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I LOVE U 五十九次

小囡说完就向住的地方跑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囡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手里的书递给锡梓:“这个东西,许珥谁都不让碰。”

刘嘉以为小囡指的书,深感怀疑:“这书我碰过。”

“不是书。”小囡急着辩解。

刘嘉没明白的事情,锡梓却心领神会。他翻开书后看到了自己之前送许珥的笑脸书签。他把书签凑到小黑狗面前。

小黑狗嗅了一下书签,立马火急火燎地要往外冲。锡梓急忙把树上固定小黑狗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小黑狗撒欢地朝大峡谷的方向跑。锡梓拽着狗绳,跟在它的身后。

小囡还是不放心,跟锡梓说:“要不你还是拿着许珥的内衣吧,以防万一。”

锡梓脚步未停,也未扭头,只是坚定地喊:“我对自己有信心!”

是啊,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在脑海中勾勒出许珥曾多次拿着书签睹物思人的画面,也无比坚定的相信自己能找到许珥,于是眼睛慢慢有了弧度。

小囡和刘嘉看着一人一狗消失在夜色中。

一人一狗到了许珥走错的岔路口。小黑狗嗅嗅东嗅嗅西,最后确定了方向,抻着脖子,目的明确地要往右侧走,连看都不看左边。可是左边才是小囡给自己指的那座山。他抻了抻手上的绳子,可是小黑狗挺着脖子就是不挪动,非常坚持原则。

按照小囡的说法,周夏带着人就是往左边去了,可是至今没有消息。难道他们找错了方向?他望了望峡谷那边偶尔闪过的灯光,那应该是同学们拿着的手电筒。既然那边已经有人在找了,他决定相信小黑狗一次。

天空透着一丁点蓝,树木只能透过光看到个轮廓,微微能听到一点流水的声音。这样的环境,别说是许珥,就是自己,也难免有些害怕。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喊:“许珥?”他希望自己的声音给许珥添加点安全感。

“许珥~”

“许珥,你冷不冷?”

“许珥,饿不饿呀?”

……

锡梓把这些话来来回回地喊了好几遍。他不确定许珥是不是在这座山上,可是这些天压在自己心里那股气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没有比此时,他最希望许珥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的了。

许珥因为持续高强度的紧张加上被冻着,越来越疲惫,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在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听到锡梓在喊自己。可是她知道这个时间段,他明明应该在剧组,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当听第二声的时候,她的意识清醒了许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起身朝声源地望去,看到在相隔很远的地方,一人一狗朝这边走来。

黑暗的夜色下,许珥依旧能从那人的轮廓里认出是锡梓。她就要呼喊锡梓的名字,却又有些害怕久别重逢后该如何面对他,该跟他说哪些话。她还在盘算以什么语气什么内容回应他时,就听见一连串兴奋的狗吠声后,那狗挣脱了锡梓手上的绳子,朝自己狂奔过来。

“汪汪汪!”小黑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卧在许珥的脚边,朝锡梓的方向使劲地叫了三声,似是在邀功。

然后许珥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朝自己跑来,突然抱住了自己,像是他才是那个等待拯救的人。她被禁锢在他的身体和夯实有力的手臂之间,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她的胳臂情不自禁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上,轻轻地,唯恐他察觉。

他们已经有段日子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可是此时此地,他俩谁都不想说话,只想好好抱着彼此。

良久,他沙哑又惶恐的声音,轻轻地落在她的耳畔:“你可吓坏我了。”

许珥想拍拍他的后背,刚动了一个手指,就放弃了,只说:“你怎么来了……”她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一点空隙。

锡梓感受到她的动作,一用力又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自然地搭在她的肩头,故意把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压一压,似乎要从她身上亟需所有的能量,“别动,累了,歇会。”

他确实累了,身累,心更累。凌晨四点起来化妆,经历了白天一整天高强度的拍摄后,傍晚得知许珥失踪。这几个小时他的脑袋就处于紧绷状态。现在心上人在怀里,他终于放心了。

累?许珥觉得他抱自己的力气……可不像累了的样子。

佳人在怀,跟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他想起自己之前拒绝许珥时的混蛋样子,觉得真是自作自受。若不是自己胡思乱想,若不是对自己不够自信,若不是那些阴差阳错。或许……不是,是肯定。许珥肯定早就天天被自己圈在身边,哪像现在自己抱一下未来媳妇还得挑时机,还得找借口求怜悯。

他贪恋她的怀抱,可是他也知道若是这样继续抱着她,恐怕一会儿就得被人推开了。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睁开眼睛后看到前方草丛里有一个低矮的动物在慢慢移动。

