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后边需要开刀，柳江春没让李玥朝继续待里面。
见出来的李玥朝脸色不太好，萧暮下意识想开口问她，却被赵元晔先一步问了。
“朝朝，柳江春怎么说？”
李玥朝说道:“伤势较为严重那名，也许没办法救活。”
赵元晔走到她身边，抬手搂了搂她的肩:“别想太多，你将她们救下，已是救了她们。”
李玥朝眉头紧锁:“她们身上也许发生了可怕的事。”
“朝朝，看着六哥。”赵元晔将她转至与他面对面，“无论她们过去发生了甚么，那都不是你的错。”
李玥朝点点头:“我知道。”她是知道，但知道和心里难受是两回事。古代女子的处境，她在写作的时候，从未考虑。当自己到了自己的书里，亲身去经历一切，才觉可怕。
赵元晔让她坐下:“交给柳江春吧。”
李玥朝瞥见赵元晔手臂处被渗出的血染红了，她担心道:“六哥，你的伤没事吧？”她都忘了赵元晔身上还有伤。
赵元晔看了眼:“若六哥说疼，你能分点心思到六哥这？”
李玥朝知道他是在哄着她，她心中暖洋洋的，说道:“我哪敢不分心思六哥这。”
萧暮看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他皱了皱眉，背过身去看里头。
李玥朝看向他，他背上也渗出血了。她本想问他有没有事，转念一想，她又不是苏文瑛，问了萧暮，反倒会招萧暮烦，不做声就是了。
坐了会儿，外头有人敲门。
古奇去开门，是路琥和纪凡夕。
两人身上被溅了不少血，必定是经历一番凶险的厮杀。
路琥先说道:“对方是带着黑白无常面具的杀手，尸体已让带回义庄。”
纪凡夕也道:“我们这边也是，他们来势凶猛。即便抓住他们，也全都服毒自尽。”
赵元晔和萧暮相视一眼，这说明了一点，杀了邓忠贤的人，跟设计他们的人是一个人。
李玥朝也是如此想的，她皱眉问道:“奇怪，他们不是撤离了，为何又要设计杀你们。在山上下手，岂不是更快。”
萧暮道:“在山上时，我们不是他们的目标。未免节外生枝，所以他们离开了。”
赵元晔微微点头:“他们背后的人得知我们都在山上，这才算计了我们。从这点也能看出，他们背后的人不仅是朝中人，还颇有权势。”
李玥朝嘀咕着:“会是谁？难道是韩王的政敌？不可能呀，韩王在朝堂上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唯一喜欢的就是挣钱。从邓忠贤那，每年挣了不少银子。”
萧暮道:“如今猜测也无用，继续查下去，再做打算。”
李玥朝难得赞同萧暮的话，现下所有的推断还未有证据能让它们立足，总不能张口就来，指谁就谁。
赵元晔和萧暮分别吩咐了路琥和纪凡夕，两人便撤走了。
事到如今，还得找出证据，大概的推断，他们都假设了，没多说的必要。
屋内再次归于安静，李玥朝又开始担心两名女子的情况。
将近黄昏，在厨房烧水的魏璒进来掌灯。
李玥朝面上带着倦色，等得乏累了，只是强打着精神在撑着。
赵元晔时不时逗她一两句，让她得以驱除倦意。
又过了好一会儿，柳江春走了出来，他身上衣袍已被汗水浸湿。
李玥朝立马站起身，问道:“她们怎样了？”
柳江春擦了擦手:“刚生产那位，身子很虚，吊着最后一口气，能不能醒来全看她自己造化了。另外那位死胎已取出，失血过多，又多处被伤，甚么时候能醒来也是未知数。”
他说罢，看了看赵元晔和萧暮，意思还有话没说完，但是不能在李玥朝面前说。
萧暮和赵元晔都示意柳江春无妨，柳江春无奈了，他要说得涉及闺房之事，李玥朝在场总归不太好。他是不在意，但是他怕他们在意。
李玥朝问道:“她们身上那些疤痕，最久的有多久？”
柳江春见李玥朝完全不在意，先前她在里头也未嫌恶。既然当事人不在意，他何必再想那般多。他说道:“生产完那位应当是五年前就被强行剖开肚子取子，另外那位约莫是三年前。”
李玥朝听罢，很是气愤:“那时她们不过十三四岁，怎样的人能对她们下此手！”
萧暮和赵元晔也都皱了皱眉，东秦律法写得明明白白，女子十六才能操办嫁娶之事，十七以后才能生子。不论这两个女子来自何处何家，对待她们的人犯了法。
柳江春迟疑一会，轻咳两声，说道:“她们身上还有非正常房事留下的疤痕，根据疤痕判断，非一个时间造成。前前后后时间不同，也……也并非一个人留下。”
他已尽量说得含蓄，这怪不得他，是萧暮和赵元晔示意他没关系。
不等赵元晔和萧暮作何想，李玥朝已先接下话:“非正常房事？”她想到了现代的暗网，人们被放到上边售卖，买下他们的人可以任意处置。
赵元晔说道:“朝朝，这个你无须知晓。”
李玥朝没听进去，她看着柳江春:“你是说类似于用一些房中刑具，折磨过她们。”
赵元晔和萧暮轻咳两声，倒也对，李玥朝以前就跟他们逛妓馆，看得东西没少看。
柳江春没想到李玥朝如此直白道出，他不由端量了一下李玥朝，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京城妓馆不敢如此，即便有孩子，也不可能剖腹取子，必定是早早喝药。她们二人能活下来，实属侥幸。”
李玥朝倒抽了口气，头皮发麻，这两人也许是从怎样的地狱逃出来，她想都不敢去深想。
萧暮问道:“能从她们的衣物上查出她们身份大概吗？”
柳江春摇摇头:“试过，但那些衣物全是寻常的布，自己缝制，难以找到源头。不过可以根据上边的线索，确定她们一直躲在山中猎人小屋。一路跑山路过来，鞋底的泥土可以证明。伤他们的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可能会失手，有可能半道有人替她们拦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