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如果与可惜求推荐票

国子祭酒欧阳荀策坐在回家的马车上闭目养神。

欧阳荀策,当代大儒,朝堂之中桃李满天下,于大周而言不似帝师胜似帝师!

说起这位国字祭酒倒也算一生传奇。出生之后便被遗弃在了昆仑山脉,在那仙人脚下被抱回了白鹭书院,自小在书院长大,博览群书。及冠之后又四年,通过了白鹭书院的内部考核,没有选择继续上山反而只身离开离开了昆仑,周游列国二十多年,自觉看遍人间,最终选择留在了当时最强盛的大周。据说这位当时便名震各国的大儒在进入太安城前,先帝出城十里相迎。拉着这位大儒的手的时候,先帝畅快大笑道:“天下文脉,百年之内,已尽在我大周矣。”

之后在大周担任国字监祭酒三十余载,先帝和当今陛下不止一次登门渴求这位大儒担任大周左相,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虽说国字祭酒只是一个四品官身,但却没人敢把这位大儒当做四品官员,皆以能在国字祭酒面前自称学生为荣。

欧阳府同样在距离朝天门不远的珠子街,此时的珠子街经历过上午的围府事件之后变的更加冷清,事件的源头叶府更是生人莫近的样子。而在去往欧阳府的路上将不可避免的经过叶府。

事实上欧阳府和叶府在位置上十分接近,也正是因为这样,早些年间才有了那份让朝堂之人皆津津乐道的善缘。

只是往常欧阳老祭酒在通过叶府的时候往往会不由自主的掀起马车窗帘去打量一眼往日备受崇敬的叶府,而今天却始终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直到走出叶府的范围也始终一动不动。

叶府,十多年前的镇国公府,大周军伍之人口中备受崇敬的叶将军府!如今因为叶家主母崔婷婷的悬镜司掌镜身份,变得让人畏惧三分,避如蛇蝎。

老祭酒坐在马车上打起了瞌睡,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恰好醒了过来,待他起身之时有人恰好从外边撩起了马车的门帘。

欧阳府的管家老黄笑吟吟的将老祭酒搀扶下来。

这位欧阳府的老管家实际上与这位老祭酒差不多的岁数,但身姿依旧算的上挺拔,从脸上也能依稀辨别出几分往年的俊朗痕迹,想必当年也曾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欧阳荀策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感叹道:“还是老了,以前哪里想的到下个马车还需要别人搀扶。”

老黄笑道:“先生是文人,身子弱些正常。不能和我们这些粗人比。”

“什么弱些是正常的!就活该比你们这些大老粗先死呗!”

老黄只是笑着不说话,两个年纪加起来接近一百五十多岁的老人一同迈进了欧阳府。

“入秋了,你这腿怎么样?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忍得住,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

“屁话!真当自己还年轻?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老爷,不带骂人揭短的。”

“今年钟太医离开了京城去了江都郡,没了他的药你个老家伙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没事,钟太医动身之前曾派他身边的小医官送来了一些,省着些用,过了冬天不难。”

欧阳荀策放心道:“这就好,钟太医有心了。”

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叶家的那个小子,一回来就又闹了不小的幺蛾子出来!”

老黄笑着没有作答。

叶府距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上午的叶府那边的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

欧阳荀策说道:“去让平儿来书房见我,我有事要问他。”

老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欧阳荀策在前往书房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地落叶。

霜露重,自加裳,庭院落叶显天凉。

不过是一个晚上,天就已经转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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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平进入书房的时候,心中忐忑不已,一个人在门外站了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发现自家爷爷正在案前看一副画像。

那画像上的人正是欧阳荀策自己,只是那画上的笔迹极为稚嫩,莫说神态相似,简直就是稚童涂鸦,整个画像如果老人自己不说的话,恐怕就只有他自己能看出来这画上的人是他自己。

事实上,当年画这幅画的人确实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

就是这样一幅涂鸦一样的画,被爷爷偷偷存放了十几年。那珍惜的样子,就连欧阳平这个欧阳荀策的亲孙子都有些羡慕。

看到自己一向很满意的孙子走了进来,老爷子抬头笑呵呵的说道:“来了。”

“嗯,听黄爷爷说,爷爷您有事要问孙儿。”

“是,确实是有点儿事情想问问你。”欧阳荀策随手拿了张宣纸盖到了那幅画像上。

“听说昨天你去了乐天殿?”

站在屋里的少年一下子红了脸,脸色慌乱的说道:“爷爷!那是周荨周公子和刘茂刘公子硬拉着我去的!昨天孙儿只是去监院借书,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他们,孙儿推脱不过才被硬拉了过去!昨日在那乐天殿,孙儿也并没有疏忽礼数!与几位姑娘也只是敬而远之,饮酒作诗罢了……真的!”

