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一章“我向你献出全部,殷长夏!”……

第一章

十、十区?

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 来了家园十区?

“列车长心心念念想要找正确路线,为了谋求希望,他不惜将整个列车化作污染物, 用类自身当做燃料要来的地方,竟然就是十区?”

“哈……开什么玩?”

绝望而凝噎的声音响了起来,送至殷长夏的耳膜里,令他的表情凝重。

这话说得艰难, 断断续续的不成音调。

所有感觉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旋涡, 将他们所所感快速扭曲。

脑内出现了幻听,响起了灯塔警报的嗡鸣,让他们犹如身处于失重的太空,周围的真空环境, 抽干了身上最后一丝空气,而他们被吸那个旋涡当中,终将无法脱身。

十区的深渊之名,可不是玩话。

在这里, 所有的诅咒清晰可见,以各种不同形状呈现在他们的前。

蛇、蝎子、蝉蛹、蜈蚣……

黑『色』的污团,就像是颜料盘上被弄脏的『色』块。它们悄然分布在黑暗的角落中, 恶意的窥视‘自投罗网’的玩家们。

“地狱是什么『色』彩,我现在见识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包兴亮表情里溢满了绝望, 目光中亮的神采被前这一幕夺去, 如同狂风中被吹散了所有树叶的光秃秃的枝条。

他僵直、怂立、以荒野之中枯树的样子, 站立在黑铁列车的车门口。

阴霾聚集在每个的头顶,令他们的情绪有些崩溃。

费尽辛苦抵达的地方,以为自己推开的是一座天堂之门,但血淋淋的现实却冲击他们的内心。

这里就是地狱!

殷长夏缓慢的压低了身体:“我们没时间震惊了, 慢慢退车里,去列车控制室,应该可以给我们争取一段时间的安全。”

车里不光有凶棺,还有伤患,根本无法硬碰硬。

众学殷长夏的姿势,压低了腰部,睛死死盯前方围列车的鬼群,缓慢的朝后退。

他们走得极缓,步子迈动得极小。

这样安静的对峙,却更显得危机四伏。

稍微发出一点儿声响,就要让前方的鬼群暴动起来。

“慢慢的,千万别急。”

殷长夏的声音压得极浅,“他们看样子并不是完全没有智力,之前在车上『摸』了一手我们的实力,他们现在不敢轻易进攻了。”

众齐齐点头,经找了一丝理智。

他们如大雨里,苟延残喘的一缕烛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仍然撑自己最后一丝倔强不肯熄灭。

在后退的过程中,殷长夏观察了那些鬼物的全貌。

他们全衣不遮体,『裸』/『露』油腻的肚子,像是一具偶,肿胀的双皮被用黑『色』丝线缝合。他们走路时肚子在『荡』漾,仿佛内脏和肠子……全要从肚子里漏出来似的。

十区的鬼物们拥有身体。

他们就像是为殷长夏设下的一门槛,不摧毁身体就永远无法得魂珠。

但真要动起手来,又害怕他们自爆,危害所有。

真难!

殷长夏感受了压力,不敢贸然行动。

郑玄海悄然提醒殷长夏:“我常年居住在九区,在家园几大区域里,九区玩家最了解十区鬼物了。近些年常常有鬼物从十区跑九区,我们因此多了些情报。”

殷长夏:“他们有什么特『性』?”

郑玄海:“看他的肚子了吗?里面灌满了是诅咒。”

诅咒……?

殷长夏望了过去,发现那些鬼物肚皮薄得跟熟透的实一样,轻轻一戳就要破掉。

殷长夏不禁头皮发麻,仿佛有小虫在身上爬。

郑玄海:“玩家被下放至十区后,便会受十区的影响,最开始异变的是肚子,每日增大,诅咒之物还源源不断的从空气中钻进体内。玩家受尽折磨死掉之后,便会被鬼物寄居,成为一个容易爆/炸的寄体。”

“空气!!”包兴亮呲目欲裂,“难我们会变成那样!?”

他过于尖锐的声音,惊动了黑铁列车下包围的鬼群。

离他最近的唐启泽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心脏咚咚直跳,生怕再出什么大事。

包兴亮没有再大叫,只是死死的盯前方,他的双瞳里溢满了血丝,总感觉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爬似的。

恐惧正在侵蚀他的血肉,令他逐渐溃烂。

幸亏鬼群只是被惊动,并未发起进攻,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殷长夏命令:“继续。”

谁不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现在掌控更多的情报,才会抓住赢下游戏的机会。

郑玄海:“虽然会渐渐变成那样,但是一两个月过后了。唯有一种情况,会短时间内异变,大家可要控制好狂化值了,越越危险。”

众:“……”

难怪一向稳重的郑玄海,要在这种时候冒险告。

倘若他们踩了坑,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众小心的退了控制室,连忙钻了里面。但狭小的空间,无法容纳生存下来的12。

他们挤在了门口,控制室的车门早就经被除去,只剩下门框,但还好三面是密封的,这里是唯一需要防守的地方。

殷长夏惊出一身冷汗,才继续了刚才的谈话:“还有存活的玩家吗?”

