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情不同。
绛的说法就相当于正常人第一次听见“大魔法师刘秀”一样的让人诧异，也难怪月入墨不相信。
武道意境这玩意儿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力加成的，月入墨吐槽着的时候，也同样对此不屑一顾。
若晓晓倒是很有兴趣，绛臭着脸说着当初刚刚从碧水阁离开的事情。
月入墨听了一下就半月眼开始捂住耳朵。
若晓晓伸手将月入墨拎了起来，抖了抖了。
月入墨哀怨道:“太不人道了，女侠姐姐，这种时候还要让我被迫旁听父亲那个老不修在别人口中转述出来的秀恩爱。”
秀分快就是月时的写照，当时秀的多厉害，后来分的时候不见面就有多悲剧。
咳，虽然月氏族长夫人和族长的分居，完全就是功法原因造成的。
绛当初刚从碧水阁离开后的第一站就是月氏，而且还是月氏主宗那边，正巧遇上了月入墨刚出生没多久的满月。
当时抱了抱月入墨的绛本人没有多想，直到她本身的武道意境的路越发清晰起来，从放大镜变成显微镜这么一照，顿时感觉自己的意境进展速度不太正常。
后来还因为觉得月入墨这个小鬼头会不会出事情，加上本身意境的指引，将阿寻也给指了过去。
年纪三岁的时候，月入墨就遇上了那会儿孤单影只的阿寻，那时候武林盟的阿寻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月入墨，留下一支签子便销声匿迹，在江湖上忽然间就消失了踪迹。
等到阿寻再次出现，便是武林盟的客卿长老，中途几年的时间内仿佛消失。
若晓晓凝视着月入墨手里那朵已经团成球状的水花，语气意味深长道:“小黄豆……”
话还没有说完，若晓晓不得不在月入墨控诉的眼眸中改口。
“好吧，月入墨。”若晓晓认输，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月入墨举起手中的水球，水无形物质，这会儿却仿佛最坚硬的城墙，阻挠住了其中亮闪闪的碎片，不得进入月入墨分毫。
“不愧是女侠姐姐，我赞同！”月入墨这样说着。
绛脑子一懵，不得不抽出精力来分析打哑谜的两个人，所幸有闭月。
忽略掉闭月因为脑子好，于是在武道意境交叠状态下，处理信息比她本人还快的问题，绛想着她一点都不酸。
闭月指出一点道:“若姐姐怀疑月入墨的武道意境。”
武道意境怎么怀疑？
于是，闭月继续同步道:“是怀疑大家对于月入墨的武道意境认知问题，有没有人知道月氏家主和香魂大长老的武道意境？”
可怜皱起眉头，认真道:“我可以确定，香魂大长老，也就是二师父的武道意境没有问题。”
这显然是避重就轻的说法。
月入墨举手道:“我爹的也没有啊！”
“有点创意，也没有说一定是剥夺嘛。”若晓晓这样说着，然后道:“虽然武道意境这边流行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少了的其他地方一定会多回来。”
若晓晓这样说着，然后看了看闭月。
闭月点头道:“具体的例子，刚刚月氏三公子操控那位‘幻大人’的时候，幻境并没有结束。”
如果是剥夺的话，显然幻境不会这么安稳。
若晓晓说道:“众所周知，香魂的武道意境都是和‘静’或者‘少’有关系，其中还有一部分偏向‘水’、‘舞’、‘动’。”
月入墨总结道:“我爹是‘月’，月有阴晴圆缺的变化，天空对应明月，大地对应年月，总体的概念是‘流逝’和‘光阴’二义，最后指向的方向是‘动’。”
这就是一千人领悟同一种意境之后的不同走向了，有的可能往路子单一追求极致，有的也会三心二意开拓方向，然后跳跳板一样跳跃选择，或者走和而不同的路线。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
绛也插入道:“我走的方向是‘微’，见微知著，微小的细节都无法隐瞒，到了现在的方向就准确的走向了‘蛛丝马迹’。”
“就像是南方下了一场雪，冬季来了，于是鸟儿向着温暖的地方飞去，一路上鸟儿飞过的地方，带来的见闻，何时停下来，有谁投喂了什么东西，这些都属于‘痕迹’。”
