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I LOVE U 三十六次

是啊,自己跟褚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许珥微微一怔,张了张嘴想解释,话到嘴边却什么说不出来。

褚墨的心慢慢往下沉,最后只说了句:“你早点给阿姨打电话,别让她担心。我去上班了。”

许珥目送着褚墨离开后,转身看了眼那个心被掏空的雪人上。锡梓曾说那个雪人的原型是自己,那自己的心是否也跟雪人一样被他掏走了。回到宿舍后,她用吹风机吹干了手机,开机后给妈妈报了个平安。

保姆车上,锡梓斜着身子靠在车窗上,看着手机相册里许珥的照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唯恐被身边钱说看出自己的异样。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钱说最终还是发现了端倪。

“没什么。”锡梓眼疾手快地划了手机屏幕,就划到了许珥给自己拍的照片上。他想起答应要给许珥传照片,于是把自己照片发给了许珥。

没过一分钟,许珥回复道:“你是不是发错了?我的照片呢?”

嗯?手机开机了,那代表她回宿舍了。所以她和褚墨也没说几句话。想到这里,锡梓看到褚墨那股烦躁劲顿时烟消云散了。他回复:“你的照片是我的摄影作品,版权归我。作为补偿,我把你的摄影作品发你了,这样很公平。”

钱说看了眼锡梓,提醒道:“一会儿试镜你正常发挥就行,别紧张。”

锡梓知道钱说是变相提醒自己要为试镜专心,他点了点头,于是跟许珥又发了条消息:“我一会儿试镜,去看剧本了。”

“你要走了吗?”

锡梓的心一紧,沉默了片刻,才回复了:“不是每一次试镜都能成功的,你不用担心。”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能试镜成功。”

锡梓发了一个‘OK’的表情过去后就把手机放下,随后翻开了今天要试镜的几场戏的剧本。其实他已经为这次试镜做足了准备,只是虐恋的戏的感觉怎么都找不准。他认真揣摩,但还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试镜的分为甜宠和虐恋两个部分。对于甜宠部分,锡梓向来撩人于无形,这次试镜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至于虐恋的部分,果然结果如锡梓所想,吴辅不是很满意。他觉得锡梓还欠缺了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觉,最后让锡梓回去等消息。

锡梓依言回去等消息,其实他内心也很矛盾,怕试不上戏也怕试上,现在只想顺其自然。而钱说则留下为锡梓说好话,争取把消息变成好消息。

回去的路上,锡梓依旧在读吴辅那部剧的剧本,进行今天的复盘。可是受那部戏剧情的影响,他决定说服许珥给他们拍的片子改个结局。路上的小孩在雪地上滑雪,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冯俞,咱们去买双轮滑鞋吧?”

赶到学校时晚上八点了。锡梓拎着两双轮滑鞋去了早上堆雪人的地方,本想把雪人的心重新补好,但是看到那雪人后他改变了主意,觉得这样也很美。他打电话许珥:“在学校吗?”

“在,怎么了?”许珥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锡梓看着黑夜之中皎洁的月亮,说:“我想稍微改动下剧本。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能不能见面谈?”

“现在?”许珥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她本不打算出门了。

“对。在路上才来的灵感,我怕我晚上睡一觉,明天就给忘了。我在女生宿舍后面的那条小路上等你。”

挂了电话后,许珥纳闷锡梓怎么在这么冷的天还约在室外,但还是火速地出了门。她站在冰冷的水泥路上,视线所及之内看不见一个人影,更别提锡梓的影子。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给他拨了电话。

一阵手机铃声在她身后响起,她猛地转头看到锡梓踩着轮滑鞋,慢慢向自己靠近。

锡梓滑到许珥面前,递给她一个袋子:“送你的。”

许珥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原来是一双粉色的女士轮滑鞋,脱口而出:“我不会玩。”

锡梓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笑道:“废话,猜到你不会玩才来教你的。你要是会玩,我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吗?”

锡梓的大实话真是真实得可爱,许珥无声地笑了,但还是拒绝了锡梓的好意:“我小学同学因为玩这个摔断过胳臂,我……不敢。”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轮滑技术?”

