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伏羲祸兮 第二百二十三章 醋女婢姑娘放娇音

当即持剑意欲挟持住杜鹃儿,却被从天而降的两名上京人一齐挡住,并与之战成一团儿。原来那两个上京人早已蛰伏在这树木之上,隐于枝叶以内,难以发觉。

十个回合之下,常毅拣拣抵挡不住,手中长剑被震落在地。黑风子弟数剑架在其脖颈之上,常毅束手。

那杜鹃儿道:“常毅啊常毅,你若是听从柳倾城的话,早些将我拔除,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患了。然你却心慈手软,是不是怜香惜玉,对我生了爱慕之心了呢?我方才以美色试探于你,你若从我,断然不会有此下场!”

常毅叹道:“皆因我一时失察,害人害己啊!”

又向杜鹃儿啐了一口道:“呸!贱人,我败在你的手里,乃我平生莫大之耻辱!快些斩了我吧!”

尤老三大怒道:“你这匹夫!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看我杀你泄恨!”便欲动手杀他,杜鹃儿忙叫住手,朝尤老三道:“他乃忠义之士,杀他做甚?”

尤老三道:“不杀留之何用?”

那两位上京人道:“可用来威胁莫均。”

杜鹃儿道:“不错。三爷,此时那柳倾城就在不远处,你马上就可抱得美人归!”

尤三大喜,道:“姑娘智计无双,全赖姑娘之策,我等才能这般顺利,我这就上去拿人!”

说罢便要出发,杜鹃儿却道:“三爷勿动,我还没有说完。”

尤三道:“姑娘还有何指教?”

杜鹃儿道:“三爷细想,若得了柳倾城,只怕那莫寒要来搭救。他武功高深至极,三爷也领教过,实为棘手。依我之见,不如还似这般埋伏四周,待莫寒来救,再一并擒之怎样?”

尤三道:“计是好计,但不知那莫寒何时来此。他若一日不来,我们岂不是要候上一日了?且七雀门捕快机敏,我等如若埋伏在旁,虽一时难以察觉,时日久了,则必生破绽!”

杜鹃儿走向两上京人面前道:“二位武功不弱,小女子想请二位代为察视。我等帮中弟子并不靠近,那七雀门捕快怎会晓知?”

原来那两个上京神秘人是一对兄弟,姓许,一个唤许辽,一个唤许权。其身份隐秘,向来少有人知。

这两人齐声道:“此计甚妙,我等这就前去。”

杜鹃儿又嘱咐道:“二位需谨慎,万万不可被察觉,不然前功尽弃,难以诱敌上钩!”

两人谨记,都看向尤三。尤三思之再三,便予以准许。又命众子弟蛰伏在五里开外,绝不可妄动。

众弟子领命,那许权许辽携杜鹃儿二人轻奔而去,到之那隐在数林之内的旧屋不远处,可望见大概轮廓。杜鹃儿便说:“两位请看,那座小屋就是那柳倾城所居之地,里面还有一位白发老人,另有十几白衣看守。你二人切记,好生观其形势。一旦有风吹草动,速来一人报我!”

二人点头答允,速往那屋行去。杜鹃儿望着他两个到了屋旁树上藏住,便放下心来,赶路回去。

尤三正在山洼沟壑内躺靠于土壁上,众子弟也深藏不出。那杜鹃儿走到附近,便有黑衣将她引来见尤三,杜鹃儿下沟至尤三身前道:“这真是绝佳藏身之所,三爷高明。”

尤老三道:“岂敢岂敢,在下自然尊奉姑娘号令。待擒了那莫寒之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杜鹃儿笑道:“莫寒可恨,难道公孙略就不可恨么?”

尤老三道:“姑娘这是何意!”

杜鹃儿道:“公孙略几次三番算计于你,你受他调派时日已久。此番三爷无非是为了一个柳倾城罢了。莫寒莫均于你而言并非大敌,而那公孙略将你绑在他的战车上。殊不知七雀门树大根深,一旦你杀了莫寒莫均,须知定会招来其复仇大军。我黑风帮将永无宁日!”

尤三道:“他七雀门树大根深,我黑风帮难道皆是鼠辈不成?若来复仇便来好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千我杀一千!”

杜鹃儿道:“三爷如今暂代一帮之主,如何却这般小孩儿心性?黑风帮早不如从前那般受人敬仰,现如今我等寄人篱下,如履薄冰,怎么还要树一强敌呢?”

尤三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那呢?”

杜鹃儿道:“其实也好办。倘若此次当真能捉到莫寒,三爷万万不可自行处置,交给公孙略即可。我等也该速速离了他,不可沾带一分一毫的才是。”

尤三道:“原也该当如此,我早瞧不惯那公孙老儿。哪怕是结草衔环,也比在这儿自在。我为他建此大功,他必重重谢我,届时咱们有了钱,走人就是了。”

二人叙谈多时一众人盘踞在此,等待时机。

且说那莫均莫寒携着公孙略栖身于一山洞之内,倒也安逸。四周鸟雀轻风,十分舒爽。

然众人心中却难以安怀。只那莫寒竟是颇为关心柳倾城那边是否安全,多次问向莫均,可否容他外出打探一二,也比枯坐在此地干等的强上许多。

莫均叫他稍安勿躁,早已派人前去索查,早晚必有结果。

果不其然,便有捕快进洞来禀报:“外头三里外见到自家兄弟前来寻人,说常捕头等人现已无恙,只在几里外的旧屋安住。”

莫寒大喜,忙问:“其他人可都还好?柳姑娘怎么样?”

