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钱回来就不拿钱回来，没了她，我还不能活了不成。”许顺立自也是气的，气自己这副没用的样子。
以前还能工作挣钱，现在这心脏装了支架，就过着要问儿女伸手要钱的日子了。
“你倒是不管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滋味，你知道哪里哪里都用钱么，我怎么这么命苦，跟了你，好日子没有一天过，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着想，小远是个男孩子，以后娶媳妇总要像样，他可是你老许家唯一的男丁。”说着张燕芬就开始哭了，眼泪鼻涕一大把。
许顺立摆摆手：“你烦不烦，我说了不会就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磨砺之后，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刚相处的时候的温柔，嘴里除了钱就是钱。
她和宋柔是不能比的，这点他一直都知道。
宋柔过世之后，是张燕芬照顾家里，让他觉得务实更好，家里的亲戚也都说，以前宋柔是什么重活都干不了，但是张燕芬不同，会当家。
这样就在一起过了，十几年也过去了，也没什么不好。
可现在就知道为了钱吵吵吵，他有时候一些事情是知道点皮毛，但又不知道全部，想着反正就这样过去就算了。
今天那个年轻人是给他了很多气，但他就忽然想到自己那个女儿，想到她就能想到宋柔了，宋柔羁绊着他，所以他拒绝了。
“跟你说不清楚的。”张燕芬没了法子，径自走出了房间里。
她就嚷嚷，让儿子先洗好澡，换好衣服，她先把衣服给洗了。
许今远就去洗了澡，张燕芬给他收拾校服的时候，在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片，她看了看，许今远已经闯进来，拿过了母亲手里的名片：“妈，这是我的东西，你别动。”
“我怕洗衣服就化掉了，给你理理。”张燕芬瞥了一眼儿子，看他神色紧张，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宝贝。
“反正是我的，你别管。”许今远拿着名片就回房间去了。
张燕芬的心里倒是生出一计来。
这天晚上，张燕芬等他们都睡了之后，又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门，走到了许今远的房间里去。
许今远到底还是个孩子，白天太累了，已经躺着睡得很香了，就是张燕芬进去都没有一点的反应。
房间就这么大，许今远能藏的地方也不多，张燕芬很快就找到了那张名片了，她直接就将那串数字给抄下来，又放回原位，要不然儿子这么聪明肯定会起疑心的。
等她拿着抄写的数字走出门口，她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喘了一口气，人已经直接往外走去了。
傅景霄也没想到接到的是她的电话。
开口就是“我是许今砚的妈妈，你说的那个钱，我想要和你谈一谈。”
傅景霄沉默了几秒钟：“好，明天早上，到嘉城锦园酒店大厅来找我。”
“好好好！”张燕芬答应了一声。
他们都不要钱，这钱她可不能白白不要了。
傅景霄挂断电话之后，有些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就短短了一天不过几个小时之内，他看到了多少人性的另外一面。
这样的成长环境，这样的家人，他揣测不到许今砚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很快，这一切都会在他手里结束，最后剩下的都会是美好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他站在了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吹着风，给许今砚打了电话：“阿砚，在干嘛呢？”
“刚和同事一起吃完晚饭回家，女同事。”许今砚强调了一句。
“挺好的。”傅景霄回她。
“是女同事挺好，还是吃饭挺好？”许今砚有一句没一句地反问他。
他嘴角衔着笑意道：“女同事挺好。”只想要逗逗她，让她更加快乐一点。
她走到现在的成绩，都是靠她一个人，就一个人撑起了过去所有的苦痛和难过，才有了这样一个面对生活乐观，面对感情真挚，面对他，可爱明朗。
“就知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许今砚聊了一下，又嘟囔了一句。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一定到京市，明天陪你吃晚饭，去吃你喜欢的麻辣烫？”傅景霄提议。
“看在麻辣烫的面子上，算了，就原谅你出差了。”许今砚勾笑，“你别太累了，早点休息，我等你回来。”
傅景霄应了一声，说了声“晚安”才挂了电话。
他舒了一口气，手撑着阳台的栏杆，晚风习习吹拂着他的脸庞，可他却觉得湿热导致他心口闷闷的，散不了任何的气。
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这一夜，原本在她的城市，却了无睡意。
烟瘾已经淡忘的他，却再一次抽起了烟来，让他不禁反复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一般难受。
香烟燃尽，就是看不到的黑夜尽头。
隔天一早，傅景霄就接到了电话。
他收拾妥帖才出现在了酒店大堂，这里不比京市，但也算是本地比较好的酒店了。
张燕芬已经在酒店大堂里等着了，她坐在了大堂的沙发上，但明显有种坐立不安的拘束感。
这种拘束来源于本身对自己的不自信。
因为她从未来过这么高档的酒店，还因为她今天要做的事情。
“找我什么事情？”傅景霄站了一会儿，走到了她的面前，并未给她一点的好脸色。
“我……”张燕芬开始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到傅景霄坐在了她的对面开始，她仰了仰头，就开始义正言辞说起来了。
“昨天是你说的，只要我们提出要求，你都能满足，对不对？”张燕芬直接问他道。
傅景霄眉头一瑟缩，他抬眸点头：“是。”
“那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张燕芬确认再三。
他点着头，不出声。
“那我想过了，就要五百万的现金，毕竟我们养大她也不容易，要这点钱也不过分吧？”张燕芬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底气越来越足。
傅景霄轻笑一声：“五百万？”
“如果你实在是拿不出来的话，我们也可以打商量的，能多少就多少。”张燕芬见他迟疑，又退了一步说。
傅景霄嗯了一声：“昨天许先生不是说了，不要卖女儿，现在讨价还价起来了？”
“他懂个什么，这是我做主的，你只要肯给钱，你想要怎么样都行，反正那个赔钱货，我们也不想要了。”张燕芬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