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坠马

众人听了这话,都下意识的看向诸葛执身后,只见风婉儿一身月白衣裳,看着不似下人装扮,十分俊俏醒目。

众人几乎都以为是伺候诸葛执的小倌儿。

不过这些都是人精,看到也只记在心里,并不接话。

诸葛执笑道:“侯爷贵人多忘事,她是孤王门下新来的女谋士,前几日还去府上拜访过的。”

魏侯不料他竟如此坦荡的公开风婉儿的存在,一时反应不过来,众人听了这一番话,想的就更多了。

诸葛执扫了一圈众人,道:“妮子爱玩闹,孤带她来见见世面,诸位勿怪。”

诸葛琰笑道:“今日小聚,原是消遣,无妨,不知她可会射箭?”

诸葛执道:“刚学会骑马。”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魏侯道:“既如此,王爷便捉些小东西给小姐玩罢。”

诸葛执含笑不语。

众人闲话几句,各自散开,诸葛执示意风婉儿过来,两人策马,在草场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几个随从跟在身后。

草场野物颇多,风婉儿时不时能看见一个黑影儿从草丛里窜过去。

这时,那魏侯策马,来到他二人身旁,他身后跟着的常随的马上已挂了许多猎物,什么野兔啊,野狐啊,十分丰富。

魏侯爽朗笑道:“王爷怎的一无所获?”

诸葛执道:“都是些小东西,不值得费心。”

魏侯的笑僵了僵,含糊应了一声,打马往前去了。

风婉儿听了这一出交锋,小声道:“你们关系果然很差。”

诸葛执道:“此人原是孤麾下一名校尉,贻误战机,曾被孤责罚。”

风婉儿有些好奇,问:“那他如何封侯的?”

诸葛执道:“他后来立下战功,因此封侯。”

“原来如此。”

两人正说话,前面传来一阵喧哗。

风婉儿循声望去,却见远处一只硕大的野猪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几个侍卫手执长矛驱赶。

那魏侯就在旁边,挽弓射箭,长箭没入野猪的背部,这不是要害之处,那野猪顿了一顿,咆哮一声,反而越发疯狂,冲着魏侯狂奔而去,侍卫见状,似乎畏惧野猪,只在旁边吆喝。

魏侯此时有些慌,又射了好几箭,奈何野猪皮糙肉厚,反而越挫越勇,几步跑到魏侯马下,肥壮的头颅一拱,他的马受了惊,两蹄离地,仰天长啸,魏侯被颠下马来,那野猪见仇人落了地,长长的獠牙刺在他的大腿上,魏侯惨叫一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纷纷惊住了,直到魏侯惨叫,才回过神,指挥随从上前相救,可那野猪十分勇猛,左冲右撞,众人皆避其锋芒,纷纷搭箭射野猪,野猪暂时被遏制住了,但还是不肯离去,时不时拼着受伤也要拱那魏侯一下。

魏侯一双腿皆是血,哀嚎不已。

风婉儿见这一幕,心知多半不是意外,看向诸葛执,诸葛执已是策马上前,众人见他上前,让出一条路,他解下马上一把重弓,长臂舒展,挽弓放箭,箭矢破空而出,直直的射入那野猪的眼部。

这是要害之处。

那野猪打了个滚,彻底趴了。

此时,众人才纷纷上前,围着野猪乱刺,以确定它真的死透了。

魏侯此时痛的快昏厥,诸葛琰让小厮搀扶着,又招呼马车过来拉,野地上马车多有颠簸,魏侯被颠的越发疼痛,果真晕了过去。

诸葛琰忙命小厮探鼻息,见还有气儿,自己先松了一口气。

今日他是东道主,若是魏侯就这么死了,他怎么也得吃挂累。

诸葛琰道:“孤先送魏侯回府,今日先散了,下次再聚。”说罢,把那野猪也一齐拉走了。

众人纷纷点头,或有与魏侯关系好的,跟着送,剩下的人也有走了的,也有围着诸葛执恭维的。

“王爷出手不凡,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那魏侯能捡回一条老命,全靠着王爷!”

诸葛执与众人客气一番,便与风婉儿回去了,入了府,风婉儿脸上有些忧心忡忡,道:“那野猪被拉走了,别生出什么风波来吧。”

诸葛执笑道:“婉儿又看出来了?”

“这猪专门盯着魏侯咬,肯定有问题啊。”

诸葛执道:“时千帆放那小厮回去的时候,命他做内应,在箭矢箭筒里抹了紫苏油。”

紫苏油是辛温之物,对伤口有刺激,野猪受了这样的箭矢,嗅觉又灵敏,自然冲着魏侯而去。

风婉儿若有所思的道:“那些驱赶野猪的侍卫也是受你的安排的?”

诸葛执点了点头,道:“此事亦仰仗皇兄襄助,才能成事。”侍卫故意赶着野猪往魏侯那儿去,魏侯开始被诸葛执的话语所激,自然想要射杀这一头大猎物。

果然中计。

风婉儿心知这二人不是关系极好就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那野猪必会被诸葛琰处理干净,暗自感慨这勾心斗角还真是无休无息。

她打了个哈欠,道:“足智多谋,叹为观止,不过我要回去了。”

诸葛执道:“今日晚膳是白氏做的,据说已是准备一天了,婉儿不用些么?”

“额.......”

风婉儿觉得自己心里是想拒绝的,嘴巴却不由自主的一口答应。

没过多久,夜幕降临。

诸葛执与风婉儿在试玉堂的一处凉亭用膳,凉亭四角点着宫灯,映照出一桌丰盛菜肴。

最显眼的当属中间一碗佛跳墙,用了鲍鱼、海参、菌菇、蹄筋、瑶柱等上好的食材,炖做一盅金黄油亮的鲜汤,风婉儿吃的极为满意,饭后,喝罢琥珀送来的香茶,她还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嗝。

诸葛执笑道:“跟个孩子似的。”

风婉儿道:“错,我这叫童心未泯,多谢你请我吃饭,这便告辞了。”

诸葛执没说什么,命人备车,风婉儿见他又要亲自送她,忙摆手,道:“王爷千金贵体,实在不必劳累这一趟。”

诸葛执道:“婉儿是女中贤士,孤自当以贤士之礼待之。”

风婉儿见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只得如以往一般上车。

不过好在送到之后,他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风婉儿回了久违的铺子,顿感轻松,兴高采烈的挂灯笼,然后想找桃花妃说话,可花想容里只有少游在。

风婉儿问:“她去哪儿了?”

少游漠然道:“别的铺子有事,她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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