但凡存在，无所遁逃，说的就是绛本身的意境了，不是一定不见绛就能避免开来被观测到的。
当然，这是目前绛总结的概念和未来的发展，她本身还没有这种强效的一目了然的能力，只是观察力比较强而已，而且本人智商和逻辑能力严重拖了意境的后退。
可怜默默的拿出本子写下记录，在场中他是唯一的一个没有意境的存在，算得上是拖后腿了……虽然是为了对应计划中的那个“没有意境的存在”。
不过计划结束之后，他还是需要领悟意境的，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闭月沉思，然后说道:“我走的路线是‘广而博’，所以任何知识都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任何被我记忆的东西都是高楼平地起的一部分。”
或许是这样不怎么形象，闭月做出了展示。
于是，另外一个天理门出现在了幻境之中，除了没有人之外，整个天理门都复刻在这里。
绛瞬间就跪了，是真的跪，她的意境和脑子这会儿是在打架，意境觉得它可以，脑子觉得它要爆炸。
闭月也发现了问题，但是这个时候收回去也来不及了，于是天理门出现了人。
一个、两个、整层，全部。
人来人往，交流言谈，栩栩如生，仿佛是真的天理门一般，学风浓厚。
化虚为实的能力，当虚的信息成为“现实”，于是在“痕迹”上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的意境碰上了钉子，或者说是一整块可以吞下但会噎死的蛋糕变成了冰棍，需要慢慢吞噬。
绛一脸脱虚，感慨着:“别人的意境太危险了。”
闭月没有在意绛的感慨，只是问她道:“没有问题了吗？”
“暂时稳得住。”绛回答着。
天理门的书卷储藏量堪称丧心病狂，这是时间留下来的痕迹，用天理门的话来说，就是书卷越多，就距离天空的星越发的近。
这里指代的既是表层能够看见的书卷含量带来的天理门摘星楼的高度，也是里层含义的知识决定见识的广博和高度。
正如同天理门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它们的书卷收藏归纳起来，但这些并不是敝扫自珍，而是广开大门，在天理门内不关你是去扫地还是整理图书，或者今日当值管理某个区域的藏书。
只要你想并且时间充裕，你总是能看。
天理门设立下来的难关，最难的是对于内门弟子的要求，最容易的就是触手可得的各种藏书。
闭月的方向是广而博，并且因为入意境不久，具体的不多。
若晓晓不怎么理解事情是如何变成讨论意境大会的，不过也展示了一把本身的意境，属性面板，数值面板，技能面板一个个都准确又快速的划分出来。
绛兴致勃勃的点开了每日计数的游戏，走了两步就有着可爱的小人出来撒花鼓励。
“这个……感觉，像是赌坊的手段。”绛这样说道:“赌坊让人耗费金钱，这个让人耗费时间，不过就和小赌怡情的样子一样，克制得住的话锻炼也是一件好事情。”
只要不沉迷运动过度锻炼，具体例子就是风氏那个风凉公子，因为过度喜欢做题，差点死在幻境里面。
啧啧啧，世风日下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喜欢什么不好喜欢做题目？
“哈、哈，绛前辈，喜欢学习好像不是什么坏事情？”若晓晓这样干笑着说道。
绛环抱双臂，无言的瞥了一眼若晓晓，说道:“我几时说喜爱学习是坏事情了？我说的是凡事都需要张弛有度……嗯？我刚刚说出来了？”
绛有些不解，然后恍然道:“我现在在你的意境里面的原因？”
“具体的话，因为世界频道。”若晓晓叹气，将世界频道调大打开，里边大喇叭正在叭叭叭绛的话。
嗯，其他人都能好好控制心里的想法，但是绛前辈直来直去惯了，说跳水就跳水的性格，显然没有什么防备。
所幸现在上线的人也只有若晓晓、月入墨、绛、闭月、可怜，外面的属于不同区域环境，世界频道不一样，而且暂时还没有跨服频道。
“好吧，将话题转移回来。”绛动用上了意境，在若晓晓奇特的意境范围之中，她过度强硬的意境被限制住了，这下一来绛反而因为重新从显微镜成为放大镜的意境而使用的如鱼得水。
