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晴天霹雳

得了君王的传诏,从外头进来了宿卫行刑者六人。

这六人来势汹汹,在君前行礼后,如恶魔之手般伸向梁燕的宫人。

为怕伤及梁燕,魏太后命奚娘等人前来将人拉开,并且护在怀里。

眼看齐氏、喜奴等人被宿卫行刑者按押在地上,大杖无情地落在了众人的身上。

那梁燕眼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她在奚娘等人的怀里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欲挣脱开众人,边哭边求着独孤宇寒手下留情。

才被打三两下,这些宫人个个鬼哭狼嚎,喜奴自小跟随着梁燕,倒也身娇肉贵,三大杖下去,自然也是受不了的,这时痛得她直呼,“大王……大王……,别打了,别打了,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有话要说。”

“哦”独孤宇寒挥挥手示意宿卫行刑者停下,方才缓缓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才能够让寡人免去你等一顿打。”

“回大王,方才在园中众人只掂记着玩耍,奴婢虽一直追随着公主,可公主活泼好动,奴婢一时不察才让公主跑丢了。奴婢怕公主有所闪失,便一直在寻找着,但这园内人来人往,确实令奴婢好找。慌乱之时,奴婢无意中瞧见了萧元,只见他双手放在袖子里,神色慌张地朝着湖边走去。当时奴婢心系公主,也无暇一顾,但如今想想,又听小公子一言,奴婢认为这萧元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后,伊茹跳了起来,指着喜奴怒道:“住口,你这贱奴,明明是你们犯下的错事,如今竟敢血口喷人,将罪责推向萧元。你们这般狼子野心,居心狠毒,怪不得大王非要杖打你们,想来这便是你们罪有应得。”

事情有所转机,让梁燕看到了希望,被奚娘拦住的她,回怼伊茹,“我看居心狠毒的怕是你吧?你为了嫁祸于美人,而不择手段的去伤害我宁儿,如今真相即将大白,若证明是你伤害我宁儿的,不必大王处置,我自是与你没完的。”

梁燕本弱为母则刚,为了爱女她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便与伊茹开撕。

“你不要脸了是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蛮夷之女,也竟敢来与我置气。对于你,我还用使那下作手段。如今要不是大王念着你部族的一点好,才赐于你右昭仪的位份,不然就凭你也敢来与我大呼小叫……”

“梆”独孤宇寒怒不可遏地拍打着桌案,伊茹还是伊茹,在这个时候说话还不知道谨慎处世,这么直白的说法,难怪他要生气。

独孤宇寒怒目切齿地指着伊茹,气愤道:“这宁儿还躺在床上呢?梁氏心系宁儿,你同样身为人母,为何就不能够感同身受,何至于这般咄咄逼人?”

伊茹觉得今天定是她灾难日,为何人人都要来针对她。现在又被独孤宇寒训了一顿,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委屈。

这不,眼泪说来就来,还一发不可收拾了,犹如决堤的河水止都止不住了。

伊茹抱着公子鸿,哭天抢地的跪倒在独孤宇寒面前,声泪俱下:“大王最不怜我们母子,那喜奴随口胡邹,这梁右昭仪便可冤枉臣妾,难道臣妾便任由她着污蔑,半点都不为自己辩解吗?大王,臣妾是人,也会难受,也会难堪。今日人人都指向臣妾,欲将臣妾积销骨毁,若臣妾再不辩解,岂不是坐实了臣妾,乃是那个居心狠毒,残害幼女的毒妇吗?”

伊茹句句戳心的话语,并未打动独孤宇寒,他指一指伊茹的侍女,前来将人扶下去,待人坐好后,方冷冷道:“是与不是,寡人暂不评论。如今那喜奴提及,寡人定当过问,你也不必太过焦躁,一切等问完萧元再做定夺。”

独孤宇寒每说一句话,都会看向于靖瑶,只见她屏息凝神,恬静地在观察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就这么看着于靖瑶,独孤宇寒烦躁心瞬间安宁了下来。

心是安宁了下来,但该办的事情,自然还得办。

想定后,独孤宇寒指着地上的萧元,疾言厉色地问道:“说吧?喜奴说你双手放在袖子里,神色慌张,到底是因为何事?”

跪在一旁的萧元,突然头皮发麻,一种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向他席卷而来。但是该来的,必是躲不过的,好在他事先有所准备,便也不至于失仪君前。

跪拜后稍稍抬起头来,用他那尖细嘶哑的嗓音回道:“回大王,奴该死。今日在园内,奴照看公子时,一时没看住,让公子走丢了。为怕公子有任何闪失,奴才会失了常态,到处寻找着公子来着。”

“胡说。”坐在一旁,从未出声的太子徴,突然高声喝道。

接着走到萧元身旁跪下,朝着独孤宇寒作揖说道:“父王,这萧内监在说谎,明明就是他主动离开鸿弟的,怎么就成了鸿弟走失了呢?”