郑玄海:“……有,少之又少。”

所以裴铮选居在十区,行为有多么疯狂,所有无法理解。

十区就是这样危险的地方。

郑玄海:“别让他们靠得太近,那些大肚子里,有些是轻微诅咒,有些是重度诅咒,如运气不好选了一个,他们在你面前爆/炸……”

所有听懂了郑玄海的话,他们的表情难看至极:“之前在我们面前爆/炸的那个,是轻微的?”

郑玄海点头:“恐怕厉害的,还没上场呢。”

万一在面前爆/炸,肚子里的诅咒飞溅出来,极大可能会溅染玩家的身体上。

这样一来,没能躲得过去。

诅咒之物沾染必死,哪怕是活下来,会跟李蛹一样,变得不鬼不鬼。

殷长夏紧抿唇,想起他第一次家园的时候,有十区的鬼物入侵九区,还是被陆子珩消灭的。

“最近鬼物入侵九区的事情多吗?”

郑玄海:“多,而且越来越频繁。”

殷长夏神微闪,曹登在列车上说的话,就有可信度了。

十区的情况便是佐证。

初听薄临锋聚集十位a级玩家的事情时,殷长夏还觉得只要控制住了a级玩家数量,不让第九位a级玩家诞生,家园就永远不会开始倒计时。

现在看来,不是薄临锋不想这么做,而是‘家园’撑不住了。

“……他们怎么在靠近?”

“你们看看前面,十区所有的鬼物在朝这里赶来!”

各方激烈的语气,打断了殷长夏的绪。

殷长夏将视线放长,从控制室的透玻璃,望向了远处——

那些自爆鬼,正撒欢一样的朝黑铁列车跑过来,再配合他们晃悠悠的肚子,显得十分滑稽可。

然而众方才听了郑玄海的情报信息,根本无法出声来。

“呜呜呜呜……”

“惊扰鬼物就会自爆,还有染上诅咒的风险,这下子我们可怎么打啊。”

久久压抑的情绪,化作了哭声。

包兴亮双腿无力,用手扶冰冷的墙壁,站无法站稳。

十区简直在诱发疯,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待在十区,就是对玩家的一种挑战。

心智薄弱之,便被这情形,如洪水冲垮堤坝般,彻底击毁灭了。

在看清那么多鬼物的聚集场面时,包兴亮的精神彻底变得不正常了,他不停的抓挠头皮,指缝里有了血痕。

[47%、48%、49%……]

游戏的提示音不断,根本无法控制。

他们每一个,在列车上的时候,狂气值被堆积了临界值。

包兴亮前一片血红,他怔怔的看向自己的肚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50%。]

他即将被灌满诅咒。

包兴亮发疯似的跳下了往生列车,边跑边惨叫:“这不可能,不该是我,不该是我!”

众还在合计,该如何绕过这些鬼物去寻找灵室,根本没能观察包兴亮的不对劲。

当他奔跑出去的那一霎那,才发现经来不及了。

殷长夏:“别去!”

自爆鬼们对待殷长夏尚且能称得上善意,对待包兴亮可不是这样。

他们便纷纷向他伸出了利爪,活生生的将包兴亮给分食殆尽。鲜红、滚烫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来浮动。

他们动作缓慢的争抢,发出让腮帮子发酸的咀嚼声。

殷长夏捂住了嘴唇,表情里满是恶心。

轰——

第一只自爆鬼的引发,便惊扰了一连片的鬼群。

列车之下,几乎血肉模糊。

前方升腾起了血雾,难闻的腥臭味,传了列车内。

这一爆,镇住了所有。

然而正是因为包兴亮的冲动,才敞开了一条路。

殷长夏终于白了游戏的通关之法,原来是让他们自己的身体,去当引爆炸/弹的火苗!

“该死!”

牺牲别,就能活下来。

绝境之下的诱『惑』,便能分裂众。

与此同时,殷长夏手中的血玉和游戏内核,裂痕变得越来越大。

不过这两者几乎同时进行,但率先引起殷长夏注意的,却是游戏内核。

比起游戏内核天翻地覆般的动静,血玉堪称安静。

这场游戏还未取得最终胜利,凶宅无法通过中转站现实界。殷长夏便只能先将凶宅取出来,伫立在了十区空地之上。

凶宅本就衰颓,和十区的建筑,有异曲同工之妙。

远远望过去,根本不觉得有任何突兀。

原本是被迫之举,哪那些自爆鬼,竟然不敢靠近凶宅。

这让绝望之下的众,找了一条生路。

趁包兴亮阴差阳错的冲出的一条路,众赶忙跳下了黑铁列车,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方奔去。

“凶宅……”

“庇护所!”

在行动过程当中,时钧背昏『迷』的时瑶,她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殷长夏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发现如流沙般的鲜血,正沾满了他的指缝。

难是……?

“你们快躲!血玉撑不住了!”