小黑狗本来仰着头看着俩人,突然耳朵竖了起来,然后一声不吭地狂奔而去,似是在逃命。

不对劲!小黑狗不会对自己的同类如此害怕,唯一的可能就是……狼。

“有狼,别动。”声音里满是警惕。他小心翼翼地跨到许珥身前,两只胳臂向后延展,像极了一只护住小鸡仔的老母鸡,为许珥营造一方安全区。

许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站定未动,只是慢慢地伸头看向锡梓的正前方。只见一只灰白色的狼慢悠悠地迈着爪儿往前走,那模样唯恐惊动了它眼里的猎物。只是不一会,它便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干脆从黑暗处走到了朦胧的月光下,两只眼睛透着狠厉的凶光,与他们对视,像是正儿八经地宣战。

看着狼一步步的逼近,许珥抓着锡梓的手连退了好几步,心脏砰砰地跳动:“怎么办?”

“包里有刀。”锡梓没有看许珥,而是死死地盯着狼,唯恐它有进一步的动作。

像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许珥急忙拉开背包拉链,把匕首取出来,一只手握着锡梓的右手手腕,一只手把匕首手柄放在他右手掌心。

“小心。”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眼睛,她掩饰不了担心的神情。

锡梓接过匕首后,眼睛里就冒出杀意。他必须把狼杀死,才能保许珥平安。

许珥听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显然说这话的人都没有遇到真正的男人吧。他不忍让她受到伤害,她又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个人承受危险。她知道他们俩逃不掉,唯一的生路就是把狼打倒或赶跑。她把手伸进了锡梓的背包里,去寻找另一个奇迹。然后她发现了一只打火机。

而许珥的想法,锡梓并不知道。他看着灰狼慢慢地向自己靠近,他护着许珥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就在距离五六米远的地方,那只狼失去了耐性,突然一个飞身,朝俩人扑了过去。锡梓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因为自己是许珥与狼之间最后一道屏障。他握紧刀柄,主动迎上那只狼,冲着它的脖子刺了下去。

狼发出沉闷的一声哀嚎,甩了甩脖子,一个纵身把锡梓扑倒在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细嫩白皙的脖子。

锡梓的跟前是近在咫尺的的血盆大口,他两只手掐着狼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阻止它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体力渐渐不支。

千钧一发之际,锡梓余光扫到一团火光向这边飞了过来,然后落在狼的后背上。紧接着那狼迅速地从自己身上弹开,使劲地抖动着身体,想把背上的那团火甩下来。

锡梓再看许珥时,才发现她身上的大衣不见了。而她又脱下毛衣,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看到这里,他才明白,原来那团燃烧着的东西是许珥的大衣。

大概是衣料里的聚酯纤维燃烧后有粘性,不管狼怎么抖动也甩不干净。它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把火熄灭,站起身来眼光依然狠厉。空气中弥漫着肉和毛发同时被烧焦的怪味儿。

许珥拎着在燃烧的毛衣,挡在锡梓身前。她和狼四目对视,眼神丝毫不示弱。最终,狼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跑了,丝毫没有来时的凶猛气势。

许珥松了一口气,蹲下后忙急忙前后上下左右地看他:“有没有受伤?”

他看她关心自己的样子,冲她呵呵一笑:“看见我被色狼扑倒,吃醋了?”

她知道他没受伤,也就放心了,然后回答他的话:“对,吃醋了!”

撩别人时反被撩的某人,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本以为许珥会害羞,会顾左右而言他,会充耳不闻,却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而和锡梓分开的这段时间,许珥也在反思,或许是她把自己的心包裹的太严实了,或许面对锡梓每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她都“无动于衷”,所以锡梓才会误会。所以这次久别重逢,她可以适当地打开自己的心,表达自己的想法。

面对许珥突然的“进攻”,锡梓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脖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在看到许珥被动得有些冷后,把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

大衣上还残留着锡梓的体温,许珥感到暖暖的。

两人的心才稍稍落定,就又听见身后有响动,于是神经又被提了起来。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凤冠霞帔,黑发红唇,脸上有一滴扎眼的血泪的女子在清冷的月光下缓缓朝这边走来。

“哈哈哈哈哈,真好,不孤单了!”

“女鬼!”锡梓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后,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躲在许珥的身后,抓紧了她的手。

许珥看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抻了抻他的手,努力想掩住了笑意:“女鬼?你也信?”

锡梓做了嘘的手势,同时抓许珥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狼都出来了,有女鬼不是很正常吗?还有,小点声,别让她听见。这深山老林的,万一她像抓我跟抓宁采臣一样,去采阳补阴怎么办?”

