媪婆说了那句小豆子在“画皮”时候说的话。
我盯着媪婆说：我开始不太明白你这句话里的意思呢，现在才知道，你这话里的蛇
媳妇、蝎娘子，说的都是你儿媳妇吧？
“是。”媪婆说道：我那儿媳妇，就是个蛇蝎心肠，不过，这这句话里，还有另外一
个意思。
“哦？”
媪婆说道：我那儿媳妇，和我们那村子里的柳仙、谢仙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柳仙就是民间传说里的蛇仙，谢仙就是“蝎子仙”，说它们是仙，其实他们是精怪。
一个女人，和蛇仙、蝎仙暧昧？
我盯着媪婆，说：捉贼要捉赃，捉奸要成双，这事，你可不能信口胡说啊。
“我能胡说嘛，我就是因为这事死的。”媪婆说道。
我让媪婆把事挑明了。
媪婆说：我们村子有一个三仙庙，每年三仙庙都有庙会，过年的时候，三仙庙里，
极其热闹，逛庙会的人很多，庙会里头，大家前胸贴后背，那年我孙子还没出生
呢，我带着我儿媳妇、儿子，去拜庙会了。
“哦！”我问：然后呢？
“我们一家人拜庙会的那天，我带着我儿子、儿媳妇求子嘛。”媪婆说道：我和我儿
子，两个人十分虔诚，先给那三位大仙，捐了一千五的香火钱，然后跪在地上，祈
求三位大仙保佑，保佑我们家，能生个男孩，续香火，我一直都闭着眼睛，在那儿
念经呢，我念了七遍经文之后，睁开眼睛，打算歇会的，结果，我瞧见我儿媳妇，
满脸的浪荡表情。
媪婆说道：我以前当过小姐的，和多少男人上过床，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我还能不
知道——我一瞧我那儿媳妇的模样，就知道，她啊，是“思春”呢，但我当时没太起疑
心，我以为我儿媳妇脑子里想着和我儿子行房的画面，所以，才满脸浪荡的。
“我却万万没想到，我儿媳妇，那是在三仙庙里，和那庙里的三仙，勾搭上了。”媪
婆恼恨的说道。
我说：那庙里三仙，除了谢仙和柳仙之外，还有哪一仙？
“灰仙。”媪婆说。
灰仙就是刺猬精怪。
媪婆说道：那刺猬仙，拉的皮条，让我儿媳妇，和那蛇仙、谢仙，好上了。
“这事，是你亲眼所见？”
“当然！”媪婆说道：从那以后，我儿媳妇啊，每个星期，都要去庙会里，拜一拜——
开始我还以为我儿媳妇是去求大仙保佑呢，但过了一年多，我越来越发现我儿媳妇
不对劲了。
“怎么个不对劲了？”我问媪婆。
媪婆说：我儿媳妇每次回来，像是浑身虚脱了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有气无力的，
而且，和我儿子也越来越不亲热，我当时觉得——我这儿媳妇，是不是明面上去逛庙
会，但其实……是偷汉子去了——我当时还没把我媳妇偷汉子的事，和那庙里三仙想到
一起去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上去了。”媪婆说：我儿媳妇去逛庙会，我后头偷偷的跟着，我发现，
我儿媳妇到了庙会门口，也不进去，就在原地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所有
逛庙会的人都走了，我儿媳妇才进庙。
媪婆说她当时怀疑不对，就爬到了庙会的围墙上，伸出半个头偷偷的看里面。
她先瞧见，自己的儿媳妇，进了那大殿里头，关好了门。
紧接着，一只刺猬，飞快的爬到了大殿的门口，化作了一个穿西装模样的年轻人，
两只手反背着，等人似的，他就是灰仙。
很快，又有一只两米来长，小臂粗的黑蛇，和一只有脚掌那么大的蝎子，爬到了大
殿的门口，也都化作了人形。
黑蛇化成了一铁塔般的汉子。
那鞋子，则化成了一驼背的年轻人。
这两人见了那灰仙，两人共同抱拳，跟那灰仙鞠了一躬，问道：那美人在里面？
“在！”灰仙说道：你们想进去呢，就把你们炼制的药丸，发我两丸。
蛇仙和谢仙都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灰仙。
灰仙这才高声跟着里头，喊道：美人儿，我现在就进去了，让你这晚上，醉生梦死。
说完，灰仙才把大殿的门给打开了，但他没进去，他冲着那蛇仙、谢仙，努了努
嘴，蛇仙、谢仙，连忙进了大殿，同时再把大殿的门关上，紧接着，那三仙庙里，
骚言浪语，行欢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切，也都被趴在了围墙上的媪婆，看到了、听到了！
我听了媪婆讲了这段“见闻”，其实我也差不多明白了——那灰仙一门，自古有男女合
欢之法，记录野仙精怪的一本古籍——《野仙传》中，有一句话，叫“多情的胡门，骚
浪的灰仙”，这句话，就把“胡门狐仙”和“灰门刺猬仙”的区别，给说出来了。
狐仙多情，自古狐仙书生，美狐才子的佳话，极多。
灰仙刺猬嘛——那就真是玩弄女人的一把好手。
灰仙有“合欢之法”，天生又十分英俊，十分精通勾引良家妇女。
媪婆这件事里，其实就是灰仙吸引了她儿媳妇，但是，他吸引了媪婆儿媳妇，不为
了去占媪婆儿媳妇的身子，他为的是和柳仙、谢仙做交易，让他们两个去和媪婆儿
媳妇行房，然后找柳仙、谢仙，各要一枚药丸。
野仙山精，擅长炼药，这些药丸，对他们修行有帮助！
所以，媪婆说她儿媳妇和柳仙、谢仙，有暧昧不清的关系，而且是灰仙拉的皮条！
事到还真像这么回事。
我接着问媪婆：然后呢？
“然后？”媪婆说道：我就去和我儿媳妇商量呗——把这事摊开了说。
媪婆说：我当过小姐，我也知道，这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我呢
——也懒得责怪我那儿媳妇，我就跟我儿媳妇说——你贪图男女之欢，无所谓，只要你
不进我家门就好了……你跟我儿子离婚，但是有一点，我得把你的那些丑事，说出去！
我问媪婆：你不是都想通了吗？不打算责怪你儿媳妇，那干嘛还要把她的丑事，到
处宣扬呢？
媪婆说道：我是不责怪她，但是我得为我儿子的名声考虑啊——我们那是一个小县
城，如果我儿子不明不白的和我儿媳妇离婚了，那我儿子名声，在县里不就毁了
么？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儿子是不是有暗病，是不是我儿子有暴力倾向，才和
我儿媳妇离的婚！
“我得让县里人知道，是我儿媳妇生活作风不检点，我儿子才和我儿媳妇离的婚，
这样，我儿子再取第二个老婆，才不会被人说七道八的。”媪婆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那我明白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