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这么说着。”古烟朝三人招手把人带到可以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左卡雷在女孩被带走之后眼光好像恢复了些，终于也开始了解自己的处境，“需要我们做什么？”顺便看了一眼猫头鹰少女，不过这个队友看上去不是很靠得住，她此时的想法很大一部分放在吃上。
“你只需要勇敢地融入故事当中，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好故事。”说着古烟把面前的门推开。
门内外光线没差，打开门之后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也可以看到里面。“古烟！”一个长得女性化的男孩子扑上来，古烟抬手挡住，转而对身后两人说道：“这些都是跟你们一样来自世界各地具备某些特质的同龄人，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好冷淡，我可是志向要嫁给你的女孩子。”
“我只希望你不要被身体成长的男性体征吓死。”笑着抚摸她的脑袋。“怎么会，你也能接受我的身体缺陷对吧！”
古烟脸色不变，看着带来的两人走进房间，自己反倒退出去，“之后会有人带你们熟悉，有事找我直接问这里的卫生机器人就能得到答案。”转身离开，这个过程不只是这里有，现在有，以后会有，在赫卡洛斯之外也很可能发生。公务神手册上把这个过程叫做汇聚气运强化任务主体在规定范围内的影响力。
“你好我叫佩内洛普，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如果没有古烟之前的提醒，左卡雷绝对发现不了这个一身公主裙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同龄人居然是男孩。不论举止、语言、语气、眼神都完全看不出男性的特点，并且处事风格也落落大方像是大家闺秀。
“你好，我叫左卡雷。”
猫头鹰眼睛都在不远处的自助餐架上，对伸到面前的手，满怀困惑，“咕咕咕”。“…你不会说话？”
“说话，肚子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左卡雷觉得佩内洛普的眼神柔和不少。她微笑着让开在猫头鹰和餐架之间的路，以手掩嘴，却更加突出来笑意，那双眸子毫无疑问钩住了左卡雷的目光，就算他在心里强调“这个家伙是男人”也完全没法压抑“她好可爱”的想法。
猫头鹰可不会管这些，她甚至没有在意这间食堂里已经有七人，而在之前古烟出现的时间里，其他人的眼神与佩内洛普并不差半点。
两人并肩走，左卡雷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应该是希望成为女孩吧？”
“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哦，你别听古烟的，别看他平时好像有板有眼，其实不靠谱着呢！”
“原来女孩子是这样的。”心里浮现这个想法，他立刻再问道：“这里难道没有改变性别的技术？你应该可以…”
佩内洛普习惯性挡住翘起的唇角，“年龄上还有要求的…”
之后不再有其他人上来交流，两人新来也还不能适应，也没有主动搭讪。不过佩内洛普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于周围气氛尽有把握，作为桥梁连系各方面让食堂里既不冷淡也不会有人自觉受到冷落。光这份洞察力和逢迎技巧就够左卡雷学很久，够猫头鹰学一辈子。
左卡雷在到这里之前甚至不曾接触过一手之数的同龄人，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交流，只能保持不快不慢的进食速度，尽可能去观察其他人。
“请问，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个你知道吗？”
佩内洛普会看过来，先摇了头，犹是保持笑意，“这个我也想知道，其实古烟把我们送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
“那你们平时？”问完他才懊恼自己的语气太急切了点，似乎在这里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身上都能看到冷静从容的气度，唯他相形见绌。
“做什么？嗯，一般是去教辅院上课，那里本来是培养一些特别人物的学校，比我们…从外在看大概比我们更加特别，不过也没人拦着我们与他们接触，上课老师也一视同仁。现在大概有，算上你们两个一共三十一个人。”又勾手指算了一边，确定是三十一这个数字，点了点头。
“学什么？”
