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少这样聚在一起，所以他们都喝了不少酒。
在姜予念觉得江叙实在是不能喝了之后，就跟他们说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如果他们喝太醉了，他们回不去了的话，也可以在御景苑休息，等酒醒了再说，反正就当自己家就是了。
说完之后，姜予念就带着江叙先回楼上去了，照顾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可还行？
餐桌上的人其实也醉得差不多了，的确是不想再动。
清醒着的就还有向歌和江暖。
江暖是因为酒精过敏，所以没喝酒。
向歌是酒量好，到现在为止还是清醒着的。
她当然就没有留下来醒酒的理由，她问江暖:“江小姐，他们……”
“没事，就让他们在这儿睡吧，要是不舒服了他们会自己找舒服的地方的。”江暖看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各位，内心其实多少是欣慰的。
因为这样的画面，她其实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现在能有幸再见到，江暖觉得好像恍然间回到了好多年前。
向歌倒也没有再说太多，因为这些大佬的事情，她没有资格过问。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法庭上戳穿了周漾，估计她都没有机会坐在这里的。
“那江小姐，我先走了。”向歌起身说道，依旧带着几分拘谨。
“好，路上小心，再见。”
向歌跟江暖道别之后，这才拿着自己的包离开。
走到玄关的时候，向歌特意回头看了眼这套豪宅。
从玄关看过去，可以看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面是宣城夜景，一览无遗，视野绝佳。
她想到刚才姜予念扶着江叙离开的画面，很温馨，很让人羡慕。
他们两，就是这套豪宅最佳的男女主人。
想到这里，向歌转身走进电梯。
在电梯关上的那瞬间，向歌觉得自己这一次的漫游仙境，也就结束了。
……
江暖看着餐厅里面醉了的各位，好像忽然才想起来，他们这个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秦牧之。
那个时候他们聚会，秦牧之都是最兴奋的那一个，他会活跃气氛，会说各种搞怪的话。
他的存在，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更活跃了。
可能以后他们的聚会，都不会再有秦牧之了吧？
江暖拿了毛毯过来，给他们一个个地盖上，又将餐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做完这些，江暖才离开御景苑。
她下午是司机送过来的，这会儿也是司机接她回去。
暮色四合，街灯亮起。
江暖从大楼里面出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想要快点上车的时候，余光之中却瞥见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亚光跑车。
可能是跑车太过耀眼，也可能是坐过太多次这个车，所以就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车子是秦牧之的。
江暖也看到了靠在车门边抽烟的秦牧之，隔着不远的距离，江暖好像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落寞。
两人的目光就在夜色里碰撞上，两人皆是一愣。
江暖没想到会在楼下撞见秦牧之，秦牧之也没想到江暖会在这个时候下来。
眼神对上的两人，却没往对方那边走半步。
好像此时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并不是几十米的距离。
而是无法跨越的山海。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小姐？”司机在打开车门之后，发现江暖根本就没有要上车的意思，顺着江暖的眼神看过去，才看到秦家小公子在不远处。
他家小姐和秦家小公子订婚的事情，全城皆知。
两人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分开，也是全城皆知。
他作为江家的员工，当然不能对老板家里的事情指手画脚。
就是觉得，原来努力相爱的人，也是走不到最后的。
司机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不催促，也不关上车门，等他家小姐自己决定。
江暖站在原地，没有往秦牧之那边走。
她知道，就算官司赢了，周漾为此付出了代价，她和秦牧之还是不会在一起的。
因为他们之间的山海，没办法平。
所以在沉沉地看了秦牧之一眼之后，江暖上车了。
她想，她和秦牧之到这里，就结束了。
从此以后，他是他，她是她。
她和秦牧之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但也很短。
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时间很长，但是以恋人相处的时间很短。
如果早知道他们两当恋人的结果是这样的，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那么江暖一开始就不会和秦牧之开始。
用短暂的几个月换来以后的老死不相往来，江暖觉得……好不划算。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她和秦牧之，回不去了。
坐上车的江暖跟司机说道:“开车吧。”
“是的小姐。”
司机启动车子，黑色宾利缓缓使出御景苑，车子在前面的花园绕了一圈，然后与秦牧之的车子擦身而过。
车外的秦牧之看着江暖的车，但是宾利的车窗并不能够看到车内的人，所以秦牧之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不到江暖，看不到那个他曾经喜欢了一个曾经的姑娘，看不到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了。
他知道，江暖是对他失望透顶了，才会离开他的。
他也知道，江暖给了他不止一次的机会，但是他都将那些机会给浪费掉了。
如今走到这一步，又能怪谁？
怪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
秦牧之看着车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看着江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什么都没办法做。
他知道他们今天在御景苑吃饭，因为陈妄发了朋友圈，他们都在，但是他不在。
秦牧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就是感觉失去的不仅仅是江暖，还失去了这个圈子的朋友。
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秦牧之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姜予念离开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就是很难受。
感觉在这个时候，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他的活该。
所以，他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他最爱的人，从此以后，他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