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考试

老鼠惧猫咪,阿娇怕冠希。学生烦考试,除非知真题。侯小贤不知真题,可也丝毫不惧这次考试。有神仙帮忙,助他一臂之力,小小考试有何难哉。

侯小贤早就策划好,蓝初晴抄答案,拿到跟前让自己看。有隐身妙法相助,神不知鬼不觉,小纸条只有自己看得见,老师只能干瞪眼。想起术业有专攻,为了博取众家之长,侯小贤做了表,数理化要靠李文博,地语外当抄何晓冉,政治、历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反正都是一片胡言乱语,侯小贤相信自己编的更近答案。拿出军训大合照,侯小贤红笔一圈,这是李文博,那是何晓冉。叮嘱再三,要蓝初晴千万搞清楚,别弄错。侯小贤又一想,天有不测风云,万一他俩出点意外,缺了考,对自己影响颇大,赶紧按序选了几个后备实力派。看到已万无一失,侯小贤放心睡去,这一觉很香甜。

第二天,侯小贤雄纠纠气昂昂,走在上学的大道上。去学校从来都是行色匆匆,今儿才发现路边都是美景佳色。侯小贤不禁兴致盎然,伸出双臂,面朝苍穹,做起诗来,“阳光,是那么的明媚;北风,是那么的温暖。啊!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双目微闭,深深吸下鼻子。蓝初晴看着前面貌似很陶醉的侯小贤,瘪瘪小嘴,不知说何才好。阴沉着天,北风呼啸,冻得他鼻涕泗流,明明是腊九寒冬,还非说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吸进去两条大鼻涕倒是不假。

班主任看着已进校门的侯小贤,目瞪口呆,没听错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他竟然主动问句老师好。以前走个面对面,侯小贤一拉帽子,一低头,当个路人甲匆匆过,生怕认出他来。这次隔着十几米,侯小贤竟然主动上前问声老师好。难道考试压力太大,这孩子精神错乱不成。

侯小贤漫步在校园,今天的国旗特别红,人人笑着脸真可爱,生活多么美好。教室里同学们紧张忙碌,正抓紧最后的时间,看看公式,背背诗文,侯小贤笑笑,亲,祝你们好运。透过窗户,望望远处的主席台,想想两周后,自己将要站在上面,面对着三千学生,挺起胸膛,挥舞奖状,下面一大片黑压压,不是羡慕的眼神,就是嫉妒的目光。喇叭里再喊着,“侯小贤同学,考试优异,获得年纪一等奖……”回回头,老师们都在为自己鼓掌,眼神里只有赞赏和鼓舞。侯小贤不禁笑出声来,这一天,不会远。

考试开始了,同学们陆续进场。侯小贤淡定地坐到讲桌前,底下人投来各种目光,同情、不屑、嘲弄。建校以来,还没听说谁坐0号的。看看旁边的蓝初晴,侯小贤有了一丝安全感,心中暗道,我侯小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次非要你们惊掉下巴。

再看看,李文博没生病,何晓冉没缺考,侯小贤更安心。

上午考试语文,打开试卷,看到诗文赏析,侯小贤晕了。现在的出题人怎么对赵丽华大师情有独钟。请赏析著名诗人赵丽华代表作《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监考老师坐到侯小贤身旁,盯着准考证,对对他的脸,看看抽屉里,翻翻试卷下,瞅瞅第一排,伸伸头,发现毛也看不见,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检查他人去了。侯小贤脸不红心不跳,非常不屑,你那戴着两个玻璃瓶底的小眼睛,咋能抵得上我24克拉黄金眼。再说,这次考试不靠眼神,靠仙女。

侯小贤刚写完作文,蓝初晴就拿来答案。选择、填空抄的不亦乐乎。到诗文赏析,侯小贤不禁对何晓冉嗤之以鼻,学习委员也就是那样,见面不如闻名。

纸条上写着:赵丽华卖瓜,自卖自夸,不知羞耻,诗是狗屎。

咋能这么写呢,考试最怕说实话。还是自己编吧。敲敲脑门,侯小贤下笔如有神。

全诗短短四句,我们可以想到在寒冷的冬天里,诗人在屋里对着满天飘雪,做着家乡的馅饼,在热气腾腾中乡愁随烟雾缭绕,边吃着馅饼边深深地思念亲人。这首诗便深深说明,写诗不求专做,不求浓妆,不以华丽的辞藻去哗众取宠,但又不流于直白,寓深刻的情感于朴素的外表中,蕴味十分深远,也即是淡抹而留有余芬。

写罢,侯小贤看了眼自己编的赏析都想吐。

考完试,侯小贤请蓝初晴吃大餐。路边一人一小碗朝鲜面。“初晴,好吃不?”侯小贤笑的贼兮兮。“还好。”从昨晚蓝初晴跟他说话就很冷淡。“再接再厉,明天考完,请你吃大碗朝鲜面。”侯小贤也很悲催,擎天柱花完了自己的小金库。裤兜里就剩四块钱,只够买上两小份。“不用。”蓝初晴头也不抬,细嚼慢咽。那就好,侯小贤舒口气,不吃最好,蓝初晴真是好姑娘,要不明天没钱还是麻烦事。