殷长夏将血玉用力朝前一丢,裂纹更加严重,竟在抛的过程当中,便就此发出了一极亮的光。

血玉碎成了细小的灰末,飘散了空气当中。

江听云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众面前,只是这一次,他周身的力量,却比之前来得更加狂暴。

长发松散开来,肆意的披散在身上。

江听云安静的低头,仿佛在他周围的间万物,是安静无声的。

夏予澜:“小崽子,现在的江听云不好对付了。”

殷长夏捏白了手:“……嗯。”

原以为江听云要攻过来,他却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

洛璃的头骨!?

殷长夏表情凝固,立即转过头来,发现夏予澜的手里分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头骨。

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夏予澜连忙望向了手中之物,原本被他拿的洛璃头骨,继而化作了一堆蜘蛛,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刚才的一切,是江听云在使诈。

夏予澜:“……江听云一早就能冲破血玉,竟然故意留够时间,是盯上了洛璃。”

怨狐被拿走了!

夏予澜无比自责,不江听云用了什么方法。

如此神不鬼不觉,还脱离了他的监视,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前方众的脚步经停了下来,紧张的对殷长夏嘶喊:“快啊,跟上来——!”

殷长夏:“别停下,新一波鬼群要围上来了!”

众进退两难,只得咬咬牙向前方奔去。

李蛹还躺在黑铁列车的车厢里,他不是这群的同伴,自然得不被救的机会。

车厢里除却他,便只剩下一个郑玄海,还有一口尚未解封的棺材。

李蛹借由车门的狭小缝隙,朝外望了过去,目光停留在了江听云的身上。

“终于……要聚集两只怨狐了。”

那是他没能达成的事情,自然便会产生憧憬。

李蛹费尽辛苦的往外爬去,想要看更多——

远天是浓稠如墨汁般的黑暗,根本无法看清边界,只剩下如血管一样的红绸,随风飘散在四周,成为黑夜里最亮的『色』彩。

江听云还浮在半空中,身后便是这艳红的红绸,掩盖他的苍白。

江听云的身体飘离退后数步,用手捧起了头盖骨,然后将手指『插』/在里面搅弄,将最后那只怨狐,拿了自己的手心里。

漂亮的金『色』,令炫目。

江听云扬起了头,便按在了自己的另一只瞳上面。

他完全重见光了。

哪怕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去争取。

江听云体内鬼力暴涨,想要借此机会,冲破半鬼王的桎梏,靠自己的实力成为鬼王。

力量的激增,使得微风细雨发生了倾斜。

它们正以江听云为中心,朝外扭曲,仿佛江听云附近的空气气流,变得不一样。

众经抵达了凶宅里面,遥遥望向了江听云,全意识了这一点。

唐启泽:“他的力量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时钧放下了时瑶,表情凝固:“之前哀鬼觉得自己是最接近鬼王的存在,还真是自大的。现在看来,这东西才是。或许再隔不久,他真的能成为鬼王说不一定。”

鬼……王?

这两个字让遍体生寒。

仿佛光是读一读,便能从中感受那股威压。

他们再度将目光集中了殷长夏的身上,他刚好便站在凶宅入口,没有再踏入一步。

因为殷长夏,如他彻底进入安全区,江听云一定会发疯似的攻击。

他们的庇护所,就不会存在太久了。

天空仍然下蒙蒙小雨,缠绵如春酒般,带起丝丝凉意。

江听云手上不断用力,洛璃的头骨里飞出许多紫鬼蝶,却全被毒『液』所融化。

“第一只。”

鬼骨沾染了毒『液』,被江听云丢了地上,没过不久便融化干净了。

洛璃受伤颇深,部分骨头被毁的她,连气息变得微弱。

殷长夏自己不能再下去了,他经暂时解决了后顾之忧,不能留在这里了。

唐启泽拉住了殷长夏,表情里透浓浓的担心:“你看包兴亮的下场了,外面全是那些自爆鬼,他们会杀了你的!”

殷长夏:“……我必须去做个了断,替夏家。”

他的声音沉,仿佛下坠的铅块。

夏予澜的表情复杂,内心生出了许多酸楚。他们夏家的一切,被殷长夏承担了下来。

殷长夏越是这样,夏予澜越是心疼。

但在这股心疼当中,他却生出了几分自豪。

当初的他在选择凶棺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而后唯一的夏家,却始终在承担。

夏予澜站了殷长夏的身边:“小崽子,让我跟你一起。”

殷长夏语气带诧异:“太爷爷……?”

夏予澜:“不是要做个了断?我这个始作俑者,怎么能不在现场?”

殷长夏了起来,简单而纯粹,周围扭曲凝固的空气,要因为他这一而驱散。

直现在,殷长夏对夏予澜才有了些认可。

这才是有胆量头一个当镇棺的夏予澜!

