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川兮边抬手召唤信天,边脑中思绪翻飞。兽族现下似是真心帮她们,可余非晚代表海族,她不知他是何种态度,令汲令辰又直到现在都未出现,她就更不知海族是作何想的了。

正在她思虑间,辽海涌动,巨浪滔天,袭岸而来。

“余非晚,是不是你干的?”临近海岸的闻少衍见状,向着那浪行了几步,待看清浪中的状况,转头拧着眉毛就吼。

“通知王君是我的职责,我能怎么办。”余非晚目光狡黠,强装无辜。

“你…”抬了抬手,闻少衍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得愤懑的甩了手去,走到小兽身侧,无奈道:“小王相,我身在世外之地,不便与他为敌,看你的了。”

小兽抬头给了闻少衍一个白眼,丢下一句“白痴!”,转身就走,还不忘唤了那数万的兵士一同撤离。

川兮没有拦她,就算她方才是真心相帮,兽族也不会为了她们与海族为敌,况且其后走辽海,若是海族觊觎药灵,她们躲的过这次,也逃不了下次。

可三三想不了那么多,她刚才才信了遥岑午是真的帮她们,本来将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可她现在却说撤就撤,半分没犹豫。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哎哎哎,小母兽…哦不小岑午,”三三看清海里状况,急了,“你怎么这样啊,那么多敌人,你就这么不管了啊?”看海里那无数的盔甲,就知道这海里来的敌人也不少,不管这是什么鱼虾,就这数量也能把她们几个给踩死了。

遥岑午止了步子看过来,只送了三三四个字----“来生再见。”

川兮听到她的话,拧了眉毛冷眼看她,手不自觉的捏了三三肩头。

三三感觉到,回头看向她,没有去在意遥岑午的意思,“怎么了?”

“无事。”川兮只将她揽回怀里,将手中锁元咒丢给遥岑午,“让她走。”

她只有在对敌时才有机会主动拥她入怀,无论遥岑午是何意,她都可以当做有危险,将她抱在怀里。

遥岑午是真的要走,拿到锁元咒后扭头就走,带着所有王军。

要说她走,谁最不乐意,那肯定是闻少衍。兽王给了他保护药灵的命令,且不说他这身份不便与海族为敌,就算能,单单余非晚手里的兵将,就够他应对的了,还怎么敌得过这千军万马?若是药灵还没登海就出了事,王上怪罪他怎么办。

他尚年幼,不过才长成的少年模样,虽和余非晚年龄相当,却比不过余非晚的稳当,少年性急,遇事急躁思虑不全。

所以,看遥岑午铁了心的要走,川兮几人都没恳求,倒是闻少衍没出息的跑上去将她拦了。

“不行,你不能走,我一个人打不过!”

“敢拦本王相,你不要命了?”

“反正要是药灵死我这,王上也饶不了我,你想杀就杀吧!”

“谁说她会死你这!”

“你刚刚都跟她‘来生再见’了,你当我聋啊!”

“本相又没说她会死在你这!走开!”

“不走!”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孩儿耍小孩儿性子,不嫌丢人?”

“丢人总比丢命好!”

遥岑午盯着一脸理直气壮的闻少衍看了会儿,叹了口气,“唉~服了你了!白痴!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打起来的。”

“为何?”

遥岑午没有答话,而是转身看向了余非晚。闻少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那小子眼睛里又露出熟悉的狡黠戏谑神情来,疑惑了。

“等…等下…”闻少衍看了看余非晚,又看了看遥岑午,又看了看余非晚,低头再去看遥岑午,想岔气了,“你俩有私情?”

不会吧,虽说兽海两族寿数不过灵长族寿数的三成,那也是百岁寿数,过了二十三岁才算成年啊,这小不点儿才多大,他俩就跨族搞到一起去了?什么时候的事?余非晚天天去烦他,哪来的时间去厮混?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远,遥岑午一脚踩在了他脚上,“本相是占天师,可晓天机!”打断了他胡思乱想。

他抱着脚疼的原地转圈,转身间看到已上岸行来的海军将领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了过来,看着他旁边的余非晚。

“余少将,药灵在何处?”