“学的可太多了，总之你明天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就会知道的。”忍了一会儿看够了周围人使用餐具的姿势，不过看明白了和能用了是两回事，两个竹签在他手上就远不如其他人手里灵巧，稍微有些后悔选择餐具时没有问出来。
“嘻嘻，你好像不会用筷子，这样哦！”把手展开，让左卡雷看清楚，她随后只是中指轻轻一拉一提就把白萝卜块夹起，左卡雷立刻尝试，不过换成他的时候，握筷的四根手指就没有各自主副之分，赶紧抬头，佩内洛普收回的手又摆回在他面前，“记住顺序，这样，就可以了！”
左卡雷心里默念顺序，却感觉手指之间僵硬无比，“不用管我，我多试试就能行，为了保持速度他又左手拿起一只勺子给嘴里送食物。”
“慢慢来。”左卡雷还是没有弄明白从其他人身上看到的气度是怎么回事，但他十分羡慕，相应的他也羡慕猫头鹰从来不用思考这些。
他需要找到自己的价值，古烟不会养闲人，从当时车上的交流那一次他就有这个想法。
“下午你们会去做什么？”就先从获得与这些人相同的气度开始吧！
“还有一节多媒体课，你也可以跟着来哦，不过一般新人加入最好是早上，因为上午的课堂会在常用的教室，而且出勤率最高，你可以在所有同学面前介绍自己。”
左卡雷点头，“那我还是明天再出现在教室里，正好这个下午熟悉环境。”
佩内洛普偏头看猫头鹰把问题重复了一边，不过傻鸟十分专心，不乐意在午餐时间里对神圣的食物流露半点不敬，虽然配合点头但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就算左卡雷拍她肩膀也会挺肩，两只手都在食物上，完全空不出来。“你们是什么关系？”佩内洛普丰富的表情一度让左卡雷移不开目光，“关系，其实没有关系，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古烟见到她就把人带回来，她好像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午我带她去逛逛，有机器人带路，应该不会有事。对了，古烟在这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好像有很多个他？”
“你居然没有听说过传奇英雄…啊，抱歉，我的意思是，他很厉害，失控之潮中他还有与他一组的几个队员，分别战胜了最强的五位几百年前的黑化战士。他的外号叫元力主宰，不过现在大概要改成空间主宰，你都可以在网上看到。”
“网上！”左卡雷心神荡漾，知道他也可以上网的消息，其冲击性不亚于，得到佩内洛普这个朋友。
“也是你刚来还没有通讯设备，这个同样可以找机器人，午餐时间结束我要回教室了，下午再见。”端起餐盘离开，左卡雷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他没有想到对方还会回头，两者目光相交，他像触电一样立刻移开，错过了一张好看的笑脸。
其他人在佩内洛普离开之后连系断开，交流局限在小圈子里，后来者大多也只是发生局部交流，最多在进门时相互微笑致意，可都有一种与他左卡雷天差地别的悠然。
他们已经晚过饭店，所以食堂内一直都是空荡荡的。从气质上就能看出来，新来的两拨人都不是善茬，或者至少不是像佩内洛普那样容易交流的角色，圈子之间的严密隔阂，让新人很难融入进去，除非里面的人主动打开圈层的大门。
“你吃饱了没有。”他有些庆幸身边还有一只傻鸟，不然由他孤单一个人承受这份气氛的压力，想必会很不自在，不过也正是傻鸟的形态引来的目光让他有种被铺在火架上的刺痛。
“吃饱？吃不饱！”
“你想一直吃下去？”左卡雷瞅了一眼猫头鹰的腹部，确实没有看到鼓胀，猫头鹰的身材上除了一对分开从肩膀上分离出的翅膀，其他位置都是常人形状。左卡雷断定她的食量也会类似一般人，只是并没有对自己身体能力的认知，才会一直吃下去。
“再吃你会撑死的。”
傻鸟完全没有听进去话的表现，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我去找古烟，你什么活都不干就吃他这么多东西。看他不把你赶出去！”
傻鸟终于停嘴，艰难地将食物咽下，这样看生理构造上果然还是人类。“他说过让我随便吃。”
“但他也说过你要配合工作。而且你真的会撑死的，不信你就站起来试试。”猫头鹰抬臀支愣了一下，表情愣住，接着又支愣一次，甚至都没有离开椅子，屁股好像黏住，顺便她随意摆放的翅膀也被椅子腿压住，但她好像并不觉得痛，终于想起还有手可以用，撑住桌子，这一次终于离开椅子，不过同时手臂身体都在剧烈颤抖。扑通一声又坐下了。
困惑地看着左卡雷，收到的是对方的嘲笑，“鸟类为了飞行舍弃了很多质量，也就导致它们的身体异常轻便，但同时力量也会相对减弱，如果你的翅膀不是装饰，就说明你的力量会比同体积人类小得多，吃下多我三倍左右的食物，重心变化就足够你适应很长时间。”
“我…站不起来了！有毒，这些有毒。”
“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我说了，这是因为你吃得太多了。”他想着就算把人扶起来也不过是又一次跌倒，于是自己先把用下的餐具收拾好，静静等待这只傻鸟适应自己的身体。