殷长夏:“好。”

殷长夏再度冲入了自爆鬼群里,想要尽可能的接近江听云,就必须抵达他所在的地方。

而那些鬼物们,纷纷朝他伸手,想要如分食包兴亮一样,将他分食干净。

可刚这么做的同时,他们的手臂便率先结成了冰。

殷长夏每走一步,周围有冰屑飞舞。

黑『色』披风被风吹得向后飞扬,他的发丝间沾满了细碎如钻石的雨珠。

大批的手臂被冰冻住了,像是一只只由手臂组成的雕像,形成了一座壮观的手臂山。

众看得心提了起来,殷长夏无异于空手穿越枪/林/弹/雨。

然而殷长夏的表情平静,根本不像是他在处于劣势,反倒如鱼得水的在里面穿行自如。

原本该继续动手的鬼物们,竟然真的被他的姿态给唬住。

能被江听云这类的所惦记,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

江听云的强大,视他为中钉的态度,反倒被殷长夏所利用。

咚咚咚——

心跳快要冲破胸膛。

真是太惊险了。

唐启泽:“这些鬼群难是玩家……?”

“全是献出了自己的掌控权,被掌控者利用干净过后,便丢弃了十区的玩家们。”

蔺繁补充了一句,“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狂气值达50%,在半个小时之内没有恢复过来,被强行拉了十区。”

总之……在场所有,是失败者。

不仅如此,还做了十区鬼物们的寄体。

因此,这些鬼物才会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拥有了身体。

后方的讨论声不断传入耳朵里,殷长夏心脏不停下沉,生怕里面会有哪怕一只鬼物开始自/爆。

他们每一只,像是定时炸/弹。

惊动了其中一只,就会起连锁反应,造成无数鬼物的自/爆。

但……

不能慌。

“滚开。”

殷长夏戴上了快要破裂的惧面,暂时借用了夏予澜的一部分能力,令周身弥漫冷空气。

这一次的鬼群不再挡住了那条路,反倒主动退让出来。

“……厉害。”

众看了这一幕过后,皆是发出了感叹。

李蛹不甘心了极点,纵然不想承认,但殷长夏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发光的光团一样,天然具备吸引力。

只要他在,场上的目光和焦点,会集中他的身上。

李蛹口腔里满是鲜血味,表情透浓烈的不甘。

最不甘的是……连他自己这么想。

一直在移动中的殷长夏,终于来了江听云的下方:“不是你说想做个了断的吗?”

谁下一秒,江听云便瞬移一般的出现,和殷长夏互相平视:“两只怨狐被我拿了,我现在的实力,是最接近鬼王的。”

殷长夏发现在江听云靠近之后,自己的呼吸凝出了白气。

江听云:“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将计就计被你收入血玉当中,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殷长夏皮直跳,手中匕首朝前一划,哪却被江听云所接下攻击。他所触碰之物,全在被毒『液』侵蚀。

殷长夏立马丢掉武器,鬼骨捏成了拳头,朝江听云打了过去。

江听云的速度更快,没有再和殷长夏缠斗,而是专心致志的对付夏予澜,抢走了洛璃剩余的骨头。

绞丝!

从哪里飞来的?

原来游戏内核并未彻底破裂,甚至以碎片的方式出现在了十区。

如今整个十区,就犹如破掉的玻璃平面,被两个空间交织。而玻璃碎面上,每一面是交替的两个空间。

骨头被绞丝粘走后,便自动缠住了那些残破房屋的梁柱,继而编织出一个巨大蜘蛛网。

江听云并未恋战,再度飘至半空,剩下的骨头被酱紫『色』的毒『液』给融化。

“夏家不是想让我当镇棺?”

“现在我终于举起了刑具,对夏家而言算物尽其用。”

殷长夏:“……”

不用细问,夏家用镇棺扼制凶棺的动机是什么了。

得了好处却不想用阳寿供奉,让夏家免受灾苦,却将这一切的重压放置在镇棺的身上。

让江听云变得这样扭曲的,不是别,正是被他视作归属的夏家。

‘别去做那把闸刀。’

这话殷长夏却说不出口,是因为江听云经干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毁掉洛璃的尸骨,将他们推向了最尖锐的对立之中。

他的内心涌起了怒意。

[。]

夏予澜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之中,[江听云的目标并不是你,这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殷长夏:[平日里或许会这样,但离鬼王诞生不三分钟了,接下来,江听云会全力攻击我。]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之前的努力并未白费。

江听云至今才拿两只怨狐,同样需要时间去消化。

殷长夏:[在这段时间内,我们要比他的攻击更猛!]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没办法浮在半空,殷长夏便主动将江听云拉拽下来。

最上空的雨丝凝结成细针,无法承受自身重量的往下砸落,正巧落在了江听云的头顶。

江听云正要躲避,哪在他下面的殷长夏举起了手。

根本就无法够,他想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一根春笋般的冰棱,便以鬼骨为依托,猛烈生长,还差一点刺中了江听云的身体。

夏予澜的鬼力不足以凝出春笋,但鬼骨却可以。

江听云:“……”

然不能有半点放松。

他了下面有危险,便主动承受住了那些冰针。

刺骨的寒冷打在身上,江听云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一波的攻击完毕过后,江听云真降落了地面,主动加大了攻势。他没时间怨狐融合了,江听云被『逼』必须时时刻刻处于反击状态。

还好废了洛璃,殷长夏不能用她的力量了。

两在不不觉间,战场经从列车附近,扩大至游戏内核和十区的空间扭曲附近。

“承担供奉有什么好的?”