两天考试过的飞快,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侯小贤前半场瞅瞅东,看看西,最后半小时一抄答案,真爽。数学那场考试,老师足足盯了侯小贤二十分钟,见他看眼空气就能哗哗写个不停,无可奈何,摇头离去。

等待分数出来的几天,确实度日如年。侯小贤以前都是希望,学校库房失了火,满屋子卷子都被烧成灰,或者老师算迷糊,69看成96。这次侯小贤心境大为不同,已知胜券在握,必然名列前茅,自是希望分数早点出来,可不要出了什么意外。

卷子终于批完,分数下午出来。侯小贤谢天谢地,望穿秋水,心中痒痒得很。熬了一节又一节,终于盼到亲爱的班主任。他拿着成绩风进来了,满面春风。侯小贤仿佛在第一个看到了自己,不,那就是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侯小贤此刻的心情,风水轮流转,我侯小贤也终有发达的一天。

“同学们,成绩出来了。我们班考的非常好。全校前三名都在我们班。”班主任语调高昂,“今天,我尤其要表扬一位同学。他平常表现并不突出,但是这次考试,他获得了全校第一名。他就是—侯—小—贤。”全班同学惊诧了,针一般寂静,哗的沸腾起来。各种羡慕的眼光,何晓冉都带头鼓起掌。李文博站起来握住他的手,“祝贺你,小贤。你成功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小贤,怎么了?”李文博看侯小贤两眼痴呆,咧嘴傻笑,推了他一下。侯小贤回过神来,“没事,没事。呵呵,呵呵。”刚才可出糗了,想的入了神。

班主任走上讲台,环视一遍教室。“同学们,你们进入一中已经半年。大部分同学都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春播秋收,检验你们半年成果的时候到了。在公布成绩之前,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喜讯,你们考的非常好。全校头两名都在我们班。”同学们舒了口气,唧唧喳喳,有了老师这句话,也就放下心。侯小贤很诧异,看看李文博,看看何晓冉,两人都面色如常,也不知他俩谁考砸了。果然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还好我聪明,集众家之长。

清清嗓子,班主任提高音调,“现在我隆重宣布,李文博、何晓冉同学分获年纪前两名。大家鼓掌祝贺,要以他们为榜样,再接再厉……”侯小贤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怎么回事,班主任后面说什么等没听清楚,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是他俩。难道政治历史考的一团糟,不会啊,以前胡乱写写,夸夸党,把好方向,都是高分。

“我们班还有一位同学,在这次考试中表现很突出。”班主任等掌声落下,继续说道。侯小贤一听,这该是说自己。提起神,得不了优秀,拿个进步奖也不错。“侯小贤同学,请你站到讲台上来。”果然是自己。侯小贤大步走到讲台上,腿都有点飘。记得上次还是九年前,老师当众给他戴了朵小红花。这种感觉好久都找不到。

“侯小贤同学,来介绍一下你这次的考试经验。”班主任微笑地说道。获奖感言侯小贤早就准备好了,考试过后就酝酿着写,底下不知修改了多少遍,字字斟酌,句句肺腑。“这次取得这么好的成绩,首先要感谢辛勤养育我的父母,其次要感谢对我不舍不弃栽培教育的各位老师,最后要感谢各位——”“停!”班主任打断了侯小贤的滔滔不绝,脸色渐渐变硬,冷声道:“七门功课加起来考了250,我可不敢当!选择题没有一道对,你真牛。”经过片刻的沉默后,同学们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教室内发出足以爆棚的哄笑声。侯小贤一下怔住,耳朵嗡个不停,脸上的喜悦化为乌有,似哭似笑。天啊,不可能,怎么会。侯小贤感觉天旋地转,手脚冰凉,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眼前的所有人都化作恶魔,张着血盆大口,无情地嘲讽。自己刚才的表现像个小丑,像只猴子,站在讲台上,供他们观看,供他们玩耍。

班主任把试卷塞到侯小贤怀里,“谢谢你父母就行了,老师禁不住。这是你的答题卡,专门拿过来。回去好好想想吧。”侯小贤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座位,一头趴在桌子上,任凭李文博推喊。过了老半天,侯小贤猛地起来,声音冰冷,“文博,我看看你的试卷。”

侯小贤咬牙切齿,蓝初晴太坏了,抄的什么狗屁东西。答案A,她就D;答案B,她就C。大题步骤没动,数字全部改的一塌糊涂。侯小贤简直要气炸了。真想马上回去找蓝初晴理论个清楚。

注:1、满分650分,语数外各150分,史地物化政各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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