但他还归餐具之后果然看到的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傻鸟那张脸上写着满是对未来的茫然，她绝对认为自己站不起来了。
“你倒是尝试起身啊！”音调稍高，周围有人就都把目光投射过来。午餐时间过去，有机器人过来收拾剩下的食物和餐具。
不过新来的男女有别的两拨人显然都没有吃完。“等等等等，先别收啊！”
不过他们并不是基地的工作人员权限上并不比机器人高级，所以机器人都不需要听从他们的意见，只是自顾自的收拾起来。
“快抢啊！”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就算一直表情冷淡的几个人也都靠上去，毕竟吃什么是一件十分自由的事。也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事，风度要有但是饿着了就显得愚蠢。
“这个好吃，这个…你这手也太快了！”
“有意见？”
“不敢不敢。就是想知道你吃这么多不会胖吗？”这对男女之间火药味之下好像还有其他意味，不过左卡雷还不能看穿。只是觉得这两拨人很奇怪，因为机器人收拾餐点的时间很大概率是固定的，而且佩内洛普之前也说过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他们好像是在违背规矩以此换取其他的什么。左卡雷同样并不能理解这种交换。
“都是一些剩菜。”少女皱着眉头眼看残败的叶片上还有隔壁餐柜中鸡肉块的面衣渣。摇头的同时眼光想左卡雷这边流转，左卡雷赶紧移开视线，避免了一次外交事故。
傻鸟的眼神飘忽但始终都在面前的餐架上，她绝对还有进食冲动。“能站起来了吗？”
猫头鹰双手撑住桌子，这一次比起前几次都要轻松，她终于把两条腿直立起来，身体的适应能力一直以来都超乎人类想象，特别是这类保留异化特征同时具备自我判断能力的人，她的身体素质很可能比一般人强出一大截。这也是左卡雷不制止她粗暴进食方式的理由，他必须保持安全距离。
“到处走走，你的羽毛不能收起来？拖在地上也没有不舒服么？”
“羽毛…”她伸展双手，羽毛顿时撑开在，翼展接近四米，翅膀与肩膀的骨骼连接十分巧妙，在张开手之后也会随之展开，但看上去并没有鸟类翅膀的灵活，需要跟着她的手臂动作才能煽动。
“收不起来。”尝试着摆弄了几下，都不能减小翅膀的体积，左卡雷自己也走上去帮忙，到处看了看，仍在食堂里的两拨人不乏好奇心重的人丢下筷子游魂一样靠过来。“这是什么？好大的翅膀！你能飞吗？”
猫头鹰毫不犹豫也没有对陌生人的警惕，因为她从这些人山上感觉不到危险，“能飞”
“太帅了！”直觉告诉她自己被夸奖了，两边嘴角扯开，在她的认知中这就是笑，不过不太好看。
左卡雷产生警惕感，他跟傻鸟的羁绊可没有深到超过一瓶汽水，所以只要有人施以小恩小惠他立马就要变成孤零零一个人，好在还有机器人和学校保证基本生活环境。
“该怎么办呢？一手烂牌要怎么才能打好，去打赢这些握住好牌且更加了解规则的人？”眼神不知不觉尖利起来，但在这里他还不能保持最理智的思考。
“用翅膀保持平衡的话，会不会走得稳一点。”
猫头鹰照做，翅膀张开，轻轻煽动确实会比走路更加轻松，突然增加的质量也在飞速转化为能量，让她步子逐渐迈开。
“怎么样，这又是什么实验的造物？”
围观的男生回到座位上，圈子里最为冷淡的同时在左卡雷眼里最有气质的男生开口问道。
“不知道哎，不过她的翅膀真的很帅啊！还可以飞！”
“只要得到装甲，我们也可以飞，甚至像古烟一样。”
“装甲，如果能搞到装甲…”眼里全是热烈的火焰。不只是在憧憬装甲还有穿装甲的人。
傻鸟张开翅膀穿行过道，基地简单的银白色建筑，似乎每一处都是一样的。好在隔不远就有投影地图，区域也划分明确，还有机器人可以指路。服务柜台的服务员也是机器人这让左卡雷轻松不少。
“请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获得通讯设备，可以使用网络的那种。”
机器人用目光将他从头扫到尾，“正在检验登录情况，确认用户信息，已经确认分配额度，请随我来。”
柜台上打开一个小门，傻鸟直愣愣撞了两次才终于想起收下翅膀。上网，这可是上网啊！左卡雷一脸的兴奋，虽然不明确代价，稍稍有些担心，但能获得上网资格也是值得的。
“已经确认生命形态，正在录入身份信息，请确认用户名——左卡雷。”
他只是在脑子里想到确认，操作就已经完成，进入下一步。“推荐使用脑外电磁接口，您可以自由选择。”数十款可移动数据终端，出现在他眼前，每一个参数都能展开解释，但都是他无法理解的字母或者数字。
“可以给我推荐吗？”他之前听到推荐这个词，思考之下判断ai的选择会远比他准确合适。
“全参数分析，正在定做产品，请稍作等待。”
“还有她，她也要一个，不过她的情况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