“凶棺这种东西,需要不停的去找镇棺。哪怕是你开完了所有凶棺,又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这是个无法解开的结!”

“所以陆子珩听了你的话,仍旧一意孤行的推动了计划。”

江听云招招狠厉,鬼爪上附了紫『色』毒/『液』,想要压制殷长夏。

殷长夏神微闪,这是江听云分散他的注意力。

但这番话……

或许就是真的。

殷长夏注意了游戏内核,残留在里面的东西,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溢出来。

在江听云苏醒过后,再度影响了游戏内核。

殷长夏被淋湿,仿佛在接受江听云的痛楚,游戏内核里的无数情感被引了出来。

那些东□□属于江听云。

在他刚说完那些讽刺意味极强的话之后,游戏内核便好似附和一般,传出的声音——

“我想要家。”

“在外面,一年中有大半年,我会是痴傻的。他们在我的饭里混杂泥水,我刚好清醒过来,便瞧见他们捂嘴在一旁偷。”

“自从来了夏家,我一月不过一日痴傻。比起在外面的时日,我觉得无比幸福。”

“夏家会成为我的归属之地吗?”

“我不害怕被利用的,哪怕是让我死。”

没用就要被抛弃,这是江听云被灌输的准则。

他不想被抛弃。

为此……他便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利用价值。

那些声音从天空泻下来,砸在了殷长夏的耳朵里。

殷长夏被夏予澜用鬼力推了一把,令他终于触及了江听云,突然间捏紧拳头,朝他的下巴猛地打了一拳。

江听云朝后退了好几步,在大雨下始终低头。

两边的话语对撞,几乎是无间隔的响起来。过去和未来,竟以这种奇异的办法交融了起来。

或许是他在之前,曾经掌控过游戏内核,才会造成现在的状况。

“吵死了。”

他连表达绝望,是这样空洞乏味。

江听云,他不像夏夏和宗昙那样鲜活,是一潭死水,除了夏家以外,他没有任何的执。

所有的感情,全围绕夏家。

一旦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经是一具空壳了。

他和陆子珩,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一样被曾经信仰的东西,推入了深渊。

当初他们天真的以为,只要有能拉他们一把,就能从那种地狱里爬出来。

但不行啊……

要拉他一把,就必须全心全意,否则根本无法承担他的重量。

因为他经无力,只有拽某个的力气了。

作为一个‘’,江听云缺失得太多,曾经追求过‘完整’,如今索『性』放任自己的残缺。

江听云:“这一拳,消气了吗?”

殷长夏:“不止。”

江听云低:“但我只让你这一拳。”

他并未被击倒,而是重新站起身来。

在殷长夏方才攻击之时,经用绞丝缠住了他和宗昙之间的红线。

控制游戏内核,延长时间。

覆上红线,破坏融合,阻止鬼王诞生。

抢走怨狐,凑足一对,自己成为鬼王。

这一步又一步,江听云走得凶险。

但除了第一步出了差错,被众合力对付外,江听云做了。

怨狐融合得越深,他成为鬼王的时间便越是会缩短。

他在和宗昙抢时间。

“鬼王就只能有一个,你说呢?”

殷长夏神变得坚定:“对,只会有一个。”

江听云用绞丝缠住红线,正准备扯断的时候,殷长夏便用寒冰,连同绞丝一同冻住了进去。

一条极细的冰丝,出现在了众前。

“原来这便是融合的弊端……?”

唐启泽急的观察局势,因为殷长夏和江听云之间的对战,大部分鬼群在散去,转而将黑铁列车重重包围。

他遥遥看向了那边,发现郑玄海一直守在凶棺附近。

郑玄海吸了一口烟雾,尸怪的身影便自此而出,以收割的方式,在杀死那些鬼群。

在刚才那种情况,根本无法移动棺材。

郑玄海留下,不光是为了殷长夏,是为了所有。

唐启泽咬紧牙:“现在周围的鬼群少了,我们赶紧趁这个机会,去找找灵室。”

他们从凶宅的另一个出口离开,偷偷『摸』『摸』了极点,蹑手蹑脚的像是做贼。借由残破的古风格的屋子,为他们进行掩护。

近距离看清这些,时钧拧紧了眉:“十区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没有吗?这些墙壁上,除了青苔就是发霉,十区的玩家该如何生存下去?”

曹登:“……”

唐启泽之前在游戏内核当中走得晚,听了些许李蛹和殷长夏的谈话。

唐启泽的神微闪:“这里的建筑物年份,像是千年前。”

众齐刷刷的看向了唐启泽,久久没有言语。

唐启泽:“……我说错什么了吗?”

曹登资历最老,此刻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反而……”

说得对。

他甚至想立即把这个想法传达给殷长夏。

“十区为什么会被玩家遗弃?”

