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太没品位

别人都反对永历去湘西,只有王夫之表示赞同,在让罗洛下去休息后,永历立刻问道:“王爱卿,你有什么建议吗?”

王夫之肃然说道:“陛下,老臣昔时离开肇庆之后,流落于民间,曾经畅游过湘西,算是比较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湘西土匪众多,各不统属,相互之间多有恩怨,但是湘西土匪骁勇善战,历年来都让官府屡剿不止,十分头痛。”

永历点点头,王夫之说的是实情,看来确实比较熟悉那里,于是又问道:“那王爱卿对姚大榜相请朕去湘西之事怎么看?”

“陛下,姚大榜乃是湘西匪王,他的匪众不多,但是却能纵横湘西十年,必有独到之处,如果姚大榜真是有心归顺我大明,确实是一大臂助!”王夫之说道。

“王爱卿的话有道理,可关键是我不知道姚大榜是不是真心,还是有阴谋在等着朕?”永历还是有些担心。

这时黄宗羲出班说道:“臣听王大人所说,心里也有些想法,不如派一个得力的人前去,先试探一下虚假,再作打算?”

永历觉得黄宗羲的建议还是比较可行的,先派一个人去湘西,看看姚大榜到底有何意图。当永历正要说话的时候,李定国却摇摇头说道:

“陛下,我觉得不可,姚大榜是江湖中人,狡猾多端没错,可也生性多疑,如果陛下不亲自去,而且他又有收拢群匪的良策,这不会让他起疑吗?”

众人听到晋王李定国的话,全都很惊讶,也陷入了沉思。永历心想,李定国的话也有道理,姚大榜不亲自前来,也许就是在试探自己有几分诚意,如果自己不亲自前去,肯定会被他看扁,湘西群匪就不可能归顺。那么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可以使湘西群匪归顺哪?是不是值得自己去冒险哪?

这时李定国又说道:“昔年老臣在湖南作战的时候,结识过湘西的龙家大当家龙跃海,还有盘龙山土司麻顶天,另外还有一个叫做刘鸣的,曾经是孙可望的部将,后来听说落草了,此人我也认识。”

听着李定国如数家珍一般说着湘西的土匪,永历才知道李定国也是很熟悉湘西的情况,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叫刘鸣的应该是老爷岭的刘秃子。想到这里,永历便想知道这三个匪首以前对大明持有什么立场。

永历问道:“晋王,这三家以前您都认识,他们对我大明如何?”

李定国揉揉脑袋,满是惆怅地说道:“哎,刘鸣是孙可望的爪牙,坏事做尽,孙可望被满清暗杀后,刘鸣兔死狐悲,就带着人跑到湘西当了土匪,他心中是没有大明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跟着孙可望暗害陛下了。”

听到李定国这么说,永历知道刘秃子算是没什么希望了,他肯定不会复归大明的。

“麻顶天到现在,估计已经快八十岁了,这家伙是个老狐狸,当初在我朝初年,我率军与满清决战于衡阳,这家伙就阴奉阳违,本来答应在侧翼掩护我,却暗中撤兵,致使我侧翼被清军击破,后来听说,满清封他做了湘西大土司。”李定国又继续说道。

看来麻顶天也没什么希望了,永历不禁有些急躁,问道:“那龙家呢?”

李定国答道:“龙跃海态度飘忽不定,只求自保,我屡次征召他,他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让他出兵相助,老臣看,也很难啊!”

听完这些,永历心里冰凉一片,湘西一共七大土匪,有三个不可能帮助大明,那另外四家也可想而知。

“那么刚才晋王为什么还赞成朕去湘西呢?”这是永历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李定国笑道:“这也是一个机会,大明全部军队加起来,也不过五万人,而湘西土匪就达到这个数字,如果能收服这些土匪,可使我大明力量大增!再说姚大榜纵横湘西十余年,如果他有出卖大明之心,早就可以投靠满清了,也不用等到今天,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真心帮助,老臣以为湘西土匪归顺也不是难事。”

永历不知道李定国那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便打定主意,再走一趟湘西。于是说道:“嗯,山上也没什么事,明天朕就启程,去一趟湘西!”