欧阳荀策一愣,随后没好气的看着自己孙子站在那里自顾自狡辩。

敬而远之?饮酒作诗?你骗鬼呢?你以为你爷爷我没进过青楼?

风度翩翩小少年,红了脸红了脖子最后连耳尖都红溜溜的。

眼看自家孙子马上就要无地自容,欧阳荀策出声打断道:“好了,你爷爷我当初在周游列国的时候,也曾在齐国的花都流连过好一段时间。”

齐国花都?欧阳平一时间有些迷茫,随后突然想到花都不是麟淄城么?后齐的京都?

那个地方被称为花都好像是因为……妓院?

于是他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爷爷。

这下子反而是欧阳老爷子浑身不自在,有些埋怨自己刚刚一时嘴快。

不过他板着脸转移话题:“我想问的是,昨天你在乐天殿遇到叶见夏那小子了?”

欧阳平这才知道老爷子到底想问什么,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将昨日在乐天殿的所见所闻叙述了出来。

“后来叶见夏回到婳岚姑娘的房间之后,刘公子搀起周公子匆匆忙忙的走了,我追出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两个人的马车。所以我也就一个人回来了。”

欧阳荀策听完孙子的讲述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周荨昨夜死了。”

欧阳平一愣,然后整个人大惊。

昨天他在那乐天殿被灌酒灌得确实太多,回来之后躺床上就呼呼大睡,直到刚刚才醒来不久,洗漱过后就被管家老黄叫到了这里。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欧阳荀策继续说道:“今天上午,周怡然和郭佑两个尚书带着金吾卫围堵了叶府,甚至差点闯府……唉,两个傻小子,也算一把年纪了,真是……”

活到狗身上了!

老爷子后半句话没有骂出口,但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

而欧阳平已经被自己爷爷口中得到的消息惊的一愣又一愣。

昨日还一起谈笑的周公子死了,然后怀疑是叶见夏杀的?

“哼,这两个十多年来位居高位的尚书大人以为凭借一纸公文和金吾卫就能从叶家要人,没想到抓住了个烧红的铁板,叶见夏那小子凭借陛下给他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宫闱,竟然闯进了大殿!手里还拎着一把刀!”

欧阳平又是被震的一呆。

今天好像是文武百官上朝的日子吧,拎刀闯殿……我是不是昨天喝多了还没有睡醒?

自小生活在皇城脚下的好好少年欧阳平感觉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欧阳荀策看到自家孙子一副爷爷我年龄还小你别吓我的懵懂样子,好笑的摇摇头。

嗯,这样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孙子乖一些,比那混小子强多了!

欧阳荀策突然说道:“你觉得周荨是叶见夏杀的吗?”

欧阳平听到爷爷的问话瞬间回神:“应该不是,叶公子昨日虽然肆意妄为了一些,但应该不至于杀了周公子。”

“肆意妄为?他简直是胆大包天!”

说道这里,老爷子竟然抚须笑了起来。

“你可知道他在朝堂之上说了什么?”

“他说,看到荆州流民啃树皮吃草根,易子而食尸骨遍野!看到了楚州江都郡外,村落十不存一,江都郡内的疫民三日一餐,大街上病人无人照看,弃之如狗!看到楚州大户,用各种阴暗手段疯狂屯粮,唯恐疫情蔓延祸害自身,家家闭户不出,不管门外生死!看到临平城守军,用一块馊了的饼去肆意戏弄流民,让流民狗吠猪爬!看到流州被荆州的流民肆意抢夺,杀人放火!你听听!这话可是他当着朝堂文武百官的面,当着陛下的面说的!”

“真是给户部刑部的人,扇好大的一个耳光!我都替他们疼的慌!”

欧阳平却是笑不出来,整个人听到这番言语之后头皮发麻。

一方面是因为这段话里所描绘的惨状,另一方面是因为……这真是他当着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的?

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不过等到心悸过后,确实有一种痛快至极的感觉。

大周三年大旱,虚耗国库银粮,壑江大涝楚州大疫,滋生了大量的流民,这确实是当今大周的实情。流民大量汇入荆州,为了防止流民进入凉州,顾大将军的独子顾扬羽坐镇临平,不让流民大规模涌入凉州导致动乱。

关于这点儿其实欧阳平疑惑了好久,大周国手当朝翰林白蜀唐最近几次前往欧阳府也大多是为了此事。

于是此刻欧阳平将此事问出了口。

“爷爷,为什么荆州大军要拦截流民进入凉州?为什么凉州有粮却还要从蜀地调粮?”

