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显然是有人有心了。
不过许今砚并未想到他会这么做，并且之前只字未提。
许今砚给傅景霄发了微信。
“谢谢。”
“何谢之有?”
“我都知道了，你还瞒着我。”
“又不是白用，是要给写报告的。”
“遵命，傅总。”
这是他们的对话，许今砚抬头看向了窗外，岐县没有下雪，但是她的心里已经初雪纷飞，因为已经有人完成了她的愿望。
今年的农历年来得格外早，好像元旦一晃就已经到了，原本许今砚打算回去京市，因为有几个病人耽误了时间。
她却没能顺利按照预计的时间回去。
许今砚在电话里和傅景霄说道：“对不起啊，答应回来陪你一起过除夕的，却没有能回去。”
“我飞过来。”这是傅景霄的答案。
“不用，你飞过来，我也没有办法陪你，而且今年除夕，姐姐肯定要在周家过的，你在家过，热闹一点，好不好？”许今砚和他说道。
确实，总不能让傅景云再回来陪父母过年，毕竟他们也是有儿子的。
他能任性过去，但是她却会顾虑到家里，自己又在医院里工作，又要顾虑到工作，还有他，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好。”虽然很多的不情愿，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除夕就这么来了。
陈畅这边已经没有工作了，所以提早先回京市了，毕竟她家里还有个小女儿在。
医院过年，本来留守在医院也是能在本地过年的，但主要是林汾，林汾给大家都调了时间的。
许今砚接手的病人，刚开始术后出现了反应，不过一下都稳定下来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许医生，我查了一下，从川市飞京市的航班已经没有机票了，但是从川市到青城的高铁还有，你从青城飞京市，还能赶回去。”林汾到办公室里找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刚结束完工作。
许今砚是愣了愣。
“没时间给你考虑了，走吧，去收拾一下，我送你去京市高铁站，票在路上补。”林汾直接吩咐道。
许今砚还没动。
林汾拉了拉她的人：“之后的工作我让王荔过来顶你了，她一直都跟病患，还有我在，不会出问题的，不能让你们过来支援工作，还不能回家过年。”
他已经完完全全都安排妥当了，许今砚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年轻人，却思虑如此周全。
她是很想要回京市。
回去兑现自己的承诺，并且她想他了，比任何时候都想。
“好。”她来不及说任何的话，只能跟着应答。
林汾有辆车，是回到医院之后买的，平常医院有事，他那辆车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很快就开了车过来接许今砚，许今砚要带的不多，反正京市什么都不缺，就索性带了个双肩包，背了点必要的东西就走了。
林汾是一辆大众的越野车，她上了车。
“谢谢你，林院长。”许今砚对他说道。
“谢什么谢，你们能来我们医院，我都没有鞋过你们，王荔和曹强可说了，跟着你们学习，他们成长很快，师傅教得好。”林汾说道。
看许今砚为医院忙进忙出，他作为院长，却连一点事情都帮不上，对他来说心存歉疚，“其实还有一个私心，可能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特别想要为别人撑伞，虽然我没有这么伟大。”
许今砚顿然想到了陈畅说的听闻。
他的那个女朋友。
“淋雨不是因为没有撑伞，而还有可能是忘记带伞了，如果忘记了，那就折回去再拿，至少下一次不会淋雨了，不是吗？”许今砚的眼神没有看向他，反而看向了着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
她想林汾和他的女朋友，应该就是错综复杂的盘山公路，望不到尽头是什么，也有可能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或许吧。”林汾没有继续谈下去，他并不是那种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外露的人，他只会对他热衷的医学事业侃侃而谈，其余他都留给了自己。
之后，他没有在说话了。
许今砚也不问。
成年人有自己的体面。
但这样一个年轻的男人，愿意留在自己的县城，真的不容易。
可终究有些缘分，并不是努力就能达到的。
林汾把许今砚送到了川市高铁站，许今砚和他告别：“林院长，新年快乐，还有，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博一次。”
“新年快乐，许医生。”林汾点着头，他望着自己的手机，久久不能说话，从高铁站返程，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可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并没有拨通。
如果无法许诺幸福，那么何必要吊着别人的幸福。
车已经调头，消失在这归家的傍晚，晚霞落入眼中，美不胜收，他只愿每一个归家的人，都能团圆。
许今砚快五点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去青城的高铁上，刚在车上买好高铁票，然后又买了机票，特别搞笑的是，去年的除夕，她也在赶往京市的路上，今年也是。
从京市到青城高铁倒是不远，很快就到了，她转而打车去了机场，紧赶慢赶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两个多小时候，她就要降落在京市了。
也许是因为归心似箭，所以航班上，她也没有觉得慢，飞机在黑夜里飞行，眼前黑漆漆一片，甚至看不到远方到底在哪里。
但她坚信，他在的地方就是远方。
飞机划过了天际。
每个城市的除夕，都是热闹的，团聚的，张灯结彩的，京市尤其。
傅家本来就是大家大户，气氛也格外热闹，虽说除夕夜都是往自个儿家里过年，但白天，来和傅至深拜年的老朋友也很多，门槛都要踩烂了。
傅景云和周时屿是中午过来拜年，送礼，然后吃过中饭，被程晴赶回去的。
傅景霄从中午饭就过来了，一直呆到了年夜饭吃完，外头听到了烟花绽放的声音，他才想着要回去和许今砚视频。
被程晴拦着：“你回去也一个人，回去什么回去，你不嫌冷清啊。”
还没等傅景霄回答，他就接到了电话。
“在哪儿呢？”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在老宅呢，你忙完了？”傅景霄指了指电话，不和他母亲周旋了，他要去煲电话粥了。
许今砚轻笑了一下，“挺乖的么，确定没有骗人，没有出去鬼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