年轻人有的是时间,何苦着急催促。”

“他们来日方长,那我呢?”谢莛喘息着,“莫非我们谢家真的注定后继无人?”

谢文晖替他拂拂胸口,“还有我和嘉森,爸,您别操没用的心。”

“算了,别的事先放下,趁我现在还没糊涂,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提前交代。”谢莛叹了一口气,环视在场人,“高律师,宣读吧!”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射在高博的身上,不少人暗吸了一口冷气,平静有点加速的心脏,就连一直在角落里,穿着肥大厚重外套,在室内还戴着帽子和眼镜的王妙曼也偷偷投去探寻的目光。

“现在我正式宣布,谢天国际董事长谢莛的遗嘱。”高博清了清嗓子,“首先,谢莛先生有六处不动产,皇朝别墅归其长子谢文晖所有,海滨别墅归其长孙谢嘉篪所有,其余四套公寓分别由长女谢文芳、外孙谢嘉森、外孙女谢嘉欣何儿媳王妙曼分别所有。”

在场人基本表示满意。

“其次,便是谢天国际的股份,这部分谢先生前些日子住院时已经口头宣布了,这里只是简单复述一遍:谢文晖控股60%,谢嘉篪控股20%,谢嘉森和余安安各控股10%。”

大多数人点头示意同意。

“最后,就是谢先生的个人资产,包括银行账户的所有资金,基金股票以及汽车和收藏品,全部归孙媳余安安所有。”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发出讶异地声音。

谢嘉篪不解地看着他的小妻子,就连安安都讶然到下巴快要掉下来。

“你确定没有看错?”谢文晖挑起眉头,他有疑问却不对父亲说出,拐着弯问高博,“全部?”

高博郑重其事地点头,“以上就是谢莛先生的最新遗嘱,如有疑问请大家立刻提问。”

谢文晖扫视一周,大家虽然有疑惑,但没人肯出头,他索性不再掩藏自己,“爸爸,安安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我也很喜欢她。可她毕竟是外姓人,您这样分配未免对嘉篪和嘉森不公。”

“什么公不公平?那两个孩子都没提出异议,你为什么反对?”一直紧闭双目的谢莛豁然瞠大鹰眸,“我们谢家对不起余家,你有命活到现在还要感谢姓余的人呢!”

“爸爸,您……”谢文晖还想再问。

“好了,我累了,需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谢莛气息薄弱,脸色蜡黄,语调冷厉,“明天公司会召开一个小型聚会,将邀请所有同谢家有来往的朋友以及合作伙

伴,届时将公开这个消息。”

余人迫于谢老爷子说一不二的绝对威严,即便有不满也不敢多话。

病房外,魏爵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见到屋内向外的人潮,费力地站起身子,拄着单拐走了过来,“三哥。”他的声音很低,表情不安又拘谨。

“嗯。”谢嘉篪嗯了一声,表情淡淡。若不是爷爷的事有求于老四,或许一辈子也不愿意同他说话。

男人都是很自私的动物,就算某样东西自己不喜欢,一旦他人染指也会迁怒于人,尤其关于女人的事。

谢嘉篪的表现早在魏爵意料中,他干干笑了起来,“爷爷的病不太重,三哥不必担心,有我在一定会让他老人家安然无恙的。”

“费心了。”谢嘉篪客套道谢。

氛围有些尴尬,魏爵被撂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安安瞧出老四的难堪,用臂肘撞了她的男人一下,“我渴了,买瓶水去。”

小型超市,谢嘉篪正在挑选依云矿泉水,迎面走过一个医生,一不小心两人碰在一处,男人的白大褂兜里掉出一张褶皱到字都有些看不清的白纸。

谢嘉篪捡起瞧了瞧,上面似乎写着某个患者的病例:病患多年前曾经得过重度抑郁症,后经电击洗脑和催眠术双重治疗,已经基本痊愈,但是留下失忆的后遗症……他的心被猛地揪住,呼吸带着轻微的痛意。

那人边走边打电话,谢嘉篪跟着他一直走到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神经科主治医师侯主任。敲了敲门,谢嘉篪走了进去。

“您好,请坐。”侯大夫没有抬眼,“患者那里不舒服?”

“侯主任,我想咨询问题。”于是,谢嘉篪将白纸上的病情复述一遍。他发现对面的大夫好像想起什么一般在兜中翻看,可是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到哪儿去了,魏院长的那张纸条,明明刚刚还在的!”这种疑难病例十分罕见,侯主任是个痴迷于学术研究的医者,从记下那个病例后便不时拿出琢磨。

良久,他才叹着气放弃,转而抬头,“谢少?”

谢嘉篪常来院里走动,人长得养眼,好些大夫都印象深刻。

“是的。”谢嘉篪一笑,“刚才侯大夫说什么是魏院长的?”

“您说的这个病例和院长的大概是一个人吧!”侯主任知道他们是好朋友,当下将魏爵同自己打听的事和盘托出。最后还补充两句,“说来奇怪,那天魏院长还问过一些可以延缓病人康复时间的方法呢!”

“是吗?那我也想听听。”

“其实很简单,只要服用普西比辛类的药物……”

刹那间凭空一个炸雷,谢嘉篪的耳朵嗡嗡作响,侯大夫后续的话根本没听,任对方数次呼唤他的名字也没有反应,宛如僵尸一般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人在医院四处游荡,就像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只剩躯壳。不知为何,酸涩的泪竟流了下来。为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也为这段数十载的友情。因为他知道从这天起,这对发小兄弟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你怎么在这儿?”安安等了他很久也不见人影,便独自寻找,“水呢?”

“对不起,忘了买了,我现在就去。”

“算了,我不太渴。”

“魏爵呢?”

“有手术刚刚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她发现他情绪不对。

“没有。”他不愿她知道那些肮脏的事。

“有件事通知你一声,明天出席完酒会之后,我打算离开中国。”安安无所谓地笑笑,“爷爷的遗产我会放弃继承,全部转交给你。”这样总可以换取自由了吧!

谢嘉篪剑眉一皱,“你要出国?去哪了?”

“德国。那里有我的一段美好时光。”

“好,我放你走。”男人的大度让女人意外。

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他明白,自己的爱太强悍让人消化不来,想要细水长流就不能逼得太紧。

安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琥珀色的眸子看他。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谢嘉篪自信地说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过美满幸福的生活。”

“你确定能找到我吗?”

他将安安脖子上那条颜若晟赠送的项链取出,又从自己脖子上掏出余颜留下的相同一条,两个半心型吊坠结合成一颗满心,“你看,你我是天生一对。所以,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这是心灵感应。”

两人靠在一处,期待下一个黎明,他们不知道翌日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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