许珥噗嗤一笑,把他护在身后,嘴上却说道:“这么好的事,你就去呗。”

“你……你怎么这么大方啊。”锡梓言语间有点埋怨的味道。

“女鬼”看过两人对抗狼时的生死与共,也看出锡梓现在是在撒泼打滚,但是无疑锡梓的感情是真的。她的戏瘾也犯了,索性一起演:“姥姥派我捉人,你们谁跟我走啊?”

“我!”锡梓的嗓音透露着一股悲壮。

“好了,当着外人别闹了。”许珥跟锡梓说。

“外人”这两个字无疑取悦了锡梓,他嘴角勾了勾,终于舍得把许珥放开,“我刚开始确实有点害怕,后来就……呵呵呵”

许珥走到“女鬼”面前,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也是传媒大学的学生,叫许珥。”

女鬼笑道:“我叫乐盈,乐呵呵的乐,喜盈盈的盈,是传媒大学表演系大四的学生。要是早知道你胆子这么大,我就直接找你聊天,不跟在你身后一直跑了。”

原来是真的被人“跟踪”了,许珥捂了捂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我一直怀疑身后有人,原来真有啊。”

“我今天的妆有点吓人,我怕直接找你会把你吓到。要不是因为有狼,我也不会现身。”乐盈越过许珥,走向锡梓,看清楚他的模样后,打趣道,“这不是锡梓嘛。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怎么这么怂?”

锡梓也觉出味来了,是自己反应过度,可是他怎么感觉这人对他有敌意,还不小,道:“你大半夜的化成这模样,谁不害怕啊?”

“女鬼”指了指许珥,说道:“你女朋友都比你胆儿大。”

许珥开口想要解释锡梓不是自己男朋友,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许珥知道锡梓肯定又是故意的,故意让别人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而且还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听你刚才的口气,感觉你认识我?”锡梓后知后觉地问。

“大名鼎鼎的锡梓,谁不认识啊。”乐盈顿了一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剧组拍戏吗?怎么在这儿?”

锡梓在剧组拍戏的事众人皆知,但是对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很不爽,语气轻慢地说:“小爷我赶过来英雄救美,不行吗?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乐盈一扬手,说道:“甭提了。我拍戏的空档儿跟我男朋友在电话里吵架,边吵边走。结果架也吵完,也迷路了。”

“那跟我们一起走吧。”许珥说。

乐盈表情傲傲的:“我才不在这儿碍眼了,走了。”

锡梓疑惑道:“你这说两句话就走,刚才干嘛现身啊?”

乐盈:“我喜欢你女朋友啊,想认识一下,怎么了?不同意?”

“你随意。”

许珥担心:“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在山上,万一再遇到狼怎么办?”

“那狼受伤了,肯定不会再出来。”乐盈说完就要走。

“等等。”许珥把打火机放在乐盈手心里,“你留着防身。”

乐盈一笑:“谢了。”

等乐盈走后,锡梓一拍脑门,说:“坏了,忘了给周夏和小囡报平安。”

山的那头,周夏和同学们还在山里搜索许珥的踪迹。他接到电话,连说了几声好后,兴奋地朝人群大声呼唤:“找着了,找着许珥了。”

离着最近的祁清举着相机跨到周夏身边:“找着了?哪儿呢?”

周夏举着手机说:“锡梓刚打电话来说他找到许珥了。让咱们赶紧回去睡觉。”

吕星听到找着许珥的消息后心里的石头才落地,但听见了锡梓的名字后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捞起一根树枝拍了几下周夏的后背:“睡觉?我看你是偷偷睡觉梦见许珥被找着了吧。锡梓在外地拍戏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真的。要不你接下电话,让锡梓和许珥亲自跟你说。”

吕星半信半疑地接了电话,听到许珥的声音后如释重负。挂断电话后,他的腿慢慢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你们也坐地上歇会儿,地上太舒服了。”

原本分散在各处的同学听说找到许珥后,陆陆续续地在吕星旁边坐下。累了一晚上了,现在谁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软不软和,直接坐在了地上,歇歇脚。

过了一小会,力气稍微恢复点了,白植问周夏:“锡梓什么时候来的?”

