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陶天逸的眼睛猛的张大,之前那如同噩梦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中。

是了, 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只满心要离得远远的,不就是因为三皇子的威胁。

上次的事, 他虽然没有和御史家的公子那般, 但也是在家养了一月才敢出门,而且还下意识忘了那桩子事。

如今再听到三皇子的威胁, 真是两股战战, 陶天逸不敢抬头,想要求饶,却嗓子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其他人通过这样的对话, 心里面多少明了, 看来真是三皇子,看这陶天逸方才如此嚣张, 现在却是吓成那样子, 不免有些痛快。

“怎么?如今本皇子说话, 都不答了?”朱景焕声音虽然始终冷淡,但那一字一句听到旁人耳中, 就像是如雷震耳, 让人不敢小觑。对与当事人陶天逸更甚。

陶天逸猛的磕了一个响头,颤抖着声音答道, “小民不敢,还请三皇子饶恕小民这一会,小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李柏同样跪着, 头也始终低着,看来今天这是意外之喜,这三皇子就能把陶天逸给解决了。

从陶天逸那带着哭音的求饶声中,就能听出,他对三皇子到底是有多惧怕。

“君无戏言,这话你可曾听过?”朱景焕把玩着手中的玉酒杯,眼中放出厉光。

都是这些士大夫,行事不端,后代子弟也没有一个能瞧得上眼的,父皇上位时,就受他们掣肘,真真是可恨至极。

想到此处,朱景焕手中一个用力,玉酒杯应声碎裂,将他旁边的庆阳王吓了一跳。

再看看他那侄儿,浑身气势放『射』而出,竟有了先祖在时的那般模样。

庆阳王被自己脑中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摇晃了一下脑袋,他只在十分年幼时听父王说起先祖打江山时的威风。

那时的明朝,简直是先祖的一言堂,说一不二,若是有异议,直接拉下去。

虽争端很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皇室地位的稳固,若是现在的那些言官放到先祖那个时候,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下去。

庆阳王突然感叹起来,当今圣上虽也有些才能,但到底皇室不能再复以前的荣光。

士大夫这个阶级,在这么多年的发展下,早已站稳了脚跟,想要整治拔出,可非一朝一夕能够成的。

庆阳王知道他的侄儿,现在的三皇子,未来的太子皇帝,是最看不惯这些人,也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只要出一趟皇宫,就总有那倒霉的。

“小民再也不敢了,求求三皇子就饶恕小民这一回吧。”陶天逸拼命的磕头求饶,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其他的再也想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却是听到三皇子的声音从上面轻飘飘的过来,“去将他的双腿费了。”

“是。”不知何时,三皇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全身都黑布包裹着的人,应了一声,就直接从三楼跳下,几个呼吸之间到了陶天逸的面前。

陶天逸心肝俱颤,身子向后倾,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大声呼道,“快别让他靠近我。”

这话自然是对他带来的那些护卫说的,那些护卫的命可都捏在他爹手里,若是没有保护好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陶□□应最快,一个倾身就护在了陶天逸的身前,却下一刻就被一脚踹飞,顿时吐出一口血来,安心的晕了过去。

这倒不是陶三有多衷心,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响了,若是少爷最后还是被三皇子挑断了手筋脚筋,自己安然无事,肯定是没好下场,还不如自己先为少爷挡了,又受了重伤,就算再受到什么责罚,也不会太惨。

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被踹飞,吐血之后晕过去,陶天逸暗道了一声废物,赶紧拽过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总之先过了今日这关。

他爹好歹也是户部尚书,三皇子这行为太过专横,他也管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

“我说侄儿啊...”庆阳王吞了吞唾沫,看着下场那打斗的场景,“咱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到底那也还是陶吉那老匹夫的儿子,若是真的废了,可没有那么容易揭过去。”

朱景焕只淡淡的瞥他一眼,庆阳王便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让他闭嘴,

庆阳王心中不免抱怨,都是圣上和皇后宠爱太过,他有三皇子像先祖的错觉,也是因为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从不容许别人反驳。