或者说，经历这样的遭遇，连着绛时常跳水式失常的思维都回归了正常水平线，起码思路不是直接踩着香蕉皮一路畅游的滑翔了。
……嗯？
若晓晓看了看世界频道属于她的发言，选择了权限狗应有的屏蔽特权，直接删掉了话。
月入墨眼观六面，快速记下了。
绛视线落在月入墨的身上的时候眯起了眼睛，问道:“小鬼，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着我的坏话？”
“这点我可以保证！”月入墨如此说道:“不是我。”
绛确定是坏话，但也确定不是月入墨——所以说，有的时候见微知著也确实因为准确性会带来一些烦恼，毕竟现在只是放大镜而不是显微镜。
月入墨撤回话题，举起手中的水花道:“所以，我这个大胆的想法……”
“先进入我的意境里面。”若晓晓这样说道，然后认真道:“我给你上个辅助插件，闭月？”
闭月点头道:“绛前辈的能力还能做个应急攻略。”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绛沉思着，所以她忽然从过度信息流中退出来，是因为信息流被截取的原因？
面对绛的问题，闭月点头道:“是的，武道意境并不会消失，只能屏蔽，而且绛前辈你的问题在于试卷做的少了，逻辑性和知识面的广博程度不够。”
简而言之，绛要是风凉的那个个性，这份武道意境怕是能一飞冲天，原地起飞。
所以说，在宗师九阶的时候选好未来的路子真的很重要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武道意境这种东西目前还没有听说过能退货的！
话题从香蕉皮踩着一路讨论到了各自的武道意境，在讨论回来，月入墨对着可怜点头示意。
可怜撤掉了对于“水花”的控制，亮晶晶的碎片显然比起众人思考中的丝滑很多，直接融入了月入墨的手中，半点不带挣扎。
月入墨看着众人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月入墨眨了眨眼，诚恳道:“问题不大？”
“所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若晓晓问着月入墨。
月入墨点头，然后又面容复杂的摇头，接着点头。
绛暂时取回了显微镜，扛着信息量打量月入墨一眼，然后道:“问题不在小鬼身上……”
若晓晓这下子就懂了，月入墨开始接话茬。
月入墨:“问题在于，那位‘幻大人’也是个人才……他的武道意境不是什么幻境啊。”
这样嘀咕着，月入墨忍不住感慨，他就说当时匆匆控制那位“幻大人”的时候觉得对方武道意境那里不对劲呢，那有发动起来强制别人入眠的幻境？
与其说这位的方向是幻境，不如说是——梦境！
就和月入墨用铃铛拉着“幻大人”的同伴进入“幻境”之后对方秒睡一样，这份能力其实是:陷入睡眠是强制达成条件，然后才是进入梦境为所欲为。
月入墨细细的解释起了这个略有些奇葩的武道意境。
若晓晓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的“幻境”违和感那里来了，要说操控幻境的大师，其实徐旭才是专业的，对方连武道意境都是高大上的虚实之间，走的是借假还真的路子。
早在鲁南城的时候，徐旭就通过真正属于幻境的技术让三位宗师九重防不胜防，自己人搞死自己人。
这才是幻境的精髓，防不胜防、隐晦无声、玩弄真假，真正出于幻境之中的人是没有“我陷入了幻境”这种想法的，就算有，也是外面的操控者故意导入的想法！
可以说，幻境的要义就在于，三个人心目中有着三个不同的剧本，而围观的群众之中又是另外的剧本，真正的全面剧本却掌握在操控幻境者的手中。
所谓的“你知道的既是你本心认为你知道的”也是幻境操控者不找痕迹“让你应该知道和认为的”，总之就是一步步成为提线木偶的过程。
也是徐旭第一次牛试小刀中隐晦的告诉若晓晓的，关于幻境的正确打开方式。
——无奈若晓晓不擅长勾心斗角的脑力流派，徐旭算得上是公式全对，代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