那人回道:“公子放心,都好。”

一旁靠在包袱上的何月芙却笑着道:“可见你心里头就只想着你的柳姑娘。”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莫寒也觉着好没意思,也只得垂头不语,只是心里高兴罢了。

又朝莫均道:“既然得知了他们的所住之地,不如咱们早些去与之会合,大家在一块儿,也总有个照应。”

莫均道:“你忘了我们这般费尽心机地令他们先走,是何用意了?此时与他们一块儿,一旦被发现了,岂不是连他们也很难走得脱了?”

莫寒道:“哥哥此言差矣,我们现在是风雨同舟。一旦我们有失,他们呢也必定难以保全,还不如大家在一块儿的好。”

何月芙道:“我认为莫寒说的也有道理,那尤老三就是冲着柳姑娘去的,我们现虽托住了他们。柳姑娘等若逃走了倒也罢了,眼下却又与我们境遇一般差。故而此时应当相互扶持,同舟共济方为上策。”

莫均叹道:“真是拗不过你们。罢了罢了,你们都有道理,我却成了个不讲理的人了。只是不可急躁,须得先使派人过去问候问候。或是咱们到她哪儿去,或是她们到咱们这儿来。先去打听清楚,再做决断不迟。”

莫寒道:“只门中人过去问不清,还是我过去一看究竟,方能明白。”

莫均笑道:“早知你会如此,也罢,你便过去得了。”

莫寒甚是高兴,便同那捕快去了。绕过松柏,赏见溪涧芦丛,闻听鸟语花香,这才到至所去之处。竟是一顶旧屋子,莫寒也觉得很是怪异,便向捕快打听。那捕快笑着道:“这里原是老伯旧日常来的一所旧屋子,里面能遮风雨,可比公子你们那里强多了呢。”

莫寒喜道:“如此甚好,想必你们住得不算很苦。”

那捕快点头应着“是”字,二人进了屋内,首见一花白老者独坐板凳。手拿芭蕉蒲扇摇风,老眼乜斜着看向莫寒。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莫寒自然问好道:“老伯,可还认得我是谁?”

老者仔细上下打量一瞧,这才想起来,道:“原来是寒少侠,你如何来这里了?”

莫寒道:“正巧我与哥哥也躲在山里了,这不四处找寻您老,如今找到此处,见您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多了。”

老者甚是高兴,里面的柳倾城忽闻外屋有人说话,尚不知是谁人造访。忙提剑奔了出去,掀帘一观,竟见是莫寒到至。此刻柳倾城之心可谓又喜又惊。

莫寒见到她,忙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倾城,你怎么样?”

柳倾城忙甩开,别过身子,只说:“公子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莫寒自觉失了礼,这才抱拳致谢道:“怪我一时性急,多有冲撞。”

老者道:“寒少侠来时可有见着杜鹃姑娘。”

莫寒诧异道:“杜鹃姑娘不是应该与你们在一块儿么?”

柳倾城道:“那蹄子很会来事!吵着闹着要出去,老人家心善,我们自然不敢违拗。只好由着她去了。”

莫寒惊道:“这万万不可啊,那杜鹃儿通敌已成实情,你怎可还要放她走呢?若她去与那尤老三公孙略通了信,我们这里岂不是暴露无遗了!”

柳倾城道:“这是老伯拍板定下来的,我说了可不算!”

莫寒看向老者,老者回道:“杜鹃姑娘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人家也是被逼无奈,心里有十分大大委屈不敢说。”

莫寒疑道:“她有何委屈?”

老者便将杜鹃儿所说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说得声情并茂,比杜鹃所言还为显得真切。

柳倾城只在一旁叹气,莫寒却神思郁结,倒有些怜惜之意。柳倾城观他神态,竟甚是恼怒,冲他厉声道:“难不成你竟信了那小蹄子所说的不成?”

莫寒道:“这还需当面问过她才能决断。”

柳倾城冷笑道:“只怕你是念着与她的主仆之情才会如此的吧。”

说毕却还添补上一句:“只怕还有别的!”

莫寒瞧这话中有话,便慢慢走过来道:“还有什么别的?”

柳倾城把脸一红,嗔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何苦还来问别人?”

莫寒笑道:“我却不知,还要你告诉明白了方行。”

柳倾城情知他有意为之,又见老者在旁,便眉飞色舞,气呼呼地跑到后院去了。

莫寒追了过去,老者还在前屋,但见他二人这般,自然心会神知,只叹着气儿道:“世间多少痴儿女,而今却成孤影人。”

莫寒追至院后,见柳倾城一身青绿衣衫,独站长椅边,倒更觉风姿绰约。

便忙过去道:“你怎么又恼了,我无心冲撞呀。”

柳倾城道:“哼,你那般相信她,不如出去找她去呀。”

莫寒道:“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儿去找?”

柳倾城怒道:“这么说你是情愿去找,只是寻不着门路呗。”

莫寒道:“她于我有恩,虽说是受了他人之命别有所图。这会子又出卖咱们,害我等到这样地步,但我却恨不起来。再说了,你也是因她在其中筹划,才有出去的时机,不是么?”

柳倾城不屑道:“我倒不要出来,竟不如在那府里嫁给尤三算了的。”

莫寒忙将她抱住,急着道:“再不许你这样了,我可受不住!”

柳倾城还是哭丧着脸儿道:“我又不像你还有师姐,还有哥哥,我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孤苦伶仃的,不赶快成亲找个靠山知心人怎么成!”

莫寒道:“你怎么没有,你有我呢。”

柳倾城听到这句,只哭得更凶了。

莫寒也是满眼淌泪,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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