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委屈

找君爷帮忙是真的,提醒方砚白君爷跟过来了,也是真的,只不过她跟过来的真正的理由,是万万不能让方砚白知道的。

“君爷送你过来的?他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了?知不知道这山林里多危险,毒虫野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人。你若是碰到有歹心的人,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你想过没有?”

方砚白把沈望舒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都带着些许的沙哑,他是真的觉得后怕的,幸好沈望舒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这个吃人的地方,但凡沈望舒出了一点意外,那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这么危险。我错了……”

“错在哪?”

“我不应该不跟你商量自作主张到这里来。”沈望舒嗫嚅着说道,可怜巴巴的看着方砚白,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这么乖巧可人。

这样子的沈望舒,真的是让方砚白狠不下心来责备了。

“傻瓜,你错在不应该让自己受伤。”

方砚白把沈望舒带回了自己待的地方去,他的手下都在这里守着,秩序井然,像是在这片乱地中有了一片净土一样,和他一样让人安心。

其他人看到方砚白抱着沈望舒回来,都愣了一下,有些愕然,不过大家都只是侧目,并不敢说什么。

虽然也是简陋的木房子,陈设简单却一应俱全,收拾的也很干净,沈望舒这两天都没有碰到过床了,终于能够在一个类似于家的地方坐下来,沈望舒的身心都难得的放松下来。

方砚白让人拿了一个医药箱来,沈望舒脱下自己的外套,她两天没有洗澡了,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臭味,很想洗澡。

方砚白蹲在床边,帮她脱下鞋子,沈望舒的鞋袜都是潮的,原本白色的袜子上面除了泥水的灰色,还有她脚上磨破了的水泡的脓血的红色。

沈望舒有点尴尬,她觉得自己现在又脏又臭,于是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我自己来吧。”

“别动。”方砚白让她的腿搁在自己的腿上,帮她脱下袜子。

“嘶。”沈望舒脚上好几处都磨破了,血和袜子黏在一起,脱的时候,她疼的直抽气。

方砚白的动作便顿住了,“疼?”

“有点。”沈望舒委屈巴巴的看着方砚白,“一直在赶路,怕找不到你,没敢休息,脚上都磨出水泡了,水泡破了之后都是血,疼的我都麻木了。”

方砚白看着沈望舒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脚都上面好几处都是伤痕,看着很可怜。

要消毒,就更疼了,方砚白拿着酒精已经很小心的在给她处理了,沈望舒还是疼的发抖,以前一贯于忍着,可是方砚白好像比她还紧张,一直不住的问她,“没事吧?疼不疼?”

沈望舒看着她,便眨了眨眼睛,委委屈屈的说:“疼,怎么那么疼啊。”

“就是要让你疼,你才记得住,以后,再也不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知道吗?”方砚白正色道。

“知道了。”下次还敢。

沈望舒身上虽然没什么大的伤口,但是地方很多,处理起来也很磨人,方砚白紧张,沈望舒疼,感觉到处伤口都是火辣辣的疼,也因此眼泪汪汪的,看着很可怜。

“我浑身难受,方砚白,这里可以洗澡不。”

“你身上那么多伤口,不能碰水。”

“可我都两天没洗澡了,很难受,我觉得自己都臭了。”

“忍一忍。”

“我会把你的床也弄臭的。”

“弄臭吧,我不嫌弃。”方砚白说着,俯下身子,在沈望舒的脸上亲了一下。

“阿砚。”沈望舒讨好的眨巴着眼睛看着方砚白,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叫阿砚没用。”

“老公。”沈望舒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方砚白的腰,方砚白顿了一下,反射性的挺直了脊背,无奈的垂眸看着她,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再乱动。

“小舒,别闹。”

“我想洗澡,难受,不舒服。”沈望舒嘟囔着。

“我去打点热水来,你擦一擦身子,换一身衣服休息一下,你身上划伤的地方太多了,洗澡会容易感染的,这边医疗条件不好,我们带的药品也是有限的。你的伤势要是感染了,处理起来就麻烦了,乖,听话好不好?”

没办法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沈望舒只能先用热水擦洗了一下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感觉舒服多了。

“来,坐过来,我给你洗头。”

方砚白端着一盆水来,这里没有淋浴头,热水都是现烧的。

沈望舒跑过去,在小板凳上坐下来,将头发拆了,低下头。

方砚白的手揉着她的头发,自己先用手试了水温,才拿着毛巾给她润湿头发。

温热的水,沿着她的额头落下,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水痕,方砚白可以清楚的看到沈望舒白嫩纤细的脖子,她今天难得的乖,乖的想让人忍不住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点印记。

沈望舒满头的泡沫,方砚白温柔的动作却是按的她很舒服的,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方砚白,你有给别人洗过头吗?’

“有的。”

“给谁洗过?”怪不得这么熟练,一点都没有把水弄到她的眼睛上。

方砚白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妈妈。”

沈望舒第一次从方砚白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他在说起妈妈的时候,扬起的尾音像个孩子一样,完全是带着不一样的温柔的,褪去那样的冷漠,只有妈妈才是特别的。

“她是个很温柔的母亲吧。”

“是。”

“你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你给妈妈洗头。”

沈望舒的亲情是淡薄的,无论是这个女主的家庭,还是她原本世界里的,她没有享受过原生家庭的温暖,父亲早亡,那些冰冷的照片是她对父亲唯一的记忆,至于母亲,永远都是冷漠的,在逼着她作为一个男孩子活着,不允许她有片刻的软弱,方砚白和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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