欧阳荀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平儿,依你之见,大周如今之困境,当以何解?”

欧阳平不由自主的挺直胸膛,他知道这是爷爷对他的一次考校。

好在他最近一段时间大多都在思索此时,所以此时毫不犹豫的说道:“开放临平城的封禁,流民之所以大规模的涌入凉州不过是在荆州因为壑江大涝活不下去了而已,在凉州与荆州的交接处开仓济粮,同时命顾少将军率领荆州大军为流民安置屋舍,引导流民落户凉州和流州。如此一来,这样朝廷也就有了心力去处理楚州的疫情。”

欧阳荀策听过之后轻轻点头,然后说道:“何为流民?”

“流离失所,无处为家之民。”

“是呀,流离失所,无处为家之民。那你可知道壑江的涝灾持续了多久?”

欧阳平眼色一黯,说道:“已经持续三个月了。”

“所以现在那些荆州的流民,是已经流离失所三个月的灾民,若是打开凉州的大门,这些原本在泥潭里挣扎的人,见到了富饶凉州,极端的饥饿和不平之下会做出什么?能做出什么?要知道,叶见夏今日所说,已经有一些流民潜入流州,烧杀抢夺!”

欧阳荀策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年游历之时所见到的大灾之年,见到的民不聊生,心中涌现出痛苦。

“虽然这样说很不公,但饿极了的灾民确实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不是一般的百姓了,更像野兽!今天叶见夏给我最大的触动就是他口里说出的那句‘易子而食尸骨遍野’!这场景,爷爷我当年见过呀!”

“流民作乱的话,还有刑部……”

“一人为偷,三人为贼,十人为盗,百人为匪!那千人呢?万人呢?纵使刑部将那部分作乱的流民全抓到牢里边,怎么判?全部拉去砍头吗?那要死多少人!或者就让他们那样烂在牢里?那可是我大周的百姓!”

“爷爷,我……”

“你说开仓放粮,那你可知凉州还有多少粮?这些粮够不够救济这些灾民,救济过灾民之后,凉州在这次大灾过去之前会不会陷入到无粮可吃的局面?要知道,京城可是在凉州!若是一国之都陷入到了饥荒之中,该有多么可怕!这里可是大周的中心!”

“……”

“你说要军队安置流民落户凉州和流州,那如何从凉州和流州的百姓手中拿到田地?当地的人会同意?这些流民涌入两州如何和当地人相处?纵使流民在凉州和流州安定下来,耕种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荆州和楚州被称为我们大周的粮仓,若是这次涝灾安然度过,那里依旧是土地肥沃的鱼米之乡,但那么多流民安定在了凉州和流州,若大的荆州会不会陷入到无人耕种的局面?那大周每年又会损失多少粮食?多久才能补上这四年国库的亏空,这些在生死线上挣扎存活下来的流民百姓,又有多少愿意从刚刚安定下来的地方,回到荆州?”

“户部虽然在赈灾的事情上有所懈怠,但那户部侍郎刘谨平有一句话说的对,隔壁贫瘠的雍州,可全是背倚凉州,全靠凉州的粮草才能驻守国门!如今大周已经大灾三年,野心勃勃的大梁会不会再次兴起战火?那些等待涌入凉州的流民之中,说不定就有大梁锦绣属派遣而来的暗子!你以为悬镜司的掌镜和几个持印为何最近不在京城?”

大梁锦绣属,与大周的悬镜司一样,负责国家的暗影处,是夜晚的王者。

“说到底,还是缺粮,这是个死结。大周有九州,雷州翼州流州本就贫瘠,自顾不暇,荆州壑江大涝,已经产生了饥荒,徽州和雍州皆与北魏和西梁接壤,两地驻军本身就是背靠凉州吞粮的无底洞,楚州有粮,可多被楚州贵族大户囤积,又恰逢灾疫。户部无法下狠心得罪那些楚州大户,楚州的军队又陷入到了疫情封锁之中,竟运不出一粒粮食!若大一个大周竟然只能从刚刚属于大周不到二十年的蜀州调粮!”

老爷子突然又想起了今天叶府的遭遇,他显然知道叶见夏在朝堂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对刑部户部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是为何,于是此时不由得怒道:“这些人都忘了,这大周最开始,可是三姓之家!”

欧阳平听到老爷子的话之后心中一震,抬头着急的说道:“爷爷!”

欧阳荀策挥了挥手冷哼道:“我辈儒生,还怕议史不成!”

