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深海有鲸歌

坐在一旁的欧阳深海这才发觉一直在欧阳家不显山露水的姑婆原来与白鲸歌的母亲还有这么一段渊缘,白鲸歌嫁进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说过。

“我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哪里会什么赏诗,也就是觉得诗文顺耳好听罢了。”欧阳静谦虚地说。

白鲸歌又问:“姑婆为什么早不和我说您认识我母亲呢?”

这也是欧阳深海所疑惑的问题。

这个时候,斋饭斋菜上桌了,欧阳静将菜盘摆放整齐说:“像‘欧阳茗居’那个充满金钱铜臭味的地方我是不会说关于‘静庵堂’里的事,而且二房的那些人也不配知道。”

她的话好似有道理,白鲸歌正想埋头吃饭,突然对欧阳深海名字的签文感兴趣,她抬起头又问:“姑婆,欧阳深海这个名字的签文您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欧阳静想了想说:“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潮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取得是诗句第三句的最后一个字。”白鲸歌说。

“欧阳家起名按族谱的辈份的,欧阳深海这一辈是‘深’字辈,所以就单取了一个‘海’字。”欧阳静笑着说。

白鲸歌耷拉着脑子,回味着自己与深海的名字,又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我的名字是鲸在歌唱,而鲸呢又是生活在深海里,我们的名字联起来可以读:深海有鲸歌。”她回味一笑:“呵呵,原来我和深海的名字这么相配。”

欧阳静也觉得他们很般配:“你们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也是上天注定的情侣名字。”

白鲸歌听说过情侣衣,听说过情侣号,还是第一次听到情侣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欧阳深海笑得更欢了。

欧阳深海介于这里是‘静庵堂’,不能搂着媳妇一起分享他们名字的奥妙,只能一个一个字慢慢念:“深--海--有--鲸--歌,深--海--有--鲸--歌,深--海--有--鲸--歌。”

反复念了三遍,皱眉挠额问:“白姐姐,我可以吃饭了吗?”

白鲸歌调皮地敲了敲他脑门:“现在是吃饭时间,不提名字的事。”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埋下头,同一时间拿起筷子,同一时间夹着菜的,欧阳静看着他们统一的动作,自是赏心悦目。他们是小辈里自己最有好感的,甚至是喜爱。而欧阳森宇与欧阳森逸受他们母亲的影响,沾染了自私自利的毛病,至于欧阳明月就是个没主见的人,还有欧阳明珠像极了她的母亲秦宝莲。这些小辈多多少少有些势力,她都不喜欢,自然是不会主动带他们来‘静庵堂’。

别看斋饭都是素菜,可做法多种多样,比起大食大肉确实清淡可口。一顿饱餐后,欧阳深海与白鲸歌准备回去,欧阳静将他们送到‘静庵堂’大门。老吴的车就停在大门口,他正靠在驾驶座的车窗上悠然自得。

就在前几分钟,陆道给他发来了信息说:人已顺利接进车子。

他又看向车子,后车座里正坐着那两个与自己父母几乎是同一张脸的人。他们的脸被四周的黑色窗纱摭住,即便如此,他总觉得父母好像活过来了,正等着自己坐进车辆里一起回家呢。

“深海,跟白姐姐回家吧。”白鲸歌抬起一只手对他说。

他咯咯笑地轻轻抓着她的手臂,转身对欧阳静说:“姑婆,我和白姐姐回家了,有空再过来玩。”

欧阳静挥手说:“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欧阳深海觉得困了,打开车门时说:“我想睡觉,一个人坐后面,白姐姐你坐副驾驶座吧。”

白鲸歌意会,点头上了车。

车驶离‘静庵堂’,欧阳静也关上了朱红色大木门,而后捻着佛珠,一脸佛态地诵着经。

车厢里,开着冷气,一片凉嗖嗖。白鲸歌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身后坐着的三人。

扮演公婆的那两人接受过专业训练,在主人未先说话的情况下,全程都不语,且神情僵硬严肃。而欧阳深海的面部表情更是复杂,琥珀色眸子凝着无法言表的光芒。

“老吴,打开音乐。”欧阳深海突然开口:“老夫人生前最喜欢的音乐。”

老吴照做,下一秒,车厢里流淌着虫鸣声,而后钢琴声悠悠而起。

欧阳深海身边坐着的两人从面容上与自己父母无异,他也相信陆道的眼光与能力,但事关重大,他还是得亲自试探。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轻音乐,知道曲名是什么吗?”他目光直视,严肃认真:“女的回答。”

“班德瑞的《春天第一朵玫瑰》。”此女说的第一句话无论从语气还是神态来说,都是欧阳深海母亲夏兰兰的翻版,这让欧阳深海很是震惊。

他又问:“我母亲为什么喜欢?”

女子应:“班德瑞是个音乐团体,它从不在媒体曝光,一旦开始策划新的音乐便深居在山林中,直到音乐母带成品完成。因此,班德瑞的音乐风格接近大自然、唯美、宁静,每一声虫鸣,每一声鸟叫,每一滴流水都是让人心旷神怡。而《春天第一朵玫瑰》是它的代表作,谛造了一个空灵飘渺的音乐世界。”

欧阳深海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母亲生前虽然不会弹奏钢琴,但很喜欢空灵绝美的轻音乐。看书时听着,练瑜珈时听着,睡觉前听着,怀胎十月的时候还听着。

他的父亲不像母亲那般喜欢音乐,如果非要挑出个兴趣爱好那就是自酿葡萄酒。

“轮到你了。”它看向靠窗坐着的男子:“你说说如何酿葡萄酒?”

男子应:“选择优良的葡萄,洗净去梗去粒去水分并加入糖,而后选择玻璃、陶瓷等器皿来腌制葡萄,用苏打粉清洗干净后将器皿晾干或擦干……”

他将酿酒的整个过程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了出来,意料中,他的语态和欧阳深海的父亲一模一样。

此时,欧阳深海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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