独孤宇寒心潮起伏,探身指着太子徵,“哼,竟还有这等事,那你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徵跪直着身子作揖道:“回父王,当时儿臣与莫儿姐姐就在鸿弟身旁。莫儿姐姐顾着玩,她自是不知道的,可儿臣却见这萧内监并未请示鸿弟,便独自离了去。当时众人都玩得不亦乐呼,走了萧内监便也没太当一回事,如今他却说是鸿弟走失了,这话实在今人难以信服。”

事情越来越明朗了,方才在园中独孤宇寒亲眼所见,于靖瑶动用武功来着,他一直掂记着她的身子,再无耐心与这些人纠缠下去了。

坐直了身子后,独孤宇寒指着太子徵,威严道:“太子且先退下。”

接着又冷冷道:“大胆萧元,竟敢残害公主,祸乱宫廷,甚至还嫁祸美人。寡人恨不得立马将你千刀万剐,但鉴于你甚少出现在后宫,不可能与美人结下仇恨。你最好老实交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只要你肯老老实实交代,寡人便饶你不死?”

独孤宇寒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口咬定萧元,是受人指使的,那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迫使他交代事情的经过,还有幕后主使者。

“大王。”又是伊茹先跳了出来,难怪她总是被人猜疑,每次都是她沉不住气。

这不,她又反驳道:“这萧元离开了鸿儿,那定是有急事,为何大王问都不问,便要他交代清楚,他做都没做过的事情要怎么交代吗?”

独孤宇寒看着她道:“做与没做并不全凭你一张嘴。”

说毕,又指向萧元,“你若老实交代,便可免去皮肉之苦,但若你执迷不悟,那寡人只好让人行刑了。”

“冤枉呀!大王,奴当真什么都没做过呀!大王,奴离开公子不过是去了一趟更衣。大王,奴回来后发现公子不见了,这才失了常态到处寻找公子来着。”萧元的机智也由此可见。

这一说法,不想,独孤宇寒却得意地道:“哦,是吗?若你去了更衣,这也好查。美人曾与寡人提议,宴会的安全防范,而寡人听后,便也命宋骏进行人员安排。在这园中各个地方,隐秘的按排人员监视,若你真的去了更衣,那些宿卫巡查人员必定是一清二楚的。如何,是否要寡人命人前来与你对质?”

“什么。”萧元内心暗暗地在呐喊,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来前那般从容。

而是受到了惊吓后,心情骤然紧张,便得他的身子微微地发抖,脸上冷汗涔涔。权衡利弊后,跪在地上的他,颤颤巍巍地回话:“回禀大王,奴才愿意说,奴才愿意说。”

跪着的他,突然义愤填膺地指着伊茹说道:“如大王所说,奴根本就不识得于美人,这全是伊淑仪指使的。伊淑仪为了陷害于美人,特命奴才用兔子将公主引到湖边,害她掉进湖里头。而那莫儿也是伊淑仪一步棋子,是她故意让人说宁儿公主不见了,这莫儿听到宁儿公主不见了,她也是好意,帮忙着寻找。那公子羲、公子鸿也都是奴招引过去的,他二人只是见到了莫儿拉住宁儿公主的衣裳,但奴才却故意说是莫儿将宁儿公主推进湖里头的,二位公子见后深信不疑。接下来才是问题的关键,伊淑仪觉得单单让宁儿公主落水,只怕不能将于美人处于重罪,所以特命奴,一不做二不休,只要宁儿公主死于莫儿之手,那于美人也别想活命。只是事情还没有办成,这二位公子,见宁儿公主落水后,便不停地呼救,而奴去救公主也是想趁乱动手,当时奴才将公主按在水中不多时,偏偏这个时候园内跑来的宿卫,是他们合力将宁儿公主救起来的……”

听后,伊茹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胡说,一派胡言。”

接着跑到萧元身旁,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萧元,边打边骂道:“你这满口胡言的贱奴,这些年来见你伺候鸿儿,尽心尽力,故我一向待你不薄。如今你却是因何要陷我于不义,谁让你这般说的,你最好从实招来,不然我定要你好看。”

伊茹打骂着那萧元,主坐儿的独孤宇寒满脸的乌云密布。

顿时,他一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伊茹勃然大怒,“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人都已经从实招来啦?你还想要他好看,可到底是要谁好看呢?你这毒妇,出手向来狠毒,如今被招出是你,寡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不是,不是臣妾,臣妾没有。”伊茹摇头如拨浪鼓,她跪至独孤宇寒身旁,抱住他的小腿,声泪俱下,“大王,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让萧元去伤害宁儿公主,更没有想着嫁祸于美人。这事定是萧元受他人指使,一定是他们让萧元做下的,他们这是想要嫁祸臣妾呀!”

“嫁祸你,如今事情败露了,便成了别人想要嫁祸于你了。看来你还是不思悔改,竟还想着攀咬他人,寡人实在是深仁厚泽,才纵得你这般任意妄为。在太岳郡之时,你们不择手段地要置寡人于死地之时,寡人便不该留你到现在。如今留下你这祸根,倒害得宁儿、莫儿,都要受那无妄之灾,现下事情败露了,你倒是想撇得一干二净,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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