“不是,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但是你要相信我。”锡梓想了想,“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就是我往后倒,你在后面接住我。”

“不要。而且你不要相信我。”许珥不假思索地拒绝。

锡梓好似没听到似的,边看许珥边往后倒。在快摔倒的时候,在确定许珥不会扶住自己的时候,他才挺起身来,微微有些生气:“喂,我都相信你。你为什么非不让我相信你。”

许珥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相信他。她在看他,如果确定锡梓真的摔倒的时候,势必会在最后一刻把他牢牢地抱住。正如他跑马拉松比赛时抱住自己一样。

锡梓踩着轮滑鞋围着许珥一圈一圈地打转。

他转得越来越快,许珥看得眼花缭乱。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突然感觉自己左手被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扣住,只听他说。

“不要怕,有我在呢。”此时锡梓站在路灯下。

许珥睁开眼睛,望着锡梓,突然发现他的头上好似有一圈光环。她的心突然有些慌了。

趁许珥愣神之际,锡梓把她按到路边的座椅上。他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把轮滑鞋换成普通鞋子。待换完了,他瞅着许珥的鞋,说:“你是自己主动换鞋,还是我帮你脱?”

许珥一手按住一只鞋,倔强地摇摇头:“都不。”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锡梓蹲在许珥跟前,作势要去脱许珥的左脚的鞋,然后迅速来了声东击西后把她右脚的鞋给脱了下来。他举着许珥的鞋,一脸得意。

“还给我。”许珥伸着胳膊使劲抓,却够不着。

“别挣扎了,赶紧把轮滑鞋穿上,我扶着你走,保证你不会摔倒!”

许珥知道锡梓的脾气,只要他想干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她深吸一口气,忐忑地把轮滑鞋穿上,在地上来回滑了下,试了试触感,委屈巴巴地摇了摇头。

锡梓起身,慢慢把许珥扶起来。谁知许珥脚下一滑,瞬间跌入锡梓的怀抱,她的胳臂还使劲得抱着他的腰。

锡梓也被这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腰间是她的手上的力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珥,以电视剧里的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女子的口气说:“姑娘,你居然对我……投怀送抱,小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许珥感觉自己的脸在烧,不过幸亏在黑夜里,不容易被锡梓发现。她想要站起来把锡梓推开,可怎么都站不直,反而抓他抓得更紧。

锡梓把两只手举在空中,又以电视剧中正人君子的口吻说道:“姑娘,你不要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真是什么话都让他说了。许珥有些害羞又有些恼,于是眼睛一转,拧了一下他腰上的肉。既然嘴上说不过锡梓,索性就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男人的腰也是能随便碰的?碰了,就得负责。”

许珥刚想要推开他,就发现自己的胳臂被他架起来。他努力帮她维持平衡:“不逗你了,好好滑。”

许珥现在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自己怎么才能不摔倒,完全没有精力想别的。此时她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锡梓:“你,你千万别松手啊,我害怕。”

“你试着往前慢慢滑!相信我。”锡梓让许珥左胳臂搭在自己右腰上,自己右手扶着她的左侧肩膀,慢慢往前走。待许珥稍稍掌握了点平衡感,他在她耳边说:“保持身体直立,不要动!”

许珥使劲地闭着眼睛,突然感觉一股极速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往前滑。她只觉得风景快速地在往后移动,那种感觉美妙而不可言喻。

他就这么一直推着她,推到了那条水泥路的尽头。

“刚才,好玩吗?”锡梓问。

此时俩人背靠着三米多高的大石头,席地而坐。这个位置恰是月色和灯火都所不及的地方。

“还可以吧。”许珥自小跟体育沾边的运动都差,能躲避的体育运动就绝对不参加,更别说这么“放肆”地玩了。此时她的心脏还在怦怦地乱跳。

“还可以?听这意思是不太满意啊,”锡梓故意调侃,“你没尽兴的话,那咱们再玩一次?”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珥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的意思是我玩得很开心。”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开心就好!……你的肩膀借我歇会儿。”说完锡梓的脑袋就搭在了许珥的肩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此时他是真的累了,早上起得早,又试镜了最耗体力的虐心哭戏,现在已经筋疲力尽。

不知道为什么,许珥总能听出他哪句话是跟自己逗闷子,哪句话是认真的。就像现在,她很确定他是真累了,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借机占便宜。所以她一点也没反抗,只想让他好好休息下。

