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胯下之辱

韩信不停地重复着“吃了什么这句话”,不一会儿那股古怪的感觉消失了,他松了口气,走回了屋子里,盘腿坐在了床上,思考了起来。

‘这么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从李力的表现来看,窦颖赶走我的原因来自李家内部,与我关系不大。

‘与我关系密切的就是给我饼子的那个老婆婆,她到底是谁,我要不要主动去试探一下,或者说如果我去试探她,她还会不会像刚才一样,直接撤走。

‘没法判断她对我是否有恶意,这件事可不好办了,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至少现在看来,这件事是在给我增强实力,目前并没有什么危害。’

“哎……”韩信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无功受禄,寝食不安,这个事背后,到底要我付出什么……”

借着这股对身体的掌控感,韩信盘着腿坐在床上调动血气运行起搬血境的路线。

当血气一遍遍流淌过身体,韩信的心神逐渐被身体的变化吸引,进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境界。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所有肌肉都仿佛融化了一般,吸附在了心脏之上,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起一伏地运动着。

寅时末,一抹晨曦爬上了天空,韩信在生物钟的作用下,从这种独特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

又过了片刻后,韩信平复下了血气,缓缓地睁开了眼,呼出了一口浊气,解开了五心朝天的盘坐姿势,站了起来。

韩信伸出了右手,调动起了一丝血气,将它顺着手指间的皮肤释放了出来,紧接着离体操纵着血气,环着手指,游走起来。

‘这……’感受到血气如今这如臂指使般的状态,他愣愣地望向了自己的右手,‘这才一晚上,怎么对血气的操控能力提升了这么多……’

又感受了一番血气之后,韩信这才收回了力量,洗漱了一番,‘这个礼可太大了,现在我是真有点怕了,我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练完了剑后,韩信扛着鱼竿,挎着宝剑,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小石桥边,重复着昨天的行为,给自己炖了一锅芦根螃蟹汤之后,踮着脚地眺望起远方,等待着那个浣洗衣服的老婆婆。

焦急的心态,让韩信来的实在太早,直到一个小时之后,他喝完了螃蟹汤,就差没把锅舔一遍后,那群浆洗衣服的老婆婆们才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就在韩信准备站起来跟昨天那个给自己饼子的老婆婆交谈时,那个老婆婆主动走了过来,对着他笑了一下,递过了一个瓦罐。

他刚准备开口,对面的老妇人眼神微动,扫了眼他腰上的截鹄剑,在他脚边放下了瓦罐,走向河边,浆洗起了衣服。

‘完全没机会开口,不过她扫了眼截鹄剑,是认识这把剑?难道是我这身体的父亲留下的后手?’

韩信怀揣着疑问,拿过了地上的瓦罐,一边吃着里边的饼子,一边钓起鱼来。

‘又是一点也不充实的一天呢,一条鱼也没钓到呢,干!’

韩信看了眼太阳,恶狠狠地瞪了眼鱼竿,收回了鱼线,摘下了泡发了的蚯蚓,站了起来,就在他起身的同时,河边的漂母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他刚准备再去试探一下那个老妇人的真实身份时,那个老妇人似乎又看懂了他的心思主动走了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瓦罐,转身离去,让韩信准备开口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韩信郁闷地扛着鱼竿走回了家,一放下鱼竿就立刻翻箱倒柜,拿出了家里的物件。

他找了半天,发现家里除了三床被子和几件冬衣外,没有一样是能拿去典当的。

‘看来只能提前卖了剩下的那十亩小麦地了,虽然大秦不禁止百姓开垦荒地,但我这可是自家种了很多年,离淮阴城很近的良田,应该还是能值不少钱。’

韩信坐在了床上想了想,叹了口气,取出了田契,揣在衣服里,随后在床上打了个五心朝天的坐,静心修炼起了。

‘到底还是王八搬家,憋不住了,这不知根不知底的,太吓人了,感觉早晚出事,我还是弄点钱,买点米在家等着李卫回来吧,不能去河边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信练完了剑,便揣着田契,来到了淮阴城里。

他还没走到当铺,没想到意外就找上了自己。

就在韩信挂着截鹄剑走过一家大肉铺门前时,肉铺里突然闪出一人,横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韩信的去路。

韩信见后,低着头皱了皱眉,向旁边迈了一步,准备绕开这个挡路的人。

就在他刚向往左迈了一步后,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韩信抬头一看,自己的四周已经被十几人挡住。

他暗道一声“晦气”,准备转身离去,结果韩信一转身,后边立刻又走上了十几人,顿时将他团团围住。

见此场景,韩信只得回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从肉铺钻出来的杀猪的。

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一张黑灿灿的脸上长满了横肉,酒糟鼻子下,斜撇着咧开的嘴里,长着一嘴芝麻粒碎牙,七根朝上八根朝下的狗油胡从满是痤疮的皮下钻出,这人一身穿着黑色的绸衣,衣服上面满是油污,上面绣的密密麻麻的蝙蝠,让韩信看的一阵恶心。

就在韩信打量他时,这个黑丑男子也歪着头,眯着左眼,盯着韩信。

‘这是遇上流氓地痞了?可是我这一身寒酸样,有什么值得抢的?’

