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瞬间便炸了毛

若是回了雁北,又会是怎样一番纠葛。

许是太累了,容颜在案几旁坐了一会便趴下身子浅睡过去。

梦里她梦见了许多人,梦见了心狠手辣的厉越析,梦见了唯命是从的厉景越,还有杀人不眨眼的邵华清.……

有些人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

她生在帝王家,却被同胞兄长追杀最后被逼离开故土,她在酒肆勾栏风生水起,却被大瑛太子搅了后半生的局。

她是为了什么留在皇宫内,又因为什么答应了两日后的册封?

她到底在干什么?

真的要这样一步一步毁了自己吗?

厌见之毒傅锦中招便中招了,她又何必去纠结是否和厉越析有关?

哪怕是厉越析做的又如何,只要没有危及她自己的利益,她又何必.……

何必什么?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怎么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想法!

“傅锦!”容颜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一头冷汗,她半趴在案几上,衣襟也湿了大半,恐惧感和失落感让她汗流浃背,而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又让她无比心痛。

“阿颜!”是傅锦的声音。

容颜摸了摸自己微烫的额头,心道:“还在做梦吗?”

“容颜,你怎么了?”

容颜无奈的笑笑,心道:“还能怎样.……”

“你怎么那么烫啊!”

容颜回了回神,果真,滚烫的额头带着些沉重的疼痛感,她好像真的出了事了。

她感到有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焦急的胸膛是不停的颤动,急促的呼吸让容颜以为这人是有了哮喘,慌乱的脚步,嘶吼的嗓音……

这好像是那一夜.……

那个她被偷偷潜进来的刚及弱冠的男子偷走的晚上。

“傅锦,我好像记得那天你是怎么把我带走的了。”

睡意中,她忽然记起了半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还是盛夏,聒噪的蝉鸣中突显出夜晚的静谧来,可乐仙楼并不存在静谧,一片五彩缤纷,灯红酒绿,富丽堂皇,人山人海。

容颜并不是每日都在场的,即使有时候在也不会露面,因此许多纨绔子弟与富家公子便是天天来日日念,过不了多久便成了常客,在乐仙楼里混个脸熟。

而那一日正是大瑛太子殿下刚及弱冠之日,弱冠礼成,免不了名将文臣的一番寒暄与应酬,在皇宫中,位居高位者更是不敢轻而易举释放本性,酒喝不好,饭更是吃不好,话也说的含含蓄蓄,恐怕自己说的什么隔一天就忘记了。

因此这一晚,本就红火的乐仙楼更是忙碌,衣香鬓影,酒香四溢,趁着这个日子,已经许久没有出面的容颜开了门。

依然是三道门,必须一道一道过。

而这一晚,甚至没有人到达第三道门。

夜已深,容颜自当关了门歇息,可偏偏她没有睡意,开了窗独自凭栏许久,皎皎明月,滚滚长江,这样的生活何其不好?

有花鸟鱼虫作伴,更有身边无数的追求者。

她很满足了。

这一望,便望到了后半夜,星辰越发璀璨,容颜刚躺在床榻上,便感到一阵眩晕。

她以为自己穿得单薄,吹了凉风方才有所不适,起身去关窗时,一双手早已伺机而动,先是抓住了她的双手,随后揽住她的腰肢,最后用一片手帕捂住了她的嘴。

动作行云流水,怕是练了许久,不给容颜一点挣扎的机会便把人携走了。

等到容颜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到了乐仙殿,进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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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仙殿金丝的床帘随风而动,靠南边的门只合了一扇,像是有人在外面,容颜动了动身子,发现脚下一暖,掀开被子来看竟看到了几个暖炉,暖炉喜气洋洋的,看的人心里也油然而生些许暖意。

容颜想穿鞋,可怕自己动作再迟缓一些门外的人就会进来,只好光着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向门外偷偷瞅了两眼。

那个人挺拔的背影就矗立在她面前,黑衣飘飘,金色的腰带在皎洁月光的挥洒下熠熠生辉,繁星衬着他身上的点点亮粉,宛如乘月下凡的谪仙。

那个人还不知道容颜站在他身后,便一个人旁若无人的负手而立在月光之下,门外的没有地毯,冰凉的地面不得不让容颜踮起脚尖。

她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却还是悲哀的被脚下凌乱的衣袍绊住了脚,一头栽在了傅锦的后背上。

对于傅锦来说,大半夜忽然有人摔在了他的后背,这是光想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可当傅锦迅速转过身看到即将摔在地上的容颜时,立刻伸出双手将她托了起来,将容颜一把揽进了怀里。

“天这样凉,你穿这样薄做什么?还光着脚?!"

傅锦瞬间便炸了毛,一把抱起她往殿里走。

容颜许是累了,又或许头痛还在折磨着她,她不反抗也不惊讶,非常坦然自若的被傅锦抱着放在了床榻上。

“头还疼吗?”傅锦蹲在床边,想要去摸容颜的额头,容颜却转头躲过他,用无辜的目光注视着他。

傅锦指尖一抖,悄然放下,随后正想说什么,却被容颜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了。

她竟然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傅锦的额头上。

“烫吗?”容颜低沉着声音问他。

“啊?”傅锦很自然的呆住了。

“头,温度,烫吗?”

傅锦呆若木鸡的点点头,随后又似拨浪鼓似的摇摇头。

容颜无奈的摇摇头,道:“解释吧,我想听听。”

傅锦深吸一口气:“我真的没有花天酒地.…….”

容颜:“我若是觉得你是那样的人,怎又会听你解释,太子殿下何不动动脑子?”

傅锦释然,拉住容颜略有些凉的手便往脸颊上蹭,可怜又可爱,像是最受委屈的便是他本人了。

傅锦边蹭边道:“阿颜,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容颜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眼底多了些抚慰,她轻轻道:“不笑话你。”

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疲惫不堪,她的声音异于往日,低沉的像是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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