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喜欢登徒子吗

“喂!”宝温有些恼羞成怒,“你,你得了便宜卖乖!”伸手就要打他。

言峨抓住她的手,笑着说:“事实如此啊。来,叫声相公听听。”

言峨说这话本来是要逗她害羞,没想到宝温反而笑开了。“你,你好像那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真应该叫那帮御史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还有没有人再说你什么稳重谦和了。”

言峨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完全不似平时的冷脸,反而笑着朗声说:“好啊,那我就是登徒子,”随即低声道:“那你喜欢登徒子吗?”

宝温看着言峨含笑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怎么觉得这比话本上的情话都让人心动?她是开启了言峨的另一面吗?

宝温被言峨送回了府,进了家门整个人也还是喜气洋洋的,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雪双见了她这副模样连忙问雪元,雪元也一头雾水,这郡主从太子府书房出来就这副模样了,她又没进书房服侍,她怎么能知道是为什么?

宝温也不理她们,自己去取了本游记,抱着书窝在椅子里面傻笑。

“郡主,这本游记好看吗?”雪双坐在榻上拄着脸观察她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好看啊。”宝温笑着说,还装模作样的翻页。

“可是你拿反了郡主。”雪双无奈地说。

宝温仍是笑,呆呆的问:“什么反了?”

“天呢!快告诉国公爷,大事不好了,咱家郡主好像傻掉了。”雪双笑开了,指着宝温调笑道。

宝温也不生气,拿手里的书扔她,雪双连忙躲了过去,雪元在一边插嘴道:“郡主,到底有什么高兴事,你就跟我们说说呗!”

宝温想着一会儿可能圣旨就会下来,自己先说出口怪没意思的,到底没跟旁人透露,只是笑着说:“你喜欢登徒子吗?”说罢,雪双两个仍是一头雾水,倒是宝温自己又害羞了,红着脸趴在榻上。

圣旨下来的很快,皇上对于言峨宝温的事心里早就有数,加上宝温那个“福星”加成,皇上自然是喜闻乐见,若不是言峨一直顾及着怕宝温别扭,只怕皇上早就让两个人定亲了,哪会等到今天?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了,钱国公就是这欢天喜地的人中的一个特例。

颁旨的人走了,钱国公就垮起了个脸,坐在门槛上望着门外发呆,背影看起来像一只孤寂的老狗。国公夫人在屋里看了他半晌,也不见他进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坐在了门槛上。国公夫人心里一阵恍惚,自从做了这国公夫人,自己还真是没这般随意的席地而坐过。

“夫人……”国公爷见自己夫人也坐了下来,扭头望向她,嘴里喃喃道。

这一坐下来,国公夫人才看清,这位昔日的铁血将军居然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看你,之前你不也说,太子挺好的,人又稳重,对宝温又好,怎么现在要定亲了,你又不高兴起来。”国公夫人摸摸自家相公的脸,柔声道。

钱国公把头靠在了夫人的肩上,因为身高问题,靠一下还没靠上,钱国公不得不挪了挪屁股,硬是将头靠在夫人肩上。

“话是那么说,可是也不能这么快呀,我舍不得。”

“吉日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呢吗?再说,这也就是定亲,定亲后还要再算吉日,还有成亲,怎么说也还要个一年半载的,哪就有你说的那么快了?”国公夫人道,“宝温也不小了,再耽误下去,都留成老姑娘了。再说,你也看见了,接圣旨的时候,宝温多高兴呢?依照殿下惯着宝温那个程度,多半是跟宝温提前商量的,你不是最听宝温的话吗?宝温都愿意了,你还别扭什么。”

钱国公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最听的还是夫人的话,宝温排第二。”

国公夫人脸上有些不自然,这人一难过,怎么还肉麻起来。

“夫人,你莫说我是个心里没计较的,我是个莽夫,朝堂上的弯弯绕绕我看不清,可是那战场上的事,谁也别想瞒过我去。越王说是一直镇守封地,可是我曾经的几个老将,喝酒时候都跟我说了,越王一直在暗暗的招兵买马,把这些事情交给江湖上的人去办,那些御史都跟个傻子一样看不出来,但是我们这些打仗的哪能不知道江湖人和正规军的区别?”说罢,钱国公叹了口气,“皇上上个月叫了好几次太医,只怕这次越王回来,不一定会再走了。”

国公夫人一愣,“这些事,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过?”

“有什么好提的,我们爷俩都够你操心的了,还跟你说这些做甚。”

“那,你们没有人上报皇上吗?”

“没有。上报这个干什么,其实谁做皇帝,谁做太子我们根本也没什么想插手的心。太子稳重,果决,可是太护短,他只在乎他自己的人,没跟过他的,多少都有些对他不满。”钱国公缓缓说,“越王倒是不护短,可是这个人心机沉,疑心重,跟过他的聪明人都不愿意跟着他。”

国公夫人沉吟着说:“的确,太子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有些过于……不近情理了。上次水灾,我和皇后都被困在山上了,你记不记得?最后是太子把我们接出来的,皇后就带着我去看了太子赈灾的情况。我们去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个跟着太子的太监,背了好几个受灾的百姓出来。

按理说,这也不是他分内的任务,可是那孩子当时浑身湿透了,腿也被树枝刮的直流血,还是坚持着救人。当时看的我热泪盈眶,太子也不是不感动。到了最后那孩子只求了太子一件事,就是想让他的干娘能在他家的祖坟里立个衣冠冢,冠上他家的姓。这时大家才知道,他的那个干娘最早是个罪臣之妻,家里坏了事,被充作宫奴,还有个女儿也是宫奴,当时他这个干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就稀里糊涂地死了,按照宫里的规矩,家里坏过事的宫奴比那一般的下人还要低级,死了后也是罪臣之后,是只能扔在乱葬岗,不得立碑的,即使有人来领尸也是不许的。那小太监念着旧情,就想用这次的功来换一个正大光明的衣冠冢,让她干娘冠上自己家的姓,这样起码日后干娘的女儿不再是罪臣之后,也能有个地方拜祭自己的娘亲。这本是一个法不外乎情理的事,可是太子沉吟了许久,还是觉得于礼不合,不能开这个先例,没有同意。”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