蔺繁淡淡的说,“我刚家园的时候,可流行另外一种说法……”

曹登倒吸一口凉气:“家园就只有九个区?”

蔺繁表情冷凝,点了点头。

曹登:“妈的!别告诉我,十区是千年前游戏的残留物!”

难怪第九个a级玩家才能引起家园的变化,原来‘新区域’就只有九个区,而每一个a级玩家对应一个区域。

这下子就能说通了!

曹登想立即见薄临锋,现在大约所有只最片面的信息,才不敢多说什么。

唯一的答案,约莫只能在薄临锋那里得。

“要是我们早一点来十区就好了。”

曹登悔恨的拍大腿,“这样的话,能早点发现这件事。”

唐启泽苦:“能来十区的,除了裴大佬以外,还有几个能存活下来?”

曹登:“……”

时钧:“……”

但他们是幸运的。

早在九区被十区侵染的时候,他们便有这个预感,觉得他们迟早会来十区一趟。

唐启泽:“憋住!现在先去找灵室!”

他们不能影响殷长夏和江听云之间的对战,让殷长夏在此刻分心。

江听云借由附近蜘蛛的线,察觉了几的动作。

“没用的,再怎么挣扎,你们逃不掉了……”

江听云想要挡住他们的去路,阻挠他们寻找灵室。

那些分散在周围的蜘蛛,化作了一摊紫『色』毒/『液』,看来怨狐当真给他带来了许多。

毒/『液』完全汇聚之时,便会形成包围。

在这件事情尚未发生之前,殷长夏再度靠近了他,鬼骨的拳风里裹细碎雨珠,来不及蓄力便打在了江听云的脸上。

其他东西害怕毒/『液』,鬼骨可不害怕。

“第二拳。”殷长夏大口喘息,表情却显得冷硬而尖锐,“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让我一拳吗?”

江听云右腿微曲,从地上起身。

原以为会痛苦的事,他却从中找了真实。

哪怕是被怨恨,是被放在心里的。

江听云:“夏夏,我不想杀你,但你一再阻挠我……”

他的目光从殷长夏,最终放了夏予澜的身上。

洛璃的鬼核不在骨头里,务必就在夏予澜的手上。

老『奸』巨猾的家伙。

江听云拿他们全部当成敌,看向列车周围的自爆鬼,绞丝从上至下的穿透了他们的肚子,里面的东西便就此爆炸开来。

血污炸开,全是黑『色』的小点。

一只自爆鬼的启动,引发了无数自爆鬼的启动。

殷长夏猛地朝那边望去,发现郑玄海经无法再控制住局势了。

而列车上的李蛹,还在不停狂:“哈哈哈哈……就该这样,大不了玉石俱焚!”

必须要用一件更大更有吸引力的事情,换取自爆鬼们的注意力。

殷长夏深吸一口气,顾不得一切,只将自己的血珠朝天空一撒。

“太爷爷,冻住它们!”

夏予澜白了殷长夏的意,赶忙冻住了那些东西。殷长夏并未解开养灵体质的封印,但这一个小小动作,便让养灵体质的气味散出去了。

自爆鬼又无法短时间拿血珠,大面积的聚集了冰柱面前,开始用双手不停的抓挠冰柱。

夏予澜还在不断加码,他手上根本就没有鬼力,但半鬼王能自食以恢复短期鬼力……

这便是他需要付出的价吧。

夏予澜死盯,咬上了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手腕,撕扯自己的血肉。

冰柱在变大,将殷长夏的血珠锁了进去,更多的自爆鬼徘徊在冰柱附近。

“嗷……”

“养……”

“想、要。”

那些含糊不清的话,无法分辨出里面在说些什么。

只是他们的神『色』之间,透满满的渴求。

江听云不得不承认,殷长夏击得漂亮。其他得自己是养灵体质,可不会处处这样活用,只会怀璧其罪,让他自己成为猎物。

但殷长夏不一样,他让养灵体质成为最强的诱饵,是最好的破局之物。

他在主导一切。

江听云无法小觑殷长夏,攻击变得更加密集和凛厉。身后的这张网便是为殷长夏准备的,让他困在上面,才能安心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江听云处处引导,想要殷长夏靠近身后那张蜘蛛网。

可殷长夏却偏不上当,察觉了对战之间的那一丝细微差别。

两在拉扯间,又撞入了凶宅里。

这里面遍布游戏内核碎片,一些散落在地上,一些『插』在横梁里,表达江听云的情绪。

游戏内核里的那些声音,再度『荡』起来——

“听云,你听,如你没用的话,迟早会被抛弃。”

“如你想要一样东西,那就去拿自己进行交换吧,永远保证自己的利用价值。”

“这样……他们想抛弃你,会难。”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这个游戏内核里,交织江听云的各种情绪。每杀死一只蜘蛛,便会有新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那些碎片是一句话,许是一个表情。

分散得如此厉害,哪怕再度组合起来,遍是空隙。

正如前方的江听云。

和李蛹、哀鬼的对战完全不同,殷长夏就算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仿佛是在打一具没有内在的空壳。

是啊……

他早就被一寸寸,撕裂、咬烂。

殷长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抿唇部直视江听云。

“怎么了?同情?”