来人一身冰蓝的铠甲在急行中撞击着,那声响犹如翻涌的浪花击打在光滑的石壁上一般,磅礴而有力。

余非晚朝着川兮身侧递了个眼神,来人便大步朝着几人走了去。

川兮将三三护到身后去,看向来人的双眼,那双如海般幽深的眸子里没有嗜杀的神色,只有历尽沧桑的沉稳与内敛之气。

他身后,是一直未来碰面的令汲令辰二人。

“您是…川兮公主。”来人看了看川兮玉冠上三色纹样,抬手作揖道。

三色流光纹是三族帝王氏才会有的,帝王君及帝承太子全数生在额中,帝王纹生在额中,终生无法修元灵,各族公主身为国佑,发冠以皇族血液滋养,便生流光纹,常时隐匿,必要时可显露。如新祀时彰显身份,免祀兽判命,或此时。

川兮感觉到他并无杀气,又见令汲令辰自他身后点头,无声显了身份出来,而后又隐去。

“是。”

“我乃海族王将尹辽征,奉王君之命,前来护送几位过海。”

“尹将军,我乃灵长族佑将延天却,恕我冒昧,贵族派这千万数将士护送我等,是否太过招摇?”延天却见尹辽征一身的深海腥气,一个箭步挡在了川兮身前。

兮儿不喜海腥气味,此事还是他代劳的好。

“哦,延将军看错了,”来人边抬手唤了海浪里的兵士上岸,边继续道:“听闻几位有危险,便行的急了些,只是激浪大而已,派太多兵士的话恐声势太过浩大,于海族民众不好,也恐太多人知药灵之事再生私心。不过未免出现几位在兽族时的境况,王君特派的近身亲卫,灵念战力皆强,定可护卫一二。”

“延某代公主谢过了。只…不知贵族王君想以何作为交换?”

毕竟那位遥岑午王相要了个锁元咒。

来人闻言笑了笑,“王君言,始祖曾教诲三足鼎立,三族而立,天下稳固,药灵不仅牵扯你族全族生安社稷,更牵扯三族命数,若孑川乱了,三族剩两族,那我们也难以长安了。身为天选王君,自当天下宁安为重,此番派兵,只为共荣,无谓交易。”

川兮听完,越过延天却行至来人身前,双臂横展,双手指尖覆于元灵发,微微俯首,行了皇家正礼,“请将军代川兮谢过王君的大局之举。”

遥岑午见已尘埃落定,咧嘴笑了笑,似是不经意间扫了她身前不远处的长离一眼,叹了口气,而后转身越过闻少衍,默默的走了。

长离对她这一眼莫名其妙:怎么跟挺惋惜似的,她怎么了?

“余非晚!你又戏弄我!”遥岑午领兵离去后,闻少衍指着余非晚咬牙切齿。

“哦?什么时候?”余非晚挑眉。

“他们明明是来帮忙的,干嘛不早告诉我,故意吓我不是戏弄我是什么!”这些年,他还不了解他,就想看他出丑。

余非晚戏弄的不只是他,还有川兮几人。

“公主,将军,属下本想知会一声再去海族王宫请兵,可…余少将说敌兽太多我们禀报完就走不得了,所以…”令汲令辰从尹辽征身后行来,急忙跪下。

听了刚才尹辽征和闻少衍的话,他们才知道,什么没有灵长族的人在,海族王军不会派兵,现在看,摆明了人家本来就要派兵。枉他俩当初还忐忑就他俩这品阶,够不够请王君派兵的,原来全数是这余少将的个人癖好,吓唬人玩儿。

“罢了。”川兮也已看出来了,并未计较,而是转身看向凌云,肃目冷冽。

当初她与几人汇合时曾问过凌云伤势,凌云说猥甲幽兽刺甲尖细,伤口不大,且未伤及心脉,又吸渡了三三许多脉血,不过两日就好了。若不是她这般说,后面几日又未显出虚弱,今日近身保护三三的,就将是她。

可现下看她唇目无色,额上尽是虚汗,便知她这十日是强撑的。

凌云见她目光含怒,低了头,“属下彼时灵念未散,比公主伤势轻。”

当初川兮坠崖,为保两人生还,伤后又耗尽了灵念,虽伤不似凌云的靠近心源,却更是耗损,她瞒着也是怕公主逞强对敌。

川兮未同她说话。

两人一冷清一寒冽,都是冷性子,生气和解释都来得平淡,凌云连请罪都没有,川兮一直冷冷看着,长离看这状况,赶忙上前扶了凌云,“信天背上也无事,可以静心调养的,公主放心吧,她没事。”

说完给延天却递了个眼神,延天却会意,“兮儿,凌云也是为了药灵。”

药灵…

川兮皱了眉头,自己也曾这般称呼过万儿的,现下却不愿听到了。

“属下知错。”凌云看她皱眉,垂首认错。

她知道,她是怕她出事。公主这许多年,送走太多亲信,她和长离,是唯一陪她到现在的。

“下次隐瞒,卸任归家。”川兮掩下对延天却称呼的不满,凛着眸子道。

说完,又看向尹辽征,“尹将军可能等上一日,家将需调息疗养。”