没等众臣说话,李定国点下头,说道:“这趟湘西,老臣也跟陛下一起去,好多年没有到过湖南了,倒想念那里啦。”

众臣本来还要劝谏,但见到晋王也要一起去,只好作罢,转而嘱咐永历和晋王万事谨慎,安全第一等等。

到达井冈山两年以来,李定国还不曾下过山,以前永历不在的时候,李定国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为永历看守着大本营。这次去湘西,还是李定国头一次下山,本来永历不想让李定国同去,后来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

李定国曾经在湘西打过仗,对湘西一带也是比较熟悉,主要的还是李定国这两年内身体已经恢复健康,远行没有问题,所以永历才同意李定国随行。

另外王夫之也随行,这样内阁剩下黄宗羲、顾炎武、方以智、陈起月四人,另外还有靳统武和李嗣兴等武将,足可以留在山上主持大局。

朝议结束后,又宣来罗洛,告诉他已经同意姚大榜的请求,尽快赶去湘西。罗洛说要回去给姚大榜报信,并告诉永历可以先去衡阳城外的“同福客栈”等姚大榜前去会合,现在姚大榜正在湘西做一件事,所以会晚几天到。永历同意后,罗洛就下山走了。

这次出行,是历次以来,人员最庞大的一次,除了洪曜、苗显、洪熙官、方美玉、雷老虎这些随行护卫以外,还特意挑选了五十个精锐侍卫和五十个火枪手。

为了不引人注意,永历和晋王李定国将分成前后两批上路,兵器等违禁品都装上了马车中的箱子,人都化妆成行商。

这次出行,准备了两天才准备停当,第三天一早,永历率人先出发,过两个时辰后,李定国再率人远远地跟上。

从井冈山到湘西不下千里,有些山路比较难走,即使走官道的时候,也很容易受到清兵的盘查,不过永历手中有两江总督郎廷佐亲笔的通关文牒,倒是也省了不少事。

不过这一切到湖南地界就行不通了,湖南是平西王吴三桂的势力范围,驻军多是吴三桂的军队,而且多是兵**,永历手中的“通关证”根本没有作用,没有办法,永历只好掏银子做买路钱,这些兵**见钱眼开,也不难为人了,立刻放行。

永历让人告诉后队的李定国也依法炮制,花钱买路,虽说银子没少花,但是却在六天后,终于到达了衡阳地界。

衡阳再往北就是湘西了,永历想起姚大榜曾经提过,如果想要找到他,可以去衡阳城外十八里铺的一家客栈找老板娘钱芭蕉,便能联络到姚大榜了。

于是永历派人找当地人打听好了那家“同福客栈”的位置,就带人找了过去。

在城北的大路旁边,忽然看见一片芭蕉林,在芭蕉林中隐约可见四角屋顶,估计是座木楼。

再向前走,果然是座木楼,在大门上方挂有一个大匾,匾上写着“同福客栈”四个字。看来是找对了地方,正当永历等人下马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一个物体从屋**了出来。

永历等人定睛一看,被扔出来的是一个人,开始以为这个人一动不动,被摔死了,没想到片刻后,此人颤颤巍巍站起来了。

这时里边传出一声吼叫:“剁脑壳的(湘西方言畜生的意思),又偷看老娘洗澡,活腻歪了吧?”

然后从里边走出一位浑身是肉,身穿大红衣裙,满脸横肉的婆娘,瞪着牛眼般大小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偷窥者。

永历心说,长成这样,还有人偷看,这个挨揍的仁兄也太没品味了吧?

(今天周末,两更!晚上七点还有一更,其实我也知道一天一更,太少点,可是也签不上,人家和我也不熟,没有动力啊,要是能签上,至少一天两更,我拼命啦!本章出现“同福客栈”,好像有恶搞嫌疑,其实并非如此,只是借用下人家的名头而已,试问哪伙土匪没有联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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