江听云出了声,“夏夏,你不是这么天真的。”

该下手的时候,殷长夏绝不会留余地,就像他折磨哀鬼的时候。

看那样的殷长夏,江听云才终于白,他的夏夏然是夏家。

这样一来,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殷长夏的表情微微松动:“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江听云:“……”

殷长夏在雨丝当中举起了拳头,只是蜘蛛的毒牙,经快要咬在他的身上,目标是他和宗昙的那根红线。

一旦折断,融合会失败。

殷长夏气压低沉,鬼骨开始蓄力,原本收紧的红线向外飘出更远,在如此黑暗阴沉的地方,犹如最后的那缕光芒,开始散发出红『色』荧光。

冰棱凝结成刃,附了红线上面。

殷长夏拽起红线,如一片横扫的利刃,割了周围的蜘蛛。

一时之间,无数蜘蛛被切断了身躯,变成一摊毒/『液』,散落在了四周。

还好有冰层保护,不然红线会被毒/『液』腐蚀。

大部分的蜘蛛死了?

江听云没想了这一步,殷长夏还能做出反击。

江听云继续命令剩余蜘蛛,那一击让蜘蛛全躲了暗处。

殷长夏的目标,却并非那些蜘蛛。

他这一击,无非是震慑。

两从凶宅又打了外面,游戏内核里的东西,正在迅速消散。

原本扭曲的空间,快要恢复正常。

而躲在缝隙里的蜘蛛,又再度向殷长夏偷袭。

殷长夏的体力不多了,根本抗不下这密集的攻击,在这之前他就会因为力竭而倒下。

无数蜘蛛向殷长夏袭去,一只只的跳了他的身上。殷长夏始终举手,红线便将那些蜘蛛尾部的蛛丝,一一削断。

江听云微怔,内心涌起波涛。

然而他只是铁石心肠的喊——

“夏予澜,别躲了。”

“难你真的想看殷长夏这样凄惨!?”

殷长夏仍在反击,身体摇摇晃晃,却终是不肯让步。

“别出来……”

“如你出来,我所有的努力会功亏一篑。”

江听云冷了脸,不他为什么会这样执。

执的……

去保护凶棺。

原以为殷长夏还会撑一会儿,毕竟他一直这样强大。哪怕是体力尽失,会凭借意志站起来。

可江听云却发现,殷长夏没了动静。

殷长夏的动作越来越慢,竟然真的被偷袭的蜘蛛所包裹住。

江听云再想要唤那些蜘蛛的时候,经来不及了。

除却那只鬼骨手臂,殷长夏经整个被跳上来的蜘蛛包裹。

而那些自爆鬼,在看殷长夏此刻的状况时,竟如猛兽般的靠近了他,想要分一杯羹。

想起自己被分食的痛苦,江听云的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便这样怔怔的站在雨中。

夏夏真的……没有体力了?

那他就无法从陷阱里离开。

蜘蛛不会伤他,不表那些自爆鬼不会。

无数个念头,在江听云的脑海中浮现,令他的心越来越沉。

待江听云过神来的时候,才猛地朝前方而去。

他做出了一个令他自己无法相信的举动。

江听云在用刨土似的动作,不停的用各处埋伏的绞丝,将那些自爆鬼粘蜘蛛网上去,不愿意看见殷长夏去死。

“滚开!”

“别围!”

和他对战的是宗昙就好了。

这样他便能使用全力,不至于尝这样的痛苦。

就是不想尝剧烈的痛楚,才想要毁灭凶棺的。

但现在这份感情是什么?

“不……”

“别吃了他!”

脑海里溢满的全是被分食的痛苦,就像是被围住的不是殷长夏,而是他自己一样。

可这些不算什么。

他一向能够忍痛。

让他这样难过的是,他并没有被哪怕一个选择。

夏家如此,殷长夏如此。

江听云动用了怨狐的力量,在殷长夏强大时,他总想去算计他,消耗他;如今殷长夏恐有生命之危时,江听云却开始反常的想要护住他的命。

那些围在殷长夏身上的蜘蛛,却没能抽离出去。

它们被冰冻了起来,生出了裂缝,一块块的往下坠落。江听云这才瞧见,殷长夏手里拿了洛璃的鬼核,将鬼核护在怀中。

江听云刨的姿势僵硬,连忙往外退了好几步。

他越是像夏家,江听云越能够去报复。

可这种时候,殷长夏反倒在保护了。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保护行为,而更像是一计捶打在江听云心口的重拳。

江听云低下了头,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抽离:“为什么……?”

蜘蛛被冻成了冰山,快便只剩下了一颗颗细小的冰块,快便完全融化消失。

夏予澜在做什么?

江听云后后觉的过神来,才惊觉殷长夏和夏予澜的企图。

他们方才一直在对战的空隙里,去杀死更多的自爆鬼,经有一小部分没了身体,彻底沦为了鬼魂之躯。

这样一来,便方便了殷长夏动用载物。

他要恢复那几只半鬼王的实力!