耳边传来锡梓均匀的呼吸声,许珥把手机调成静音,唯恐打扰到锡梓。

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一个女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那边有块大石头,咱们去那里吧。”

许珥心里一慌,怎么有人来了,为什么自己还有种被人捉奸的既视感,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发现锡梓被吵醒了。锡梓本想眯一会儿,没想到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就在这时他也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男生附和:“还是你厉害。这个地方这么隐蔽,确实是个好地方。”俩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珥听到情侣俩在石头的另一侧坐下,随后亲吻的声音传来,这时才想到这里本来就是学校情侣的约会专用地。她本想带着锡梓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是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不管怎么走都会被身后那对情侣发现。

亲吻的声音越来越大,气氛也越来越尴尬。许珥连大气都不敢出,手指动也不敢动,唯恐弄出动静被那对情侣发现。她余光却看到身旁的锡梓一脸淡定,她用口型无声地问道:“怎么办?”

锡梓其实刚才也在想怎么办?逃跑不是他的风格,再者即使论地盘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在许珥问这个问题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招招手示意许珥把耳朵凑过来。

许珥刚把耳朵贴上去,谁知脸上突然被狠狠地人捏了一把。她痛到脱口而出:“哎呀!”

“有人!走!”情侣俩没想到石头后面还有人,俩人急忙停下动作,落荒而逃。

许珥揉了揉脸,一脸地不高兴:“你干嘛捏我的脸?”

“是你问我怎么办,那我当然想办法把他们赶走了。你看他们果然走了吧。”锡梓一脸的得意。

论讲道理,许珥一直不是锡梓的对手。她抱怨道,“那你不用那么使劲地捏我脸?”

锡梓诧异地说:“我就轻轻地捏了捏,没使劲。”

许珥捂着脸说:“我脸都被你捏红了,还说没使劲?”

“哪里红了,我看看?”锡梓拿开许珥捂着脸的手,脸也跟着凑到许珥的脸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许珥看着锡梓越靠越近的脸,心突然就乱了。她的手从锡梓掌心脱开,脸也转到了一旁:“这么黑的天,脸红你也看不出来。”

锡梓是带许珥来学轮滑的不假,可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于是见好就收,也不说话了。

许珥开始脱轮滑鞋。

锡梓见状:“我好不容易把那对情侣给吓走,你要是走了岂不是辜负我的良苦用心。再说那对情侣有了这次的心理阴影,肯定不敢回来了。”

许珥心道:有心理阴影的人岂止是他们。

女生宿舍里,小囡习惯性地推寝室的门,却没推开。她低头一看,门居然是锁着的。她从杂乱的包里艰难地翻出钥匙开了锁,进了门,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以前不管她回来有多晚,屋里的灯总是亮的。即使许珥困得睡着了也依然会刻意给她留一盏灯。现在许珥竟然比自己回来得都晚了,她没忍住给许珥发了微信:“在哪儿呢?”

许珥立刻回复:“一会儿就回去。”

小囡估摸着许珥说一会就回去那肯定就是一会儿。结果等她洗漱完,敷上面膜,泡上脚,还是没等来许珥。她眼巴巴地瞅着门口,觉得这事……不太对。她发了条消息给周夏:“锡梓在家吗?”

周夏发来一条委屈的表情:“我钥匙忘在屋里了,现在被锁在了门外!求安慰!”

小囡发过去一个摸摸头的表情,然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许珥回来了,但脸有些红,头发也比平时凌乱了些。她问:“你干嘛去了?”

“我……”面对小囡的盘问,许珥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居然想说谎。但想了想,决定还是选择了沉默。

小囡举着手机给许珥看:“周夏刚跟我抱怨说,锡梓也不在家。”

许珥这才想到自己是被锡梓以讨论剧本的名义约出去的,可是见了面压根就没说过这事。她答:“锡梓想改下剧本,约我一起讨论讨论。”

“讨论剧本?”小囡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去哪儿讨论了?图书馆?食堂?自习室?”

许珥尴尬地笑了笑:“后花园。”

小囡把面膜一揭,露出一副果不其然地表情:“后花园那黑灯瞎火的地方,你们去讨论剧本?这话搁你,你信吗?”

许珥想了想也觉得不信,可是当时锡梓约自己出去的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信他呢。哎,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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