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我不恨了

“我知道了,行,我收拾出来,让他过来我这里,自家兄弟,也不用你给我什么护工费,照顾也是应该的。”许顺天憨厚地摆摆手,“有我一口吃,也一定有他一口吃。”

“谢谢大伯。”许今砚颔首,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我看到镇上有银行,办了一张卡,钱我每个月都会打过来,包括医药费,还有就当是以前大伯借钱给我,我给的利息,这样你是不是会觉得心安理得一点,总之这是我能做的,我尽量做到,我对得起自己良心了。”

许顺天哀叹了一声:“你爸这个拎不清,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是他没有好好珍惜。”

“无所谓了,我把该做的都做好就行了,其他都和我无关了,只是后面要辛苦大伯了。”许今砚安排着。

许顺天应了应:“我倒是不碍事,反正一个人,你就放心在外头吧,不用想着这里,既然我应了你,就会做好的。”

“好,如果有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给我先生也行。”许今砚给许顺天写了两个电话号码,怕大伯不清楚。

说明这是单向联系。

她没有要许顺天的电话,因为这些是她能为许顺立做的都已经做尽了。

许今砚交代完成之后,就从许顺天的家里离开了。

她握住了傅景霄的手,“明天我带你去看我妈妈吧。”

“好。”傅景霄让她靠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这一天,让她经历了太多,她身心俱疲。

“其实我是个自私的人,自以为为他安顿好所有,觉得心里安稳了,却不是一个子女该要做的。”许今砚扁了扁嘴,轻轻嘲笑着自己。

他收拢了臂膀:“我们砚砚已经是很好的人了。”

“嗯。”她很欣慰眼前的男人懂她的脆弱,又把她的自私和敏感保护得很好,余生和他一起,她不会再经历过去种种,她很幸福。

而后很多活都没有说。

他们回了酒店,在酒店定了晚餐,一天折腾下来真的挺累了,就早点睡了。

年初三这天,许今砚带傅景霄去了母亲的墓地。

迁坟之后,许今砚母亲的墓地到了嘉城的公墓里,不必成为乡下的孤魂野鬼了。

当时,也是她坚持的原因。

嘉城没有过年要扫墓的规矩,但许今砚每年回来都会过来看母亲,如果没有回来就清明回来扫墓。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她特意去花店买了铃兰。

果不其然,许顺立和往年一样,没有来过。

傅景霄跟在许今砚的身后,到了宋柔的墓碑前面。

他知道许今砚为什么长得如此出挑了,因为她母亲,眉眼之间都是母亲的缩影,黑白照片上,是她母亲穿着旗袍的样子,典型的温婉江南女子,好看到一眼可以惊艳。

许今砚弯腰将铃兰放下,拉了拉傅景霄的手,“妈,去年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要把他带回来给你介绍的,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了,傅景霄,介绍给你。”

傅景霄上前颔首:“妈妈,新年好,抱歉,现在才来问候你。”

这一声“妈妈”让许今砚怔愣了一下,她心里头的血液像是滚烫着往外涌向自己,她抬头有些讶异。

“难道不是吗,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这么称呼我的母亲有问题吗?”傅景霄在她的表情下质问她。

她轻轻一笑:“没问题。”

“这个宝贝现在在我手里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您放心吧。”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的位置。

许今砚嗯了一声:“我很好,很幸福,我有一个属于我的家,你一定会看到的,对吗,会为我特别高兴的,对吗?”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眼泪倏地一下掉下来。

傅景霄抚触着她的眼泪水,“幸福是不能掉眼泪的,不能让妈妈以为我欺负你。”

“你没有。”许今砚抽了一口气,然后调整好了情绪,“妈,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和你说,爸的身体不太好了,我以前是恨他的,这次回来之后,我和他彻底和解了,我不恨他了,但也不爱他了,他对我来说变成了一个法律上的义务,仅此而已,我想要放过我自己,也放过他吧。”

她低低叙述,“我以前总觉得我很难去摆脱这个家庭给我带来的伤害,可现在我已经被幸福包围了,那些过去的苦痛变得不值一提,尤其是他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了,我还有什么怨气呢,因为不爱,所以才不会在乎了。”

傅景霄抱住了她的人,他知道她已经努力迈过去了这一步,可能现在血流满地,但是伤口愈合好,她将会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许今砚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冬天冷寂的风风干了她的泪痕。

她最后朝着母亲笑靥如花:“再和妈妈说一次,去年在您面前许愿成功了,那么下一次我想要许愿,带我们的孩子来看您,您会成为外婆了,好不好?”

她想母亲一定会开心的。

在母亲墓地说很多很多的话,所有的因果报应都在轮回,不管是谁都一样。

回程的时候,许今远给她打了电话。

许今砚没有再去见许今远,只是将自己的安排如数和他说了一遍,许今远说会在医院照顾好父亲的。

就这样,许今砚从这个城市返程了。

挥别这不属于自己的一切,离开。

或许下一次,她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会释然了,一切都回到原始,从未发生过一般。

经历了这么沉重的事情之后,两人回到京市,也就直接去了滑雪场,提早一天入住,让她缓一口气。

夏鹿和苏怀鲸很快就过来和他们汇合了。

一见面,两人就抱在一起了。

“砚砚,我太想你了。”

“我也是,我也是!”

傅景霄和苏怀鲸相互对视了一眼,苏怀鲸扁了扁嘴,“那我们算什么?”

“让你不管好你老婆,总是占我老婆便宜。”傅景霄横了一眼。

“这我老婆便宜也不是给你老婆占了,要不我也抱你一下,让你占下便宜?”苏怀鲸张开了双臂,想要投怀送抱。

傅景霄一只手已经推开,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有洁癖。”

“切,我又没有病毒。”

“不,你有。”傅景霄强调。

苏怀鲸打量了一下自己:“什么毒?”

“恶心的毒。”他一副非常淡然,却杀人不见血地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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