“咱们出发前我才刚告诉他许珥失踪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锡梓拍戏的地方到这儿,即使坐飞机也得两个小时吧。照这么算,他真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祁清坐在地上,拿着一根短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他嘴上念叨:“咱们这么多人找了底儿朝天都没找着。锡梓刚刚到这儿,连路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偏偏他一找一个准儿。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无聊的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句话一出,男生们开始集体起哄,脸上不再倦怠而是神采奕奕。

一个人眯着眼睛说:“或许美人等着的是英雄,咱们还不够格儿,哈哈哈哈哈。”

“吁吁吁吁~”果然,八卦的力量就是八卦的力量,什么累丧瘫都能治。

“听小道消息说,锡梓在追许珥。看今天的这架势,不是空穴来风喽。”一人解开鞋带儿,开始揉脚。

在他旁边的人捂住鼻子:“咱们在这儿闻着的都是彼此的臭脚丫子味儿,锡梓可是有美人相伴。这深山老林、英雄救美、孤男寡女的最适合幽会,啧啧啧……”

“我看经过今天这事,许珥大概逃不出锡梓的手掌心了吧。”

“哎呀,锡梓要是能逃出许珥的手掌心,大概也不会深更半夜地出现在这里了吧。”

……

大家伙为了许珥忙活了一晚上,半点功劳都没捞着,全部被锡梓占了。现在闲下来不这拿俩人打趣,拿谁打趣?

周夏、祁清和白植相视一笑,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他们三默契地击了下拳头。周夏悄声说:“咱们没有添油加醋地把锡梓追许珥做过那些事抖搂出来,已经够哥们了吧。”

祁清和白植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聊完八卦后,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往山下走。

而锡梓和许珥沿着路慢慢地走着。许珥是因为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又累又饿,所以走起路来比乌龟还慢。

而拥有大长腿的某人却比许珥走得更慢,因为他知道两人难得有这样不被打扰的独处时间。只是两人自从乐盈走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慢慢享受着暧昧的氛围。直到许珥的肚子响起咕噜噜的声音。

许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而锡梓则翻开包却找不到一口吃的。他责怪自己,当时跟道具老师拿了刀具,怎么就忘了拿点吃的了呢。

锡梓环顾四周,本想看看树上有没有什么果子之类的,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处亮光,应该是有人住在那里。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好不好?”锡梓其实也存了小心思,能多和许珥待一分钟就多待一分钟。

得到许珥的同意后,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有亮光的地方,待走近才发现那是一处庙宇。木质庙门上用红、白、蓝勾勒着祥云等图案。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龙吟庙”。

庙门大开,里面的屋舍灯火通明。锡梓和许珥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庙里走。刚刚跨过木质门槛儿,就隐约看见一个移动的活物朝这边欢快地奔过来,还伴随着几声雀跃的狗吠声。

“汪汪汪!”

锡梓一看小黑狗就来气:“嘿!你这个小叛徒。”

小黑狗耷拉着脑袋冲到许珥的跟前,还用头蹭着她的裤脚。

锡梓蹲下来跟它,一本正经地跟它说:“咱俩是不是一个Team?你怎么能一遇到困难就撒腿跑呢?虽然知道你不是那条大灰狼的对手,但你也该等我们战斗结束后溜回来啊。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自己一条狗再遇到狼有多危险?”

“呜呜~”小黑狗似乎知道自己被谴责了,发出一丝孱弱的声音,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委屈,一扭脸就抱住了许珥的脚脖子不撒爪儿。

许珥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它这么小,肯定也是第一次见到狼,应该被吓坏了。而且要是它也在现场,肯定凶多吉少。”

小黑狗用头蹭了蹭许珥的手心,一脸无辜地看着锡梓。

“真是比猴还精,知道抱谁的大腿最管用。”

小黑狗扯着许珥的裤腿就往庙里拽。许珥明白它的意思,往庙里走,锡梓紧跟其后。它一溜烟跑到里屋,“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不一会儿,老爷爷听到人声和狗吠声便从屋里出来,看到锡梓和许珥,一脸疑惑。

锡梓和许珥齐声喊道:“爷爷好。”

锡梓厚着脸皮说:“老爷爷,我们是大峡谷游玩的学生。因为迷路了,想来您这儿吃点东西。”

老爷爷掀开门帘,笑盈盈地往里面招呼两人:“来来来,进屋。”

屋子很简单,右手边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是起居的地方。左手边是有一个火炉子,上面还有锅在冒着热气,旁边有一个木制小柜子,里面放着些锅碗瓢盆。屋子正中间一个四方型矮木桌,每一侧都配有个小杌子。

“你们俩快坐下,暖暖身子。我去给你们做个面。”

“老爷爷,我来做饭,你歇会儿吧。”许珥要上前去阻止老爷爷,却感觉肩上一沉。她被人带到杌子旁,整个人被按坐下去。

锡梓说:“洗碗做饭这种粗活儿,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干呢。我来。”