信天背上虽稳当,也不若就地调修更为清净。

“川兮公主安排就好,自此一路到孑川海岸,末将及众亲卫,皆听公主安排。”

几人经历一场乱战,衣衫凌乱,也需更换。余非晚的府邸被他自己砸穿了,他一派主人家的架势,将几人安排进了闻少衍的府邸,连同他自己。

奈何海岸小城,兵将有自己的房屋,不住将军府。闻少衍的府邸就建的不大,像平常百姓家一般,房间少,连同尹辽征在内一共八个外人入住,甚是拥挤。

最终,闻少衍勉强接了余非晚这个冤家入房,离开川兮房门前,又再三确认:“公主殿下,您和这药…这小姑娘一屋,确定不觉不便吗?”

人家一族公主,连个好的房间都没有也就罢了,让人家和旁人同住,总是不妥吧?就算是药灵,也可以让下面的人近身保护啊。

“不觉得不觉得,方便方便。”三三从门边探出头来急道,“路上我一直睡在姐姐发寝的。”

闻少衍一脸惊讶,余非晚挑了挑眉头,怔了怔,拉了他就走。

发寝与床不同,发寝有灵,翻身辗转皆舒适,不过也漂浮,还是床更安稳些,也无需耗费灵念,可睡得更安稳,无需分心。

无需分心,也并非就是好事。

“…歇…息片刻。”夜半不眠,川兮很是煎熬。

三三觉得躺在床上咬嘴唇更舒服,乐此不疲。

过午姐姐调修了一下午,到了夜里,全数是她的时间了,这时间倒是被她发挥的毫不浪费。

“好。”三三乖巧贴着她的唇,留出空隙给她呼吸。

可这次川兮并非呼吸不济,至少不是因为呼吸不顺畅。

“姐姐,你怎么这么烫?”三三收回垫在她脑后的手,捧上她的脸,入手炙热,比以往要烫太多。

“……天气热。”就当是天气热吧。

“那衣裳脱了?”三三低头看她松散的衣衫,“姐姐是不是又没力气了?我帮你脱吧。”

“……”川兮迷离的目光映出复杂的颜色,认真看了她良久,见她眼神干净,并无贪欲,叹了口气,“你下去,就好。”

她还以为她想做的更多,看来是她多想了。

三三半趴在她身上,已是将她衣衫蹭得松散凌乱,玉脊般的蝴蝶骨浅露于空。她相貌卓卓,又已被数度撩起情意,现下的模样如何,不肖去看,连她自己都知晓。

怎奈,身上之人却是个身心都未开化的,只浅浅学会了接吻,她再春色撩人,这人也不过是更疯狂的从口舌上解渴而已。

她对她并非没有渴望,只是只懂得从口舌上讨食。却是苦了川兮,她成年近二十载,面对倾心之人的亲昵,忍得甚是艰辛。

“你还是很烫。”三三侧身躺到一旁,等了一会儿又摸了摸她脸,皱起了眉头,“姐姐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长离姐姐来看看?”

“不用,”川兮侧眸,目光复杂的看她,又是良久,“歇息片刻就好。”

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这个年纪,若是别的普通女子,孩子都当如三三一般大了。凡俗尽阅的年纪,对于外物俗礼都淡了,当初纠结于年纪,也不过是怕她嫌弃她老。那些矜持闺礼男女大防,她对他人无需这些礼数也会不喜亲近,而对三三,这些礼数就是无物。

她面对身子情溢之状,并非开不了口索要,只是,她没有资格主动,亦没有资格索取。她是她所倾心之人,却更是她需供养的恩与债,她虔诚无怨,百般顺从,不敢造次。

“姐姐累了的话就睡吧,我不缠着你了。”三三见她累了,依依不舍的盯着她泛红的双唇口是心非。

“还不困,”川兮叹了口气,默默靠近,闭目,“歇好了。”

三三闻言,眼神晶亮,将她重新放正,低头趴了上去。

唇齿柔暖,温情脉脉,渐起炙热。

她觉得姐姐累了,想着再最后一次就睡,下嘴急迫贪婪的很,交汲出甘霖击水声。

房中寂静,啧吮声铿锵入怀,川兮敛眉捏紧了身下寝被,纤腿将云纱锦衫绞绕成蝶。

许久,她忍不住仰颈,沉吟出声。

三三终于放过她了。

“是弄疼你了吗?”

川兮侧身背对她蜷起身来,“没有,睡吧。”一直添火,又不给灭,她有苦难言。

“姐…”

三三上前,想要抱她,才碰到她腰间,川兮猛的坐起身来,“我去沐浴,你先睡。”

折腾这半宿,她早该沐浴了。

“晚上不是洗过了?”

“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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