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竟然是他

永历不知道这次大闹武昌,又一次改变了历史,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刘体纯是要被剿灭的,但因为江向宇的退兵,使得夔东刘体纯部得以逃出生天,后来又因为刘体纯耽搁了时间,没有及时赶到兴山去救援郝摇旗,才又躲过一劫,而李来享和袁宗第部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赶往救援的途中,遭到了突袭,损失惨重,原本五万人,最后只有不到一万人突围。最惨的还是郝摇旗,因为援兵未至,山寨被攻破,力战而死。

四川总督李国英颇有用兵韬略,再消灭郝摇旗后,对李来享和刘体纯部紧追不舍,七天打了五仗,使夔东军不但丢了老寨,还又消灭了五万夔东军,一时声势大振。

失去老寨后,李来享和刘体纯都认为不能再留在夔东山区了,否则早晚就得被清军包围消灭,于是不约而同的向秦岭方向转移,以突破清军的围困。

兴山清军大营,四川总督李国英看着跪在地上的湖北来的信使,手里拿着江向宇写的信函,鼻子都气歪了,破口大骂道“王盛和误事啊!到手的鸭子飞了,竟然被人家耍的团团转,也不想想夔东土匪有实力进攻武昌吗?几个蟊贼就把他吓成那样?我一定要上奏弹劾他!”

原来江向宇被强令调回武昌,刘体纯趁机突围,李国英再想追击,早就失去夔东军的踪迹,就是李来享和袁宗第也在突围后不知去向,此次围剿夔东军,耗费无数钱粮,到头来却只成功一半,李国英能不生气嘛。

虽然李国英和王盛和都不知道“炮打武昌”是谁干的,但从种种迹象表明,在武昌城外并没有多少土匪,本就是虚惊一场,真正的李来享和刘体纯部正在兴山。后来李国英奏了王盛和一本,说他误判形势,致使围剿大军功亏于溃。可人家王盛和早想好了对策,就是把责任都推到“死鬼”谭元安的身上,何况他是鳌拜的亲信,最后也只是免官候任而已。

郝摇旗战死,其部大部分被围歼,而刘体纯、李来享和袁宗第部突围而去。这些消息是十天以后,永历才知道的。这时候永历早就派人把受伤的明军送回江西,而自己与靳统武等人还留在武昌城东五十里处的小镇等消息。虽然郝摇旗战死,让永历觉得有些可惜,但起码保住了李来享等夔东军。

现在让永历头疼的是怎么才能与夔东军联络上,夔东军的去向,清军不知道,永历更不可能知道了。想了半天,永历等也没想出办法,最后看见老道士悠闲地在门前经过。永历才想起,让他再算一卦啊,于是立刻追了出去,把老道士喊住。

“道爷慢走,有件事请教您!”永历现在相当迷信眼前这个老道,人家说冬月十六起雾,那天还真起了大雾,恐怕古代也就诸葛亮有这能耐了吧。

“什么事啊?是不是想请我喝酒?”老道士眯着眼睛。

“呵呵,老道爷,只要你给我再算一卦,我请你喝陈年的女儿红!”永历立刻抛出了好处。

“好,我最喜欢女儿红那绵柔劲了,你说叫我算什么?”老道士听到有好酒,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永历见老道士答应下来了,当然也不会吝惜那坛女儿红,当即就叫人出去买了,然后笑嘻嘻地道“道爷,上回你算准了,这回你可要再准一次啊。”

老道士摆摆手,道“不信我,我可不算!”说完,就要走。

永历赶紧过去,拉住老道士,讨好的说道“道爷,我哪能不信,你可是刘伯温在世啊。”

老道士笑笑,感觉被恭维的挺舒服,“嗯,孺子可教也!你说吧。”

“道爷,给我算算夔东十三家的事吧?”永历道。

一抹精光从老道士眼中闪过,他捋捋胡须,才道“那你先要答我一个问题。”

“您说,我知无不言。”永历道。

“你到底是谁?”老道士盯着永历道。

永历因为吃不准老道士的来历,所以一直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可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老道士虽有些古怪,但也不像居心不良之人,还是实话实说吧。想到这里,永历道“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是大明永历皇帝!”

老道士听完,竟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现,而是撩开道袍,跪倒在地,俯首道“臣,王夫之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永历本来以为自己说出了身份,会把老道士吓坏,可没想到眼前这位把名字说出来,把自己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没到会是他——王夫之。

原来,这个老道士确实是王夫之,先前永历听黄宗羲说,王夫之在湖南一带流浪,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湖北武昌。

黄宗羲、顾炎武、方以智、王夫之乃是闻名天下的人杰,而且还都是铁杆的明朝遗臣,也都是永历穿越前非常敬仰的人物,在穿越后,就想要是把这四位弄到一起,有他们的辅佐,何愁大业不成。

永历现在是欣喜若狂,没想到这次武昌之行,不但解了夔东之围,还顺手牵羊找到了王夫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想到这,忙把王夫之从地上亲手扶起来,把他让到座位上,亲自斟上茶水,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王夫之。

王夫之和方以智一样,在永历皇帝朱由榔登基之时,便已经同殿为臣了,但是后来永历这个“逃跑天子”从广西一直败退到云南,王夫之就感觉到南明气数已尽,就脱离了南明朝廷,回到家乡湖南衡阳隐居。前年有人向吴三桂出卖了王夫之,不得已王夫之才从老家逃了出来,因不愿剃发留辨,所以扮成道士,四处流浪,以给人算卦为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因为永历被穿越以后,神情气质完全与以前不同,又经过这些年的变化,所以使王夫之再见到永历后,并不确认这就是永历皇帝。但王夫之看到永历身边的人,无不散发着骠勇之气(他并不认识靳统武),心想这人肯定不是平常人,又有谁会对什么时候有雾感兴趣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留了下来,暗中观察,当在发生“炮打武昌城”时候,就知道此事肯定与此人有关。

今天又问起夔东十三家的事,王夫之感觉时机已到,便想趁机问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没想到还真是永历皇帝。

既然知道老道士就是王夫之,永历哪会让他溜掉,就将自己如何从云南到江西,简略的说了一遍,又告诉说,现在黄宗羲他们就在井冈山,正等待他前去团聚。

王夫之也没多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不如再重归永历朝廷,眼前这位皇帝和以前大不相同,也许能干出一番事业,光复大明也是说不定的。于是立即就答应下来。

永历见王夫之爽快地答应跟随自己,才又想起还没问刚才的问题,作为后世穿越来的,知道王夫之可不是真的会什么呼风唤雨,而是此人是天文地理学家,天气变化怎能不预知。

“王爱卿(永历喜欢把所有臣子都称呼为爱卿,觉得这样能拉近关系),刚才朕所问的夔东十三家去向,你可知道?”永历问道。

王夫之抬手指指西北方,说了两个字——“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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