老爷爷看着两人的言行举止,甜甜地笑了。他是过来人,怎么能不明白锡梓一心想表现的心理,于是说了句“行”,便坐在了许珥的旁边。

许珥看着锡梓驾轻就熟地往三碗里挑面、加汤。锡梓先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老爷爷面前,随后又给许珥端了一碗面,最后才给自己。

许珥吃了一口面,一股幸福感伴着热气从心底冒了出来。锡梓看着许珥满足的模样,连忙向老爷爷道谢:“老爷爷,谢谢您。”

“不谢不谢。”老爷爷看着两人举动,猜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只说了句:“小伙子,你挺有眼光。”

锡梓不答一语,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副自豪的模样。

许珥只当没听懂,吃了一口面,注意这屋子的墙上都画了壁画。壁画里的主人公是一条少女和一条幻化成人形的小白龙,描绘了两人从初见到羽化登仙的故事。她不知不觉走到墙壁前,仔细端详着。

老爷爷看许珥对壁画感兴趣,于是放下了筷子,开始解说:“你们在山下的时候可有听过关于水龙王的传说。

许珥没听过,而对于刚到大峡谷的锡梓来说就更没听过了。两人都摇了摇头。

老爷爷看着壁画,目光幽深,嗓音低沉:“相传几百年前,大峡谷持续六个多月没有降雨,地里的庄稼因为缺水被旱死,百姓们连喝水都困难,民不聊生。当时一位许姓姑娘来庙里烧香求雨,无意间撞见小龙王的真身在井边盘旋。小龙王对许姑娘一见钟情,要求娶她。许姑娘却说‘你若能天降甘露,让百姓安居乐业,我就嫁给你’。

没想到当晚回家后,许姑娘就暴病而亡,并托梦给她母亲告知她和小龙王已成亲。葬礼上,她母亲把这个梦告知乡亲们。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遮日,大雨瓢泼。于是,村里人把丧事当做喜事来办。此后,几百年间,但凡许家的子嗣前来求雨,逢求必应。”

“许姑娘肯定和小龙王琴瑟和鸣,要不然许家子嗣不会逢求必应。”许珥从另一个角度解说了这个故事,“您……也是许家子嗣?”

老汉哈哈大笑:“小姑娘真是聪慧。走,我带你们去参观参观龙吟庙。”说完,走在了前面。

许珥走在老爷爷身后,突然手被人抓住。她扭头看向锡梓。

锡梓一脸担忧:“一会儿进庙,你不许求神拜佛。”

“为什么?”许珥不解。

锡梓一本正经地说:“当年的许姑娘求,人家那是两情相悦。你现在求,那是第三者插足。”

“……”许珥看着锡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龙吟殿的正中央供奉着泥塑的水龙王。他身穿红袍,面容清朗,神态安然,似笑非笑。三人前后脚进来。

老爷爷见两人眉来眼去,笑呵呵地说道:“世人都说龙吟庙求雨灵,却不知求姻缘比求雨更灵。我当年就是这么把我老伴给求到家的。”

话音刚落,锡梓拽着许珥的手迅速地跪在了蒲团上:“进了庙就是缘分,咱们磕个头吧。”

许珥的耳边还回荡着锡梓一分钟前让自己不要求神拜佛的话,现在他本尊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她问:“你想求什么?”

“求,求……”求姻缘这事当然不能跟你说。锡梓顺口胡诌:“求雨!”他就要俯身跪拜,就感觉自己衣服的后领子被人往上提。

老爷爷把锡梓拽着站了起来,急忙问:“你再说一遍,想求什么?”

“求,求雨……”在神灵面前说假话好像不太好。

老爷爷厉声道:“现阶段小麦需要的不是雨,而是暴晒。你要是胆敢求雨,让庄稼遭了秧,我第一个绕不了你。”

锡梓本是为了敷衍许珥的问话,没想到却碰了老爷爷的逆鳞,急忙赔笑道:“我不求了还不行嘛。”

许珥起身劝和:“老爷爷,他开玩笑的。您别在意。”

老爷爷看出许珥也有心护着锡梓,笑而不语。

老爷爷悄声跟锡梓说:“刚才你是想求姻缘吧?”

锡梓一愣:“既然您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要拦我?”

老爷爷呵呵笑道:“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太听媳妇的话,真求雨怎么办。一会儿你自己找个机会,去给龙王磕个头。他老人家保证你得偿所愿。”

“您老真是火眼金睛。”

“我也曾爱过人。”老爷爷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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