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伯，依妾身所见，您这一闭关并非仅仅只是几百年而已……”
雪月清微微向神树躬身见了一礼，同时润物细无声地就确定了自己的辈分和地位。
“哦？雪丫头，此话怎讲？莫非此间尚有内情？”
神树苍老的声音闷如雷霆，但凡涉及到自家爱豆之事，它都无比敏感。
更何况是香火兴衰这种重要无比之事——女娲娘娘或许不在乎，但是它作为骨灰级粉丝绝不能忍。
“妾身自有记忆以来，中央祭坛便是现在模样了……”
说到这里，雪月清突然顿了顿，又瞄了眼杨戬，红着脸说道：“妾身修炼至今已近千载……”
这就是说，至少一千年前中央祭坛的石像便残缺了！
“这……”神树稍稍感应了一下雪月清的修为，确实是千年修为不假，甚至还说少了。
杨戬在心中呵呵一笑：果然，年龄是所有女性生物最大的秘密！
眼看场中陷入了僵局，杨戬这个在场的最高领导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微笑着说道：
“其实如若以人族诸帝在位时间来逆推，倒也不难测算……”
这件事情难就难在时间断点，妖族本身的时间观念还很模糊……
再加上神树沉睡的太久，而在场妖怪年岁最大的也仅有雪月清这个“将近”千岁的小辈。
杨戬低眸思索了片刻，开始为众妖分析道：
“如今人间王朝大商已经延续六百余年，加上之前绵延四百余载的夏朝便是一千一百年左右……”
“在夏朝建立之前，人族五帝时代自颛顼帝至禹帝，大概总共有九百余年……”
“也就是说，亢伯你所在的颛顼帝时代，距离现在恐怕至少有两千年了……”
神树那虚浮着眼袋的双眸蓦地一亮，不禁出声赞道：
“帝君果然英明无双，一下子就算出来了老朽到此扎根的时间，我们西北大荒自天地开辟以来，终于等到了一位英主……”
说着说着，它自己都忍不住激动地挥动两根粗壮的树枝捶了捶自己的树干。
喂喂喂，差不多得了，你这样尬吹搞的我很尴尬的，好不！
杨戬赶紧打断了这棵树皮真的可能比城墙厚的老家伙对自己的吹嘘之词，转而问它道：
“那亢伯你来此之后，过了多久才真正进入闭关状态的？”
他看这建木之森周围的阵法，也都好像充满了岁月的意味，应该不是神树醒来之后这段时间新搞的。
再说了，谁闭关的时候，不布下几个阵法和后手，以免发生一闭永闭，直接把自己闭没了的人间惨剧。
神树目光一下子变得深远起来，仔细回忆了一番，半晌才嚅嗫道：
“老朽每千年才生出一道年轮，是故对于稍短一些的时间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俺寻思着也就有个两三百年吧！”
杨戬：……（淦，槽点太多，我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且不提你是不是被那头蠢熊给传染了，单谈你这棵老同志动不动就几千年上下，两三百年等于“也就”？
唉，跟你们这些长生种说话，真的让人心累。
至于老树自己“寻思”的两三百年，杨戬根本不予取用——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唉，看来只有倒数第二个办法了！”杨戬轻轻一叹。
雪月清距离不远，正将他低语之言听了去，好奇地问道：“帝君还有两个办法？”
杨戬回之一笑，并不作答。
最后一个办法自然就是直接去娲皇宫向女娲娘娘本尊请教事情的前因后果啦！
然而那么做，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他们这一群人全都吃饱了没事干，在这里八卦嚼舌头水章节吧？
他们如此绞尽脑汁地追寻祭坛破败的缘由，自然是为了舔……
咳咳，自然是为了重建祭坛，恢复西北妖族对女娲娘娘的香火供奉啦！
当然杨戬这也相当于给自己多找了一位大靠山，如此他在即将到来的封神之中，才能有更多的腾挪之地。
言归正传。
杨戬向众妖询问道：“你们知道这附近可有道行在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前辈？”
以雪月清为首的一众美女自然是摇了摇头，她们也一个个都是宅女，见过道行最深的就是自家大姐了。
而建木之森这边的众妖亦是一脸茫然。
神树的子孙们，也就是一众树妖平日里都是老老实实地扎根在自己的三分地上，埋头苦修，纵然年龄再大，也啥都不知道。
其他森林中自然诞生的本土妖怪年岁也基本上没有一千五百岁往上的。
——毕竟这建木之森的历史也就只有两千年罢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最后移到了他原本最不抱希望的雪山妖族身上时，却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挺胸抬头，面露自豪之色。
一张张或是粗犷、或是凶恶的大脸上，就差写着“帝君哥哥快来问我们”这八个大字了。
看着他们十足的憨态，杨戬心中一乐，故意略过了他们，一脸失望地道：
“唉，看来大家是都不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们……”
“哎哎哎，帝君哥哥，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啊！”熊三带着四分失落、六分焦急地打断道。
“哦？你们知道？”杨戬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
“嘿嘿，那是当然，俺可不会骗帝君哥哥！”
熊三见到杨戬的表情，顿时开心了起来，就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一张大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接着他炫耀似的抢在其他人前头说道：“虽然俺娘平时不说，但她跟其他婶婶说话的时候，俺可全听见了……”
“对对对，帝君哥哥，豹豹也知道……”
“小鹰也知道……”
“小狸也听见过……”
……
一时间这一群肌肉大汉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抢着想被杨戬这个老师表扬。
“好好好，挑一个人先说，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其他人再补充！”
杨戬被这群巨童吵得脑瓜子嗡嗡的，连忙制止道。
“俺来说俺来说，俺第一个开口的……”熊三举手，跃跃欲试。
“那好，就熊三儿先说，其他小朋友保持安静！”
淦，杨戬面对十只金乌时也没这么心累过，他现在无比感恩自己的幼儿园老师。
虽然有些迟，但他还是想说一句：老师，您辛苦了！
“咳咳。”熊三儿还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嗓子，领导讲话的架势拿了个十足，才得意地说道：
“前些日子天上出来了十个太阳，可热死俺嘞……”说着，他还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幸好俺娘和豹婶婶、鹰婶婶她们很快就开启了山上的阵法，护着我们这些崽儿躲在山背面的冰窟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