反正其他人庆阳王不知晓,只他自己,在三皇子面前说的话,从来都不做算,三皇子主意大着呢,他也就是三皇子如今离开皇宫的一个借口。

因为一年多以前,那次遇刺案,圣上将三皇子保护的更牢了。

想要出一次皇宫都十分不易,后来见儿子在皇宫实在憋久了,才将庆阳王传召过来,让他时刻跟在三皇子身边,若是三皇子有个万一,绝不饶他。

庆阳王简直想给皇上跪下,也是真的当场就跪了,言明他没有那个本事,只是皇上根本就不听。

后来每次只要三皇子一出宫,最紧张的反而不是皇帝皇后,成了庆阳王。

而且只有三皇子要去远的地方,庆阳王也不管什么长辈之仪,简直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反正怎么也不会同意。

朱景焕早就烦透了他这个王叔,偏答应了父皇,让王叔跟在左右,耳根子都没有清净的。

被朱景焕用眼神『逼』回去的庆阳王,忍了一会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又苦口婆心道,“不如今日还是算了吧,如今朝堂才敢稳固,就别给圣上寻麻烦了。”

“怎就是麻烦了?”朱景焕不紧不慢的问道。

庆阳王倒是想说出个一二来,可他也是个闲适王爷,对朝堂知之甚少,所以皇帝才会放心把三皇子交给他。

刚才那话自然是瞎说的,陶吉他是知道,暗地里阴人的主,本能的感觉还是不要让他这宝贝的儿子栽在三皇子手上,万一发了疯可怎么办?

就在在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下面前仆后继为陶天逸阻挡的人,都被那黑衣暗卫直接踹飞,眼见着不过只剩两三个管用的。

陶天逸从方才就一直想跑出去,可那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酒楼的打手绕到了那边,跪成了一片。

陶天逸恨得牙痒痒,将李柏里里外外骂了个遍,想要硬挤出去,却是被挡的严严实实,又不敢怒骂出声,怕引起三皇子的注意。

他可不信三皇子只带了一个暗卫,如今就下来一个,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陶天逸不但没感到被轻视的羞辱,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那黑衣人就要到了自己身边,陶天逸一阵绝望,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想到往后只能躺在床上度日,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虽是如此想着,但陶天逸到底没那勇气抢过刀给自己来一下。

三皇子说的打断腿,可不是李柏之前对待胡三的那般,而是直接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就算及时请名医救治回来,那也无力下地行走。

到底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陶天逸也不知是怎么发生的,只双腿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再也没了知觉。

做完一切后,黑衣人又是一个纵身,几个借力之间就跃上三楼,再次隐去身形。

李柏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没有抬头打量一眼,只是在听到陶天逸的惨叫声后,就明白事情已经发生。

虽然这是三皇子吩咐的,但是陶天逸的脚筋被直接挑断,到底是在青柏酒楼发生的,这跟他之前的计划不一样,那陶天逸的爹十分令人忌惮。

万一把这件事算到他头上,加以报复,在这京城之地,没有靠山,他不可能支撑的住。

思及此处,李柏也是苦笑一声,看来是要假戏真做,这青柏酒楼到底是开不下去了。

不行,这事还得尽早让谢青云知晓,心里也有个底,只是谢青云才休沐回国子监,还有二十几日的时间才能回来,这要怎么告诉。

李柏顿时头都大了,准备等会问问谢家伯父伯母,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联系的到谢青云。

就这么脑中繁『乱』的想着,大堂里的人足足跪了一刻钟,可楼上始终没有动静,李柏这才看了一眼,那栏杆处早已没了人影。

李柏这才大着单子站了起来,看着陶天逸带来的人躺倒一片,上前去把陶天逸的那贴身小厮踹醒,“还不快把你家少爷抬回去。”

小厮脑子还晕乎,不过看到面无血『色』的自家少爷时,瞬间反应过来,这次没有哭嚎了,也顾不得跟李柏算账,赶紧指派人小心抬起少爷上了马车,直奔陶府。

等他们走后,李柏才有功夫收拾酒楼的残局。

自从三皇子出现后,就瘫软一片的胡三等人,最后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取了银子,逃命似得抬着胡三跑了。

其他的客人今日真是被一个个意外震的心情难以平复,也都结账离开,这次不管李柏怎么推拒说请客,都是扔了银子就走。

李柏也是被他们这弄得哭笑不得,酒楼一下子空了下来,最后思索一二,李柏还是没有上三楼,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再说,那边陶天逸被抬回府,顿时府中人仰马翻,『乱』成一团,陶天逸的娘见到儿子如此模样,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外加骂那罪魁祸首。

还是陶家管事的,还能镇定下来,先是问了陶三事情始末,听了之后就赶紧派人去请陶尚书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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