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按时去了公司。
会议室里，已经来满了记者，我不是第一次上台，可这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要我说出那些口是心非的话，我确实有些不太说的出口。
不过……
那些人起哄的时候，如果对象不是栾氏集团呢？
如果我和眉姣姣那次的事情，我不是栾氏集团董事长呢？
恐怕已经被网上的舆论给骂死了吧？
想到这里，我也不觉得他们有多无辜了。
杀鸡儆猴，总要有人做出头鸟的。
既然做过，就别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我试了一下麦克风，看着台下的记者和镜头，缓缓地开口。
“欢迎各位媒体朋友和现场的嘉宾，我是栾氏集团董事长栾俏，关于这次互联想造谣一事，我们栾氏集团法务部已经搜集相关证据，并且将上诉追究造谣者的罪责，赔偿栾氏集团相应的损失。关于造谣内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我建议你们重新回去念九年义务教育。”
“我是栾俏，谢谢大家。”
说完，我转身把ppt屏幕打开，让所有人看到律师函以及法院的传票。
栾青瑜轻易不出手，可他一旦出手，就必定是诛心之局。
这样一来，那些起哄的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我下了台，秘书在一旁等我，见到我，连忙问：“董事长，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不用，你先让人招待一下这些媒体，记得让公关部和他们联系，同时还有我们旗下的娱记，也要同时发声。”
“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嗯。”
栾氏集团的从业人员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这一点我十分放心。
我做完这些，也不打算在公司久留，准备去西郊那边的实验室看看进度。
一个月没去，也不知道他们做的怎么样了。
拒绝了秘书送我的请求，我刚出公司，迎面就砸过来一个东西。
我措不及防，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砸过来，几乎避无可避。
关键时刻，还是一个人拉住我，一把将我拉到旁边。
“啪嗒”一声，一枚鸡蛋掉落在地上，蛋壳破碎，里面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腥味儿。
我胃里一阵恶心。
我看着门外的十来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鸡蛋、烂菜叶子，纷纷往栾氏集团的门上和我身上砸。
嘴里还喊着什么，让栾家滚出京州之类的话，说我是杀人凶手，就应该坐牢。
沈莫寒瞥了那些人一眼，吩咐我身侧的保安：“把人送去警察局。”
保安看了看我。
“听他的。”
他们这才从我身边离开，去外面轰人。
直到坐在大厅里的会客区，我还有些茫然，电视里的那些剧情，就真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一侧喝咖啡的沈莫寒，“难得你还有兴致。”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被砸鸡蛋的又不是我，我怎么没兴致了？”
“……”
我站起来就要走。
他放下杯子，一把拉住我，“你现在出去，外面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你，你要不要试试？”
“还有人？”我震惊。
“你防不住的，我来之前就已经看过了，这附近都是人，你是栾氏集团的董事长，这里还有别的办法离开吗？”
我没怀疑他的话。
他要是真骗我，我一出去就能拆穿他的谎言。
最终，我带着他去了地下停车场。
这里需要栾氏集团的员工证才能进出，没有证件是没法出入的。
而这地下停车站面积占地巨大，四通八达，几乎可以到达京州的任何一个商场与写字楼下。
我开着车，按照导航，最终，将车子开到西郊附近，出了停车场。
一出去，他便下了车，挑眉道：“你们这栾氏集团，建造的确实有意思。”
“沈总也想学吗？要不要请我们的建筑公司过去给你参考参考？”
“栾氏集团的建筑公司，可不是谁都用得起的。”
我没理他这话，问他：“你今天来栾氏集团，有事吗？”
“我听说你要开新闻发布会，就过来看看，不过路上看到那些人……顺便替你解决了一些，就耽搁了时间。”
他说着，看了看我，“你新闻发布会这么快的吗？”
“有什么需要长篇大论的？是真是假，别人不清楚，你沈家还不清楚吗？那几封律师函和传票，也就糊弄一下外人而已。”
“说的也是。”
“我要去工作了，车子可以借给你，今天谢谢你。”
要不是他提醒我，我还真就从栾氏集团的大门正大光明的走出去了。
虽然最后也未必会真的受伤，但肯定会被恶心到。
“客气了，你要去实验室？”
“嗯。”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可以！”我果断拒绝。
上次同意他去，是因为我还抱着一丝期待，可现在明确了他的身份，我也已经死心，就不太想和他接触更多了。
而且，实验室失火一次，这次我也不想让更多人的知道实验室内部的情景。
所以实验室的内部设计，包括很多机密的东西，我都全权交给了楚郁。
很多东西，就连建筑施工的人，都不知道。
我眸子闪了闪，看向他：“你去做什么？”
“至少我还可以给你提供n87抑制剂，不是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以为我没有吗？”
“就算是这样，你不为自己想，想想小望，你不希望自己拥有更多吗？否则，你建造这个实验室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和以前一样，去做栾家的那些实验吗？”
他说的栾家的那些实验，我都知道，就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n87就是这么来的。
而后世的人，包括我，包括陆辰华，穷尽一生，都在研制解药。
简直可怕。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呢？”我冷笑：“你别忘了，我现在是栾氏集团的董事长，我是栾家的家主，我是……栾赢尔。”
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眸子。
我在赌。
赌楚郁在我半梦半醒时说的那些话。
他说我是栾赢尔。
我不信栾青瑜，不信眉姣姣，但我愿意相信楚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