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
看见儿子出去，付梓脸上也没有了开始的笑容，眼睛盯着秦樟，面带不善。
自己的这位侄子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出现，她能想到对方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房子他们住了这么久早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即使是房子的主人，自己的亲侄子也不行。
而且浩浩马上就要小升初，这里又靠近是重点，所以要他们让出房子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他的精神病有没有被治好。”这一刻她想到了报警，希望警察把秦樟抓回精神病院。
心里这么想的，面色上付梓也就不装了。
桌子上的水，秦樟没有动。
只是在四处打量，看看与记忆里还有几分相似。
两边都没有在说话。
沉默了片刻，还是秦樟开口说道：“看来小姨把这里整理的很干净吗。”
眼睛瞟向自己的小姨。
小姨也看向他，两个眼睛不加掩饰的透露出烦躁和厌烦。
秦樟也是气笑：“看来小姨并不是很欢迎自己，后悔精神病院把自己放跑是吗？”
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脸上的嘲讽不加掩饰。
小姨夫钱国庆，一拍桌子，怒声说道：“怎么和你小姨说话呢，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掏了掏耳朵，秦樟很用力，弹飞了那不存在的耳屎。
嘴角戏谑道：“姨夫别生气，到时候闹得楼上楼下都知道了，多不好啊，你说是吧小姨夫！”
双脚搭在茶几上，完全不顾两人的脸色。
“对了，我爸妈的遗物，放在了哪里。”
付梓说道：“什么遗物，没有”口气很强硬。
她早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扔掉了，谁知道在哪里，她本来就对自己姐姐一家妒忌已久。
谁能想到当初他们居然在旅游的路上出了车祸。
后来在医院看见昏迷不醒的秦樟，也没有多想，反正也不管死活。
一想到以前对自己一家瞧不上的秦樟，现在看见他躺在病床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没想到秦樟最后活了下来，但也疯掉了，变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那次去精神病院看望苏醒的秦樟好像完全记不起她这个小姨。
后来医院来了电话，说秦樟居然跑掉了。
跑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付梓也没有关心自己的这位侄子跑去了哪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发现秦樟没有回来的迹象。
就惦记上了姐姐一家的这套房子，和老公一商量觉得可以。
再加上自己一家就住在一栋破旧的老房子里，姐姐家在市中心。
于是二话不说就搬进了房子里。
想着既然秦樟不在了，自己作为他的小姨，自然有居住的权力。
之前还担心秦樟跑回来，后面随着时间，担忧也就慢慢放下，心里想着自己的这位侄子说不定死在了那个街头。
听见“小姨”的回答，心里没有波动，或许早就已经猜到了，深处的那份希冀也彻底灭了。
“唉”一声叹息，只有自己能听见。
回到这里他其实是不愿意的，他害怕回想起过去，但不回来一趟，自己心里又难受。
想拿点东西回去，哪怕只有一点。
不过现在看开了，都是奢望。
摇了摇头，站起身。
一米八几的个子，站起来还是有几分压迫感。
夫妻二人以为秦樟想动手，站起身怒视，说道：“你想干什么，动手是吧。”
秦樟看不不看他们一眼，独自走进了钱浩的房间里。
门外的夫妻俩，看见秦樟进了自己儿子的房间，也慌着跟了进来。
大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站在小书桌上，不理会两人的喊叫。
一伸手在空调上面摸了摸，摸到一个东西，脸上露出喜色，拿下来一张照片。
一口气，吹掉了上面遮盖的厚厚尘土。
拿衣角抹去了剩下的尘埃。
一张散发着年代感的照片出现在秦樟的眼前。
付梓一把将秦樟从桌子上拉下去。
嘴里歇斯底里的鬼叫到：“从我家滚出去。”
钱国庆从儿子的房间出去，回到他们的卧房，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一不小心被人拉了个东倒西歪，秦樟最后跌在床上。
躺在床上，手里轻轻抚摸照片。
看见照片里年轻的两个身影，男人很帅，女人也非常漂亮，两人笑的很灿烂看着怀里的小婴儿。
说道：“虽未正真的谋面，但心里的悸动一直牵引着我来寻找你们。”
既然身体里你们正真的儿子已经去找你们了，现在自己又继承了你们儿子的身体，或许自己也该说一声；“爸妈，再见。”
照片捂在胸口，泪水夺眶而出。
带着几分满足，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
客厅里，小姨夫钱国庆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就听见他说道：“秦樟，别的废话我们也不和说了，我们一家在这里住了也快十年了，叫我们走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你想报警还是打官司，我们都奉陪，不过。”
颠了颠手里的银行卡，把他放在桌子的一角，秦樟正好可以伸手就拿到的位置。
继续说道：“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亲戚，对铺法庭对我们都不好，你姨夫我也不是不讲理，这银行卡里有二十几万，是我和你小姨全部的家当，只要签份申明，这些钱都是你的。”
“钱，呵呵呵...”低声笑着
眼神平静，印象里为数不多的他俩的回忆。
过去的自己，从没有低看过小姨一家，也没有高看过他们。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只是和亲戚两字画上了等号。
现在看着他们的嘴脸，想到过去他们直接把自己丢进神经病院的种种，秦樟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不允许自己当做一个平静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家？这是我秦家的，知道吗！你的钱我不稀罕，你们拿好了，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求着我住进房子。”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给他们听。
轻轻的来，又轻轻的离开。
楼上，郭莹莹看着b站的一段摇滚乐视频，眼睛发着光。
等她看完还意犹未尽，准备看看有没有其他感兴趣的视频。
“这是什么？”随手点开一个相关视频
视频的封面，一个穿着邋遢的流浪汉，坐在椅子上，轻声吟唱。
盯着里面唱歌的人，好听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随着时间，她发现视频里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摇了摇头，心想怎么可能，静静的欣赏下半部分。
走到楼下，秦樟把照片放在胸前的口袋，深吸一口气，“啊~，我来了”
刘奶奶，看见小樟子从楼上下来，怕他吃亏，上前问道：“小樟子，回来都不和奶奶说一声，我记得你以前可爱吃我做的红烧肉的。”
挠了挠头，一向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的他，腼腆的说到：“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回来，等过段时间我会好好拜访奶奶的。”
“嗯，奶奶等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告诉奶奶，奶奶给你撑腰”眼神一直瞟向自己家的位置。
这意思在明确不过了，秦樟也明白刘奶奶的好意。
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我会的奶奶，到时候我可是要去白吃白喝，别念我吃的多。”调皮了一下。
刘奶奶也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大气说道：“只要你来，把奶奶家吃光了也高兴，哈哈哈！”
看着奶奶还是和以前一样，怪不得能把李大爷治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