就在韩信想不通原因,准备开口盘盘道儿时,对面的屠户,撇着大嘴,扯着公鸭嗓阴阳怪气地喊道:“你,就是韩信啊!啊?!”

韩信看着这个混混,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心中无名火起,怒从心生,‘我今天支棱起来,给你一下子!’右手握住了腰上的剑柄,打量着四周的混混,准备拔剑。

正在这时,韩信的视线顺着人缝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三个像衙役一样的人。

看到这三人后,韩信顿时松开了握着剑柄的右手,‘是了,这不是抢劫,是在找茬,只是我完全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找茬?’

一想到这,韩信强压心火,向屠户一拱手,“小可正是韩信。”

屠户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仰头瞥着韩信说道:“老子在肉铺这,看见你好几次了,你个傻逼带着个剑四处乱转,神气的跟TM要飞似的,怎么滴,想出名?

“老子今天教教你,要出名,光带剑不行,得狠,得TM有尿性!今儿个,哥儿几个给你小子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来来来,今天当着兄弟们的面。”

说完,这个黑丑的屠户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长满肥油的胸口,下巴一扬,冲着截鹄剑一指说道:“一剑从老子这扎过去,扎老子一个TM的通透,点心过!不然……”

屠户嘿嘿地笑了几声,撇开两条腿,指了指胯下,“不然就TM的钻过去,怎么样,小贼,选哪一个?”

韩信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笑了笑说道:“不知道阁下因何为难与我,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又何必咄咄相逼?”

屠户冷笑一声,从头上抓出了一只胖虱子,望着韩信,两根手指一用力,“啪”的一声,捏死了虱子。

“无冤无仇?你长的就TM的跟老子有仇,要不是看你小子长的一表人才,哥几个能看得起你?就是看你TM的长的算个人物,哥几个今天才来找你,给你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怎么?不敢接?

“不敢接也没事,就照着刚才老子说的,给哥几个钻一个!钻的好了,保不齐,你TM还能从老子这弄到事由呢,哈哈哈哈哈。”

听着面前黑脸屠夫的话,韩信努力地压住了心火,再次拱手说道:“您又何必跟我一个年少之人计较,若是过去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韩信面前的屠户立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废TM什么话!今天你说什么也不管用!”

这话一说完,这个黑脸屠夫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的混混,他身边的混混们,顿时纷纷搭腔。

“对,不管用!”

“老子今天就是来跟着大哥看戏的!”

“小贼,要么钻,要么亮亮家伙,给咱们TM的开开眼!”

……

屠户听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搭腔,歪着嘴笑道:“听见没!哥儿几个,今天就是TM消遣你来的!钻不钻?”

听到这话后,韩信的右手又不禁握住了剑柄,就在他要拔出宝剑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见那三个穿着官服的人,各自攥着腰间的刀把,轻挪几步,向这边靠了过来。

‘我要是怒而出手,拔剑砍死这二十几人倒是不难,但当着这三个官兵的面,怕是要被淮阴县立刻通缉。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李卫能跟官面上的人搭上话,而他现在不在,除了他,整个淮阴城,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帮我说话,更不用说伪造户籍,让我杀人之后逃跑了。

‘要是不下杀手,不用剑,我怕是对付这二十几人都难,从那三个衙役的动作上看,他们和这几个混混绝对是一伙儿的,一旦我被他们缠住,那三个带刀的衙役冲上来围攻我,那我再想出剑都来不及了,也是绝路!

‘照这么算,我要是现在动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今天是只能吃亏了?不钻今日必死,钻了我立刻名声扫地,成全了这几个人的目的!’

想到这,韩信放开了截鹄剑,紧紧地攥住双拳,低下头,不让对面的衙役和屠户看见自己眼中的怒火,深吸几口气。

‘呵,胯下之辱!看起来是我小看了那个被我顶替的韩信了,他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收下这种羞辱,果然是人中龙凤。

‘他是韩信,我也是韩信!他能收下,我也能收下!这不过就是人格侮辱罢了,跟未来韩信人生里的大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想到这,韩信控制着表情,松开了拳头,平静地看了眼面前黑丑的屠夫,‘这么看来,你就是我的第一块试金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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