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蛾子帝王

看着站在一群冰雕面前毫不害臊接吻的两人, 金以恒以手掌遮住了离涣的视线:“儿童不宜。”

离涣两手扒着他的手臂张望:“我要康!”

话本里有一种鸟,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不顾主人阻拦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景象大致如此。

法力重新封印,容颜也一并敛去,少年离开自己的唇, 伸指捏住小郎君的下颌, 仰着脸俯视他,露出戏谑的笑容:“很好, 表情不错。”

见着已恢复成自家蠢徒的景葵, 却如此胆大妄为, 美眸透着危险的光芒, 玉熙烟从齿缝里蹦出字来:“你想死!”

下一刻,整个猎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 景葵, 卒。

冰冻解封的时候,因记忆被清除,一众修士摸着脑袋仿若做了一场梦,而郭氏二人对自己受伤的记忆转变为不小心误入险境才折了法器伤了身。

待他们醒过神来时,狩猎已宣布结束, 猎首纳入了水云山自家人的囊中,纵有气愤和不甘, 然郭二兄妹也无计可施, 唯有作罢,此次仙林大会的头彩自然也一并归了水云山。

因修为耗损过多, 一时不便于御剑飞行,因此回途便改换了马乘,水云山距望月峰稍有些距离,若是乘架马车, 途中需得休憩好几日才能抵达目的地。

车马颠簸本就劳顿,然而此时还多了一个精神异常的人,玉熙烟大为头疼,瞧着蹲在木凳上啃草的蠢徒,他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问金以恒:“他现在还有几成智力?”

金以恒摩挲着下颌观摩眼前嚼草的人:“原就是零,现下应是负的。”

“罢了,”玉熙烟闭目养神,“近几日莫要再让我看见他,眼不见心不烦。”

难得从师弟口中听到“烦”这个字,金以恒感叹之时还不忘强调:“师弟啊师弟,你可不能烦他,他现在只黏着你,拖都拖不走。”

玉熙烟无力地喟叹一声,干脆不说话了。

依金以恒所言,这只蠢货大抵是因一时所受的情感变化冲击太大,伤了脑子,故而乱了神志,而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也大抵是他内心本能的欲望……

玉熙烟手中的瓷

盏裂成了碎片,金以恒顿住了口,讪讪道:“我定会治好他。”

离涣手执着谷莠子正在逗弄一旁的景葵,颇觉有趣:“吃草多好呀,省了好多粮食呢。”

尊贵无比的蛾帝只有在面对口腹之欲时才会降低身份同一只小丫头争夺宝贵的青草。

晓仙女简直看不下去:“师弟,狩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脑子是被猪吃掉了吗?”

玉熙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此时兆酬从门外走进,面有忧色:“不少门派的人知晓师父在狩猎场损了修为回行途中不得不驾行马车,都从四面八方追了上来意行不轨,一为定魂珠,二为……”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房中几人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金以恒出计道:“现下为防偷袭,我们只好兵分两路,一路在明引导追逐的人,一路在暗先行潜回水云山。”

谁人在明,谁人在暗,无需多言,明者若被追敌发觉目标不在所围之中,自会再行改路,这样一来,便有足够的时间让伤者返回水云山,其中,以金以恒、玉熙烟、景葵和离涣在暗先行赶回,而晓仙女和兆酬携领随从弟子做掩护断其后。

先行几人率先返回了水云山,未做休整,门中又出了差子,原先冰封于上玄镜中的巨蛇之躯消失了。

门中长老再次汇聚商讨此事,纵是平日闲云野鹤一般的金以恒也参与了其中,连着几日筹划部署,待晓仙女携随从弟子归来,金以恒才得以偷闲一日。

按理说历经当年一事,离焰宫当不会恩将仇报来削去唯一以中立态度尚能给予他们庇护的水云山。

金以恒替离涣换药之时探道:“你可知离焰宫为何要突与水云山为敌?”

离涣摇头,如实道:“我从不关心宫中之事。”

自从哥哥走后,离焰宫换了哥哥一位远亲叔叔任为宫主之后,离焰宫虽重建,却大不如前,各处开支节省,没有正统魔族圣血的灌溉,神火也在日益消弱,宫中的小妖小魔散了七八,大多各自为路,但有先宫主遗言,不得与水云山为敌,故而离散的妖魔若非有命,也绝不会擅闯水云山。

想至此,离涣也不免费解:“

难道水云山有什么天下奇宝?”

