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坦率

宝温是个圆脸,脸上肉肉的,眼睛也是圆圆的,整个人平日看起来奶呼呼的,很是可爱。刘铁今天之所以会特地来跟她打招呼,跟这一点就有些关系。

之前有一次刘铁在街上看见了宝温和言峨,刘铁不认得宝温,但是太子她还是认得的,据外面传言太子想来洁身自好,身边没什么女人,刘铁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太子身边那个软绵绵的小姑娘一定是那位“福星”郡主了。

刘铁一时间按耐不住好奇心,就偷偷跟了两人一段。这一段儿可没白跟,刘铁当时就被言峨的温柔所折服,但不是陈清清那种想占有的心,刘铁喜欢的是言峨和宝温两个人在一起时的那种状态。

言峨平日里与刘太尉经常来往,刘铁也见过言峨多次,在她眼里言峨是个看上去似乎温和,但是这种温和是有距离,有分寸的,若真要论起来,言峨给人的感觉是威严稳重更多一些。而在宝温的身边的言峨,眼里是有光的,是那种恨不得黏在人家小姑娘身上的眼神。

从那天起刘铁就天天盼着结识宝温,从近处观察两个人的互动,偶然的机会下,刘铁知道京里有好事者写了宝温和言峨的话本,画了两人的画像,刘铁立刻冲过去买,这时候她才知道由于言峨宝温两个人经常出来逛,京中像她一般期盼着两个人原地成亲的大有人在。

就这样,天天看着两个人的话本画像,上街找机会近距离窥探,这一切都成了刘铁练武之余最快乐的事。

本来今天能有机会跟宝温说上话,刘铁是很开心的,但是她也有一丢丢失望,平日看着两个小男女亲亲我我是很开心,但是若这么单看起来,宝温并没有一个太子妃该有的气势。尤其是在宝温对于陈清清的侧妃论面不改色,甚至还笑着说让他自己去找太子商量的时候,刘铁隐约听到了自己梦碎了的声音,宝温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爱着太子。

但是!就在那句话的下面一个场景!宝温冷着脸说:我欠你的?刘铁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这才对!迎战你的情敌!不要惯着她!这一刻宝温看上去虽然仍然是奶凶奶凶的,但是那股子威严一下子出来了有没有!刘铁看着甚至觉得宝温冷笑的那个弧度,都和太子冷笑时候一模一样。

因为刘铁的心理活动,宝温能感觉到在自己说了那句话后,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一个刘铁眼神激动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想看热闹还是怎么样。而一个陈清清脸上虽然有些尴尬,眼神却明显不知道宝温为什么生气,似乎也在等着她解释生气的原因。

在两个人这样期待的眼神的催促下,宝温也来不及细想自己的行为端不端庄了,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一下言峨教训自己时候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陈小姐。你一个大家闺秀,整日把一个男人挂在嘴边,咱们暂且不说这是否合乎礼仪,就单纯从脸面上来讲,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些所作所为会让你的父母蒙羞?从你自己刚才的话听来,你也知道你在京中的名声已经不够好了,如今居然还不知收敛,当着本郡主的面,坦坦荡荡的觊觎我的未婚夫,甚至一口一个侧妃挂在嘴边,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太常寺卿的嫡女,大家闺秀,整日却想着为人作小,陈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宝温说了这一长串话,面上游刃有余,暗地里手心全是汗。宝温往旁边看去,刘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宋软的旁边,手里拉着宋软的一只手,眼睛里星光闪闪地看着自己。

陈清清听了宝温的这一番话,脸上笑意虽在,却是僵硬了许多,抬眼看着宝温,轻声道:“郡主说的对,就是我娘教的不好。谁让她那么早就死了呢?把我扔给这样的爹和后娘,我自然是没什么盼头,我只能自己争,我只能觊觎别人的未婚夫。如若不然,等我的后娘给我安排了婚事,我只怕是要被磋磨死的。”

宝温有些后悔,要是知道陈清清的娘去世了,她是绝对不会说那最后一句的,未免是太伤人了些。同时宝温也有些疑惑,不是说太常寺卿为了她在皇上面前老泪纵横吗?怎么此刻听起来,似乎太常寺卿对她也不算太好?

想到这儿,宝温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陈清清,带着这样的疑问再去看她,似乎她是与别的贵女有些不同。

陈清清一出现在她的眼前,宝温的脑海里就浮现了两个字:清秀。这会儿看起来,她清秀的原因就是她穿的戴的都有些过于简单了。

自己因为知道今天要见情敌,特地选了一身贵气而又不张扬的淡紫色的长纱裙,其间还心机的穿插着点点的金线。首饰就更不用说了,宝温也是精挑细选了一些最好的料子和最精致的工艺。宋软与刘铁虽然不如宝温,可也是那种一眼能看出来的精致。

而陈清清只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裙,淡青色的褂子,甚至看起来都不是新做的,身上的首饰也只是一只银簪,一对碧绿色的耳坠子,再无其他。宝温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起来,难道这陈清清平日的生活真的很艰苦不成?

见宝温看这陈清清愣神,刘铁有点着急,不会是女儿……哦不,郡主心软了吧?这可不行。刘铁连忙帮腔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算你对你后娘安排的亲事不满意,你也不是非要嫁给太子,随便一个官家,哪家的正妻你做不得?你怎么就纠缠太子呢?”

随着刘铁的话,宝温和陈清清都向她看去,宋软也跟着刘铁的话微微点头,很明显也觉得刘铁说得有理。

“刘小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第一次见到太子我才几岁?我那时候就想着脱离苦海,哪知道太子的心是铁打的,这么多年看都不看我一眼,如今就突然定了亲呢?走到今天,事儿已经让我做绝了,断没有好人家再要我了,我不纠缠太子做小,我现在就只能挑一个商贾之家嫁了算了。”

“陈小姐,你还真是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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