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打!

风婉儿见诸葛执来了,心里安稳了许多,今天她正在医馆睡着懒觉呢,就被丁掌印找上门,说明了原委。皇命难违,她只得随丁掌印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的到这紫竹林里吹着凉风干等着。

好不容易才把诸葛执等来。

她站起身福了一福,韦檀等人也站了起来,向诸葛执行礼,诸葛执颔首,道了一句“免礼”,然后在风婉儿手边的小桌旁坐下。

孔礼也入了座,正好在风婉儿对面,他看向她,却见她此时正看着诸葛执,目光之中满是信赖,而诸葛执也含笑看她,目光温柔。

他突然想起当初在医馆为她写灯笼之时的景象。

目光交汇之时,她的目光也曾充满了信赖,而他,也曾柔情万千,想与她白头到老。

为何,会到这一步呢?

孔礼的心里是无限的苍凉与伤感。

这时,丁掌印的声音响了起来:“奉茶。”

几个小太监早用包袱包了食盒候在一旁,听闻此言,忙解开包袱,取出茶盏茶壶,为众人倒满香茶。

风婉儿抿了一口,觉得身上暖和多了,诸葛执见她穿的单薄,决定速战速决,道:“我等蒙陛下恩典,享宴于此风雅之地,便以这竹为题,畅所欲言,可言简意赅,亦可雄辩滔滔。”

众人皆道:“谨遵王命。”

诸葛执颔首,道:“如此,孤便抛砖引玉一番:竹为草木君子,古人有诗为证: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如此气节,甚合孤王心意,惟愿天下臣工,皆如山中翠竹,勠力同心,辅佐江山社稷。”说罢,便看向一旁的韦檀,韦檀早知此宴非同寻常,也不想卷入是非之中,便接了一句:“郡王言之有理。”然后看向一旁的郡主,郡主大字都不识,敷衍了一句“夫君与郡王皆对。”

风婉儿也巴不得早点回去,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孤竹罡虽不知为何又来赴宴,但还是依着“竹”的主题认真抒发了一番,风婉儿听他满口之乎者也,听又听不大懂,十分无趣。

诸葛执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再忍忍,一会就回去了。”

风婉儿冲他笑了笑。

对面的孔礼见他二人低语,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那孤竹罡终于讲完了,便轮到孔礼了,孔礼却道:“韦兄和风氏小姐果真心有灵犀,也不枉当日之缘。”

韦檀听见孔礼这话,便有不好的预感,张口撇清道:“我与这位小姐素昧平生,繁离记错了。”

那郡主听出点意思,酸味就压不住了,瞪着孔礼:“你说明白点!”说罢又扭头瞪韦檀:“你与她是如何认识的?”

那厢韦檀不肯认:“孔大人记错了,并无此事!”

孔礼笑道:“那日如意池之宴,小嫂子与风氏小姐一齐侍宴,娥皇女英,殷勤劝酒,文采风流,竟是我记错了么?”

此话一出,韦檀通体冰凉,万万想不到他敢把这事说出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郡主,这一眼恰恰显出心虚。

郡主登时勃然大怒,手里的茶盏摔在韦檀身上,眼睛却恨恨的看向风婉儿,却碍于诸葛执也在场,不敢撒泼。

韦檀被茶盏这一摔给摔醒了,连忙去看诸葛执和风婉儿,却见诸葛执面沉如水,风婉儿似笑非笑,仿佛孔礼在说旁人。

这二人皆看不出深浅,韦檀顿时心乱如麻。

孔礼此时见还无人接话,便看向诸葛执,道:“郡王殿下可知此事?”

诸葛执笑了,那笑意冰凉彻骨,他道:“孔礼,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下官在说前事。”

诸葛执笑意不变,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好生记得这一遭。”说罢,他看向那侍立在一旁的丁掌印,道:“内相,风氏乃是孤王座下门客,被此人言语羞辱,与冒犯孤王是一样的,如此,该当何罪?”

丁掌印笑道:“若是言语冒犯,初犯须稽首谢罪,再犯杖责,三犯褫夺功名,四犯则流刑八百里。”

孔礼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诸葛执不理他,扬声道:“琅玕卫何在?”

话音刚落,只听几声极为轻盈的声响,仿佛草叶飘落之婆娑,众人回顾四周,却见周遭竹林不知何时,已出现十余名身着劲装的卫士,容貌寻常,目蕴精光,分明是高手的模样。

郡主和韦檀皆惊住了,孔礼神情微变,沉声道:“衡郡王陈兵于御赐之宴,是何居心?”

风婉儿笑道:“孔大人好没见识,这分明是王府侍卫,什么兵不兵的?”

孔礼指着孤竹罡,道:“孤竹大人是修史学士,此事自有青史公论。”

诸葛执冷笑道:“你以为孤如你这般沽名钓誉么?”说罢,命琅玕卫“按内相所说行事。”

两个琅玕卫走上前,按着孔礼,一人在他膝盖窝儿处踢了一脚。

孔礼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琅玕卫又压着他的脖颈,逼着他对着诸葛执以头触地,算是行了稽首之礼,才松开。

孔礼心中只觉万分羞辱,站起身,浑身发抖,眼中满是血丝,恨恨的瞪着诸葛执,高声道:“士可杀不可辱,郡王不如一刀了结了下官,小姐过去的脏污之事便再无人知晓,郡王也高枕无忧了,岂不痛快?”

诸葛执扫了他一眼,又问丁掌印:“再犯杖责,以何为度?”

丁掌印恭敬道:“以皮肉之苦为度。”

诸葛执颔首,道:“动手。”

两名琅玕卫立刻走到竹林旁,袖中银光一闪,暗刀出鞘,一棵茶碗口那么粗的苦竹倒落在地上,那两人麻利的除去枝叶,然后拦腰截断,一人拿了半根,往孔礼这边走。

孔礼怒道:“衡郡王,你竟敢妄动私刑?”

诸葛执没有理他,而是对风婉儿道:“婉儿稍安勿躁,了结此事便走。”

风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无妨,你先料理他,然后等我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好。”

孔礼见他二人兀自闲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气的七窍生烟,正要出言嘲讽,却觉得背上被重重一击,整个人已是扑倒在地,登时气血翻腾,刚要爬起,又被一竹棍砸在大腿上,剧痛无比,他立刻又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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