“这奇宝倒是真有,”金以一边缠她手上的纱布一边笑道,“你与那蠢蛾子,现下可就是我们水云山的奇宝。”

只当他所言是夸奖,离涣笑嘻嘻地拨弄了药臼里的草药,开心地摆尾巴。

金以恒轻笑一声,忽而忆起那日她在仙林会宴上所言,便问:“我忘了问你,若得定魂珠你当做何用?”

离涣托起了腮:“原是想以我的血为祭,用这定魂珠召一缕哥哥的魂魄,再寻金……再寻你讨问救活我哥哥的方法,可是现下玉哥哥急需这定魂珠恢复修为,我自是再另寻他法。”

大抵也知晓一些当年的事,金以恒试问她:“你不恨伤你哥哥的人?”

“若是旁人我许会恨,”离涣撅了撅粉唇,“可是那人是玉哥哥,我恨不起来。”

听他如此说,金以恒竟脱口道:“倘若那人是我呢?”

离涣忽地抬眸:“若是叔叔你,那我便同哥哥一样,把你抓起来折磨和羞辱,叫你晓得伤害我哥哥的后果。”

金以恒:“………”

果真是一对二货。

换药之后,离涣趁着新鲜悄悄跑出了药访居,要去找小蛾子带她一起瞧瞧水云山的大好风景。

途径打杂弟子的小院,她多瞧了两眼,便瞧见了院内一双熟悉的眼睛。

见到离涣的一刹那,简叠一惊,初以为是错觉,再定睛一瞧,果真是她。

左右顾盼了两眼,简叠朝院外的人招招手,示意她进屋。

虽不明他意,离涣还是进了院子。

将她邀进屋,简叠便热切问她:“听闻前几日掌门尊上又从山下救了一人,想必那人就是你吧?”

离涣点头:“你找我可是有事?”

简叠叹了一口气:“最近水云山不太平,尊上连日劳累,着实令人心疼,可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又难得靠近,我特唤你来,是想托你几句话,你既能近身,便望你能多去照看掌门尊上,顺道带些补药置于他饮食中,助他早日恢复元气。”

听他一番话言辞恳切,离涣也未曾推脱:“那我替你捎上。”

“记住,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简叠提醒她

,“若是让有心之人动了手脚,反对尊上不利。”

自那小院出来之后,离涣复又潜回了药访居,并将简叠给她的杂七杂八的药丸都推给了金以恒:“你瞧瞧这些药可是毒药。”

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些药,只当她玩闹,金以恒随意闻了几颗:“都是些补品,并非毒药,你是如何寻来的?”

既不是毒药便无妨,答应了旁人要保密,她便绝不会说出去,于是她裹着药哼哧哼哧地跑去了上玄镜将一堆药丸子都喂给了蠢蛾子。

不明来历的药还是不要给玉哥哥吃的好,免得影响他修行,给蠢蛾子吃。

因修为大不如前,玉熙烟也不得一日三餐进食补餐以维持基本的体能,然这日晚间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迟迟不见晚膳,本想就此作罢好好休息一晚,然而他方一坐下,一只黑影忽扑到了榻上,只见那蠢徒侧歪着身子,一腿弓起,拍了拍枕头:“衣服脱了,侍寝。”

“……………”

纵是修行了五百年的好脾气,也禁不住他以下犯上,玉熙烟气到手中幻出冰锥直接钉入床板:“你再与为师说一遍?!”

景葵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在他眼前吹了一口气:“宝贝儿,为本蛾帝繁衍后代是你的荣幸。”

被他吹气的双眸意识性地阖上,玉熙烟硬是忍住了劈开他脑子的冲动,笑着教导他:“为师再同你说一遍,你不是蛾子,不、是、蛾、子!”

蛾子葵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拉上了榻,覆身而上,双臂环在他耳侧,坏笑:“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玉熙烟依旧面带笑意,语气的危险却显而易见:“孽徒,你不要挑战为师的耐心。”

早该收了他满屋子的话本,这坏毛病怎就几百年了还未改过。

景葵压着身下的人使劲地蹭他身上的凉气,口中还念念有词:“给本蛾帝蹭蹭,要不然吃了你。”

连着几日被关在屋子里,蛾子很不开心,浑身燥热不堪,这该死的小妖精还抢了他的词,蛾子帝王的地位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威胁,他必须要给他一些教训才行!

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玉熙烟无奈,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扭动。

然后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开始解他的腰封,竟然……

玉熙烟一瞬红了脸:“孽徒,休得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蛾子:我就口口不进去

玉熙烟金以恒:给我把他的脑子劈开,我要瞧瞧到底装了什么!!!

金以恒捂脸os:当初我就不该把他变成蛾子带出去浪

离浣:哥哥藏在蛾子的身体里,什么好东西都要喂给小蛾子吃*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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