欧阳平羞愧的低下了头,但他还是害怕不知道哪个地方就会有悬镜司的人在。

不过当他想到现在悬镜司是由谁掌管之后,也就不怕爷爷议论这件事了。

这大周崛起于三百多年前,而当时中原的霸主,是大齐!

现在的齐国,不过是前朝大齐国的一个旁支而已,多年前大齐灭国后跑到西北苟延残喘至今。

当时一起推翻前朝大齐的乃是三个人,其中一人,成了当今的皇族赵家,还有一人,便是大周立国之后唯二的异姓王姜凰焱,最后一人便是叶家的祖先。

三人之中,后来的皇家赵家乃是当时大齐末代皇帝的外戚,在大齐陌路之时举旗而起,数路人马,共灭大齐!

姜凰焱则是大齐少年成名的少年将军,为末路的大齐北征漠北,南驱羌族。以至于几乎走到尽头的大齐竟无外患!可纵使如此依旧被奸臣构陷,数次归隐江湖。最后大齐大乱民不聊生,赵家举旗,姜凰焱为使百姓少受战乱,白衣换黑甲,令原本还要抵抗的大齐士兵纷纷倒戈。

而叶家祖先原本出身江湖,在那场动乱之中随姜凰焱加入军伍,很快便成为了战场上的另一把利剑,与天下共分大齐。

大齐灭国之后,叶家祖先无意称帝,姜凰焱则无意朝堂,原本便有此野心的赵家自然而然的坐上了龙椅。姜凰焱和叶家祖先便成了大周立国之后唯二的两个异姓王。

姜凰焱在大周安定之后携夫人归隐山林,且一生无后。叶家却从此为大周镇国至今,一脚涉江湖一脚踏朝堂,叶家军保大周三百年不受外患困扰,这也是大周强盛至今的缘由之一。

三十年前,西边的大梁经过几十年的养精蓄锐之后挑起国战侵犯大周,北魏环伺,与西梁前后进犯,大周岌岌可危。当时叶家父子同上阵,叶家少将军叶英潭坐镇雍州,令西梁数次进攻无果。叶老将军率叶家飞羽骑奔袭徽州,将北魏打回了漠北。之后千里奔袭赶赴楚州,与试图绕道的西梁精锐迎头撞上,杀入大梁三千里。大梁无奈割地求和,这才有了如今的蜀州。

当时的叶家,救国之功和裂土之功一同收入囊中,功高震天,几乎再次封王!虽然最后还是被叶家老爷子给拒绝了。但那时的叶家谁敢围府?简直做梦!

可惜叶家老爷子在宣统四年与世长辞,叶将军叶英潭在十四年前回乡祭祖之时遭遇江湖动荡,叶家上下被江湖势力灭门。

叶家自大周立国以来便一脚涉江湖一脚踏朝堂,却没想到在朝堂上最鼎盛之时被江湖灭门,当时的叶府上下只留下了在京城因有孕在身无法长途跋涉的叶家二夫人崔婷婷,以及刚刚四岁的叶见夏。叶家临川祖宅,叶英潭与他的兄长两人一同丧命。

“叶家于大周而言,乃是镇国之石!哪怕如今叶家凋零,可只要叶家犹在大周,百姓们心中便认定雍州的叶家军乃是无敌之军!郭佑和周怡然这两个自视甚高的蠢材!连这都看不明白!可悲的是这样的蠢材在朝廷之中是越来越多。叶家救国,至今不过是过去了三十年呀。”

“不然那小子敢今天暗中威胁陛下?”欧阳荀策笑着说道,显然叶见夏今日的威胁很对这位老祭酒的胃口。

正如叶见夏今日在大殿所说,金吾卫某种意义代表着大周皇权,金吾卫无端围困叶府,某种象征意义上来说非同小可,若是不受到重罚,那百姓口中的非议以及军中之人的侧目在这个多事之秋可就不是小事!

羞辱昔日功臣的孤儿寡母,这罪名没人敢背,皇室也不敢!

欧阳平看着桌上的画像,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叶家三年前不是还曾救国!”

欧阳荀策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罕见的沉默起来。

欧阳平瞟向那幅被盖在桌子上的画,思绪不由的纷飞。

书房之内,一家之中的一老一少相对而立,脑海里皆是想着他家的豪情。

欧阳荀策感慨道:“若是叶家父子犹在,该有多好。叶将军镇守雍州,叶老将军坐镇京城。那西梁安敢趁我国大灾而伺机扰我大周!那凉州的粮食,也就能安心用于赈灾了。”

“可惜那人无意入朝,不然当今的叶家,依旧无人敢欺!”

但这世界上,最让人惆怅难解的,便是‘如果’,比‘如果’更恼人的,便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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