凭借殷长夏如今的实力,当然打不过别。

但利用阳寿恢复几位半鬼王的实力,却能争夺出胜利的机会。

早在殷长夏第一波攻击之前,他就经制定了策略。

“哈哈哈!”

江听云出了声,神里有了丝神采。

他忽然间白过来了,为什么宗昙会喜欢殷长夏,这未免太有趣了。

在这里的所有自爆鬼,是夏夏看中的猎物。

只要消灭了鬼物们的身体,它们便是供他取用的能源。

将不利化作有利,将劣势转化为优势。

“夏夏,我头来还是小看了你。”

殷长夏喘粗气,经快要达体力的尽头。

他从冰山之中走出,每走一步,空中的雨丝,凝结成了冰。他的周围,全是一根根的细针,看上去极具压迫力。

江听云做出了攻击的姿态,空洞的瞳里,除却痛苦外还有了别样的感情。

——兴奋。

然而殷长夏却没打算击,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再度渗出了鲜血。

恢复『药』剂并非能立刻愈合伤口,只是把伤口愈合的时间缩短,提类的愈合能力罢了。

他如此剧烈的活动,自然让伤口再一次崩裂。

殷长夏依旧没能立即说话,体力损失得太严重了。

他低下了头,他的喘息终于停止,第一句话便是:“……那是错的。”

江听云:“……”

殷长夏抬起头,瞳在黑暗的环境下熠熠生辉:“让自己变得有用,才不会被抛弃,那是错误的!”

江听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只,不想殷长夏再继续说下去。

江听云:“你费尽辛苦,头来却只为了反驳一句可有可无的话?那件事情,我早经不在意那些了。”

殷长夏:“不!”

他的嗓音沙哑,俨然是在硬撑。

“你不在意,就不会通过游戏内核的碎片,所展现出来。这不是你的内心吗?江听云!”

江听云气息紊『乱』,表情变得阴沉:“住口。”

殷长夏:“你让自己变得有用,但夏家还是舍弃了你。”

江听云:“我让你住口!!!”

他在被殷长夏跳动感情,这是不对的。

哀鬼、李蛹、甚至是陆子珩,没能做这件事。

双方再次打了起来,这一次的江听云,将自己的攻击,完全对准了殷长夏弱点的红线处。

倘若之前还有一丝留情,如今却只剩下了想赢的想法。

双方各不相让,这一次殷长夏总算在对战之中,感了江听云的灵魂。

他不再那么空洞,现在的愤怒,是他自己的感情。

殷长夏攻击得更狠,算有了丝欣慰。

但这场对战之中,他必须取得胜利,这一点殷长夏寸步不让。

夏予澜用了自己的能力,通过自食的办法恢复了一些力量。他往日是最不屑这样的办法,但这么多年了,夏家的事情,总不能让殷长夏一个承担。

该担起责任了。

夏予澜冻住了更多的鬼物,那些寄体在疯狂融化。

殷长夏喘粗气,就算是想利用凶宅的力量,去转化这些鬼魂,无奈自己的阳寿撑不起半鬼王的所需。

该怎么办?

混『乱』之中,他瞧见了正在艰难找寻灵室的同伴们。

殷长夏紧咬牙关,低低的喊:“我需要阳寿……”

他刚一说完,底下正热切关注的同伴们,便毫不犹豫的发声。

“用我的!”

“你经是c级玩家,可以再接受一个的掌控权。”

唐启泽、瘦猴、郑玄海、吴值……

这些,正在仰望他。

殷长夏声音发沉:“会需要多。”

话音刚落,殷长夏便听一门之隔的九区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我愿意献出掌控权。”

“我的阳寿多!你要多少,我能供得起!”

“让我来、让我来,阳寿少的别『乱』争!”

是九区的玩家?

殷长夏这才反应过来,这场游戏还未结束,直播仍在继续。

唐书桐说,九区再度被十区入侵,九区的玩家在翘首以盼。许正因为之前他救过九区一次,九区对他才会有超乎寻常的关注。

殷长夏眶有些灼热,低低的出了声。

该反击了!

一个最不可能献出掌控权的,缓缓从破屋内走了出来。

蔺繁:“我是b级玩家第一,用我的阳寿。你要多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坚定的注视殷长夏,将身上撕碎的黑『色』外衣脱去。

里面的白『色』衬衣,染上了血污,从袖口处灌入了风,吹得他如岩石缝里的劲草。

天地宽阔,而他长身玉立。

蔺繁竟然主动问话?

他和裴铮有过类似的经历,被硬抢过掌控权。但裴铮是被得逞了,蔺繁却没有。

蔺繁对这条规则无比排斥,没想头一个发话的却是他。

殷长夏:“我要一百年。”

这话重重的砸在了众的心上,没想殷长夏所需如此之多。

蔺繁能给得起吗?

“好。”

蔺繁松动脖间领带,清透的声音如利刃般穿破了狂风黑雨,抵达殷长夏的